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邦!’四更天了,抬头看看天,月亮时而出现,时而被流云遮住,风也吹的不似往常,看样子免不了一场风雨。月亮又躲在云朵后边,走在黑漆漆的街道,伸手不见五指,喝了点酒的老韩头,一手提着气死风灯,一手拎着打更的家什,一步三晃的走着,心里想着,看样子,恐怕是要下场大雨了,不过在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了,头晕忽忽的,好像酒劲又上来了,脚底下更像是踩了棉花一样。
‘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更为清晰,老韩头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形的影子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李家的高墙之上,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以后可不能喝这些酒了,今天多饮了几杯果然误事!居然看见有人在站在那么高的墙上,回去说给老窦听,定然觉得我不胜酒力,疯言疯语!
这可是李员外家,比不上王侯将相的深宅大院,也不一般小门小户所能相提并论的,这李员外的儿子可是不得了,老李家不知道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李家的二儿子李致远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已经身居高位。论官职,只在彭城城主之下,虽然只是文官,但实打实也算是彭城,乃至烟波郡的一号人物。怎么会有人深更半夜的出现在李家的墙头上呢?
老韩头自知酒醉,醉眼朦胧的肯定是看不太清楚,于是用力的摇了摇头,手背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举起气死风灯,抬起头仔细观瞧,一望之下,心中大骇,手里的家什也散落了一地,只因此时月亮偷偷的从云朵后边探出头来了,皎洁的月光下,李家高大的院墙上的的确确站了一个人。老韩头晕倒前只记得,月光下,一双如夜般深邃的眼睛。
易尘也是早上起来才听说的,彭城的李家出事了,家里传了三代的翠玉被盗了!这翠玉据说是李家的传家宝,是李家上一代无意之中得到一块原石,解开后出现了一块孩童拳头大小的翠玉,未经雕刻就已经有模有样,就一刀未动,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据说价值连城。传到李致远手中已经是第三代了,不想就在昨夜,家中遭窃,失了祖传的翠玉!
武修院上次的月度测评,易凡迫不得已的展现一点点实力,以七阶的实力测得个五阶武者,也就是说在外人看来,一年多的时间,易凡由三阶武者变成了五阶武者,也不过小有天赋而已。而易尘实力其实已经达到五阶,却依然测得个二阶武者,外人看起来没什么进展,排名依然保持的很好,向来都是垫底,许啸坤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反正也是个女子,武者二阶已然不错,家世不错,以后嫁个好夫君就可以了。武道修为太高如封澜依者,看来只有凌东玄那样的天才才能配得上了!
无意楼也是一样,易尘自打测得一阶三级以后外人看起来就没什么突破,每次连一个土团都聚不起来,只是发出一蓬尘土,气的穆雷霆原地打转,看起来这个陈易思应该不止如此啊,不知不觉中又被易尘连哄带蒙教授了不少高级技法,也没想想一阶三级学那些是不是为时过早。其实一阶三级能不过在别人看来以陈易思的小小年纪已经不错了,而且那蓬尘土倒也不失为一种保命良策。
只不过在晚上万籁俱静的,易尘早就偷偷摸摸的去测过了,从开始的三阶一阶,已经是双系三阶八级,已经远远的超过了穆雷霆的级别,若是被无意楼的众人知晓易尘现在的异术水平,不是被他们看做天才,就是被他们看成怪物,其实要是对上穆雷霆易尘也没几分胜算,易尘胜在年轻,也输在年轻。
易尘自打经营了千金舍后,除了无意楼跟武修院必修的功课,基本上没什么事就留在魏城城里了,从千金舍出来,马车出北门达近郊,到武修院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而从千金舍出,出千金胡同,马车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无意楼。
听说李家失窃了翠玉,彭城城主勃然大怒,更是下令最近几天,若没有彭城官家出具的特别证件,任何人不得离开彭城,彭城现在用四个字可以形容,只进不出!自打出了这事,魏城的千金胡同里或明或暗明显的多了不少陌生人,这些人多出没在玉器古玩店,天地阁同千金舍这样的地方更是有人长时间的蹲守。看来千金胡同是销赃的好地方啊,魏城估计也要跟着闹一阵子了
李家出事已经三天了,听说彭城依旧是全城戒严,魏城的气氛却没那么紧张了,易尘易作陈易久,出了千金舍,一个人溜溜达达往天地坊而去。没事应该给自己的店补充点新鲜血液,比如说上次五金买下的原石,开出来的白玉,就卖了个不错的价钱。店铺里没有什么新东西怎么能吸引人呢?易尘现在也算是万金户了,兜里揣着几张神赐金票,又往来天地坊而来,来淘宝来了。说实在的,穆雷霆的确给易尘不少帮助,让易尘少了很多自我摸索的时间,至少现在淘宝简单多了,以前要努力的感觉,现在简单多了,夸张点说,闭上眼感觉感觉,一块块玉石就像在向自己招手!
易尘还没等到天地坊,远远的就看见了董元兴,匆匆忙忙的出了天地坊沿着大路往自己的方向而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勾起了易尘的好奇心,把淘宝放在一边,侧了侧身,躲开了董元兴的视线。易尘心念一动,转到一旁无人见到的角落,将陈易久的面目调整了一下,毕竟董元兴见过这张脸,还是小心一点好。而后悄悄的尾随着董元兴,怕被发现,只是一路上远远的缀着,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一处,抬头一看一个大大的‘栈’字迎风飘扬,却是来到了千金胡同一家客栈,董元兴四下打量了一番,低着头进去了。
见董元兴招呼过来伙计,说了几句话,已经径直往里走去。易尘连忙跟了进去,从外边瞧这个客栈倒是不小,进到客栈里边易尘不禁点了点头,客栈虽然大却也雅致,只是这个时候客人比较少,毕竟这个时辰不是住店的时间,看董元兴拐了进去,易尘连忙挥手招呼过来伙计,委婉的打听。
伙计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手指娴熟的捻了捻,比划了一个大家都明白的意思,易尘心里暗骂,手里却把钱塞了过去。伙计一边揣好钱,一边用‘我懂得’的眼神看着易尘,告知董元兴去的是天字一号房,并用手指了指,东跨院最里边。易尘点了点头,又塞了点钱,伙计做了一个绝不多嘴的姿势,眉开眼笑的走了。
没有发现伙计眼底里暧昧的笑,易尘没有直接靠近天字一号房,而是绕了一圈来到东跨院的后身,这客栈树木倒是茂盛,足以阻人视线,易尘见四下无人,飞身上房,高抬脚轻落足,走到算计好位置,异常小心、异常缓慢地掀开一块瓦片,从缝隙向下窥去。
房间很大,董元兴却只恭恭敬敬地站立在房间的门口,不敢越雷池一步,最里边一张香榻,纱帐低垂,纱帐后隐隐约约是一个女子慵懒地斜靠在香榻之上,在床的一侧,一个手拿纨扇的翠衣丫头正在轻轻替她扇动。
“没见着”董元兴的声音有些颤抖,头也越发的低了,翠衣丫头讥笑道:“董大爷只顾得偎红倚翠了吧!”“这...”董元兴身体一震,声音竟然有些颤抖。“翡翠!”床榻之上的人冲旁边的丫头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照你的说法,是咱们的人失手了不成?”声音听起来比较慵懒,可听在董元兴耳朵里仿似晴天霹雳,一个哆嗦,董元兴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子息怒啊!”
易尘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也不禁吃了一惊,这伶牙俐齿的丫头是翡翠,那这榻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