她受够了。
真的,快要疯掉了。在流星街里无时无刻都要提高警觉,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命葬於他人手中……
太可怕了。她打了一个哆嗦,咬着唇尽量不想使自己哭出声来。
即使已经有了觉悟,可那也没用的呀!都怪自己穿越前得知流星街的可怕,害得她越来越有心理压力,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可是一切变了。
原本对她是噩梦的开始时,此时却出现了能将这个梦境扭转为美梦的事情。
她的意识里,诞生了另外一个人格。是她拿来逃避现实用的人格。
这个人格是次人格,而自己本身是主人格。纵然分那麽细,还是改变不了那都是她的事实。
次人格虽疯狂可却很强大,大胆、又十分果断。狂乱之於也能保有一丝理智,也称得上是冷静。
她十分喜欢这个人格,认为这个人格恰巧与自己相反。她胆小、懦弱,更多时候总是会错误的判断。所以她认为这样的人格再完美不过了。
至於疯狂?别傻了,疯狂又如何?像那西索也同样疯狂、可也同样强大啊!
所以她很放心,准备将一切都交於给这个次人格,然後自己就陷入深沉的睡眠。
──『从此刻开始,没有她这个主人格雪莉,而是由次人格罗丝瑞取代。』
***
「你够了!」飞坦愤怒地大吼,可对方迳自不理,只是打了个哈欠缓缓地爬像大床,丝毫不理会他没由来的怒气。
见状,飞坦更生气了,他眯起眼语气带有浓厚的警告,「断、琴,起来。」
半晌,床上的人影依然丝毫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感觉到脸正一抽一抽的,尤其是额间的青筋跳呀跳得好不快活,飞坦咬牙硬是压要心中那把烧得全身炙热的怒火,硬是从牙缝间挤出冷静的语气,虽然话语中仍然是抹灭不掉的怒气,可他自认为冷静却在旁人听起来颇生气的口吻道:「断琴,我不知道你发现了什麽、察觉到了什麽,但你总是将一切隐埋得深沉,不让我跟侠客、库洛洛接触到;但你要知道,我们已经有能力担当事务了,哪怕只是微乎其微。」
床上的人依然躺着没动,但他不以为意地继续说下去:「若你还要继续这样自以为的对我们好而把所有隐埋,那我要告诉你,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他眯着眼看着胡祆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背影,接着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在这样继续下去,不只我,就连库洛洛和侠客都会受不了的。」飞坦停顿下来,可脸上的嘲讽依旧不减,「若你还要这样下去的话,那麽,我就会将戒指摘下来。」
他露出微笑,可笑意却不只地扩散,把金眸衬托得更加璀灿,「你说过,戒指是取不下来的,但是我只要将手指截下就行啦。」飞坦的语气十分从容,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的那样。
待说完後,飞坦垂下眸,一扫话中的愉悦化为有些歉意的口吻:「真不好意思呢,断琴,我恐怕打扰到你了吧?那我就不再吵你睡觉了,告辞。」
「叩、啷。」
听见门关上的轻微声响,胡祆没有先睁开眼,而是动了动鼻子嗅着空气的味道,确定人真的离开後他才睁开眼睛搔着头从床上起身。只是那双原本温暖得过份的酒红眸此刻黯淡无光,像是失去光泽的暗红宝石一样。
他轻叹了口气,脑里转着全是飞坦刚刚说得那番话。
自己只不过是想单凭他的力量将所有事情解决都绰绰有余,也想到了即使飞坦他们是流星街人,但也改变不了他们年纪还小的事实;而且流星街人还挺敏感的,所以胡祆才将事情藏得过分隐密,可没想到这麽容易就被发现了啊……
人类真的是一种复杂的生物。胡祆揉了揉眉心,有些感叹。就连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思想也跟人类同步化了。
这是不对的。他在心里对自己低语。他必须记得自己的身分,不能忘记。
霎那,胡祆似乎想起了什麽而瞪大双眼。
他的身分,他……
他的族人们。
自己似乎,完全忘记要回去的事了呐……胡祆又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想错的话……那麽他已经知道,是谁让他到於过去的时间。
他,断琴,假名胡祆。
若说他是一个幻术天才,那麽,他的弟弟就是时空术的天才中的天才。
断情,他的弟弟,是一个天生就对时空术十分有才能的少年。
恐怕是他的弟弟断情将自己送到这儿吧……
想到这,胡祆有些恍神了。
但是他……情他,为什麽要这样做呢……
一直处於不符合自己的时间……难道情不知道,处於不属於自己的时间,力量会渐渐消退,化为原型且拥无法化为人形吗?
情应该是知道的。他眨了眨酒红色的眸子,无语。
他一定知道、情一定知道的……
因为情、他的弟弟,可是比自己还要更为厉害的天才呀……
连他都能知道的事……断情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胡祆将脚拱起,手环着双脚,头抵着膝盖。
断情他……是不是讨厌自己呢……
所以才会那样的,就只留了张纸条连声告别也不让自己说就一声不响地就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