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出事的并不是当事者,而是恰巧经过一旁的林承泽。
我看到金麦的刹那,她正好背对我站在走廊转角处,手执不知道从哪里拿来、早已碎成两半的玻璃瓶,卯足全身力气,恶狠狠地砸向站在厕所门口的女生。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女生大叫後立马蹲下,好死不死林承泽又刚好从厕所出来,来不及意识到外头情况不对劲,就被玻璃划得满手血。
滚烫的鲜血延着他的右手臂直流,他握紧拳头,面露狰狞,呆立原地,看起来似乎很痛。
小麦并没有因此认错,还对着他咆哮,简直杀红了眼。「干!死胖子!不要命?滚开!」
她站三七步,一脸跩样,目露凶光,指着蹲在林承泽後面,害怕到忍不住颤抖、哭泣的女同学。「你,给林北过来。」
「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叫你过来你没听到?」
我看见这场景还不火冒三丈。要不是我手无寸铁,第一时间一定是先砸个东西过去再说。
靠近厕所的班级是二年级的学弟妹,他们全缩在走廊或教室内观看,没有半个敢站出来说话。
就是这样才让那个金什麽麦的更猖狂!还以为这间学校没王法了?
「干!你是够了没?」我站到林承泽的身旁,先观察他的伤势,可能当时玻璃瓶飞过来的冲击力道太大,我甚至看不出伤口有多深,只知道面积不小。
「关你屁事?叫你後面那个臭俗仔给我过来。」
「你不要太过份!」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怒吼,眼珠子瞪得老大,努力压抑冲过去揍她的念头。
金麦手叉腰,表情耐人寻味。「不然你想怎样?」
「想怎样?道歉啊!你砸伤人不用道歉?」
「凭什麽?我砸的又不是他,要不是这死胖子自己出来挡,林北就不用站在这边跟她耗了!干!」
我理智线「啪!」的一声,刹时断得乾乾净净。
林承泽很会看场面,疾速拉住我的右手,不让我靠近她,不想却被我一把拨掉,走到金麦的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到只剩三十公分。「你叫谁死胖子?」
她也没在怕,脸往前靠,语带挑衅:「你耳包腻?」
林承泽趁着我亲到她以前将我拉到一旁。「梁雨芊,好了。」
好?好屁好?他的手还在滴血竟敢跟我说好?
金麦後台很硬没错,但要知道老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论武行不通,论文我还有点本事,谁怕谁?要斗我也不是第一次,没、在、怕、的!
我抽离林承泽的手,学金麦站三七步,跩个二五八万,活像个痞子。
右手指向林承泽,语气轻蔑,鄙夷地由下朝上瞅她。「人家就只是随便胖胖而已,谁叫你丑得那麽认真?」
金麦傻了,林承泽傻了,围观的同学全傻了。
「……你说什麽?」
「你耳包腻?」
金麦的脸色由白转绿、由绿转灰,又由灰转成红。
「干!」没有多余的话语,她右手举起来准备揍向我,我没预料到她还有这招,闪避不及,若不是简韦熙像鬼一样登场,挡下那只手,我早就侧着脸吃下那一拳了。
金麦蹙眉:「你算哪根葱?敢挡我?」
简韦熙看上去很淡定,在这个紧张刺激的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情甩头发,笑得轻浮:「什麽?你不认识我?啧啧啧啧,你这两个礼拜学校都白来了。」
他加重握着金麦手腕的力道,痛得她哀嚎:「干!你妈的,放手!」
「喂。」他当作没看到,自顾自地说:「梁雨芊是我罩的啊,要打她你还不够格,知不知道?」
我从没见过简韦熙这一面,人都看傻了。
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第一次打从心底承认他好像有点帅。
金麦没有回答,瞪着死鱼眼,喘粗气。
「你们在干什麽!」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教官到了,健壮的身後还躲着一位怯懦懦的学弟,想必就是他去请教官来的,真是谢天谢地。
果然这世上还是有跟我一样勇於站出来面对的英雄,尽管他的方法真他妈的慢。
简韦熙闻声立即松手,金麦死性不改,臭着一张脸,我在她身上找不到半丝惧怕的情绪。
教官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一遍後,使尽丹田的力量大喊:「全部都跟我到教官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