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憎予 — 2

现实就是,即使你的感情世界是块脏乱死寂的地带,生活还是要过,就连小学生都可以告诉你: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失恋时,我只觉得:放你妈的臭屁。

我行尸走肉般进了教室,随手把课本丢到桌上,瘫进那硬到不行的椅子里头,找寻一个勉强舒服的姿势,让我可以度过这一堂语言学概论。

「伊轩…」

勉强的回头,我用一个平静地询问表情看蓝彦钧。

这是为什麽我不喜欢现实,蓝彦钧一脸诚恳地看着我,脸上写满担忧。因为宿舍的其余三人不会对我露出这种关心的神情,导致我从没去想过面对安慰该怎麽表情。

「你…你…你还好…」

「很好,我好到不行。」我的语调快得太假,加上我硬挤出的笑容,整个人完全没有说服力,於是我又欲盖弥彰的加上一句,「我是认真的,我超好。」

蓝彦钧安静了几秒钟,然後糟糕地,脸上的担忧加深了。

我一向是个没什麽说服力的人,平常喜欢打哈哈、喜欢把话讲得轻浮、讨人厌,当然她现在更没有相信我的理由。

「彦钧,我真的很好,都要走出来了,别担心啦!」我大大的笑着说,想到周芷梣决绝的脸,心又被强硬的撕裂成数百份。

「可是,伊轩…你看起来明显的…」

我瘫回位置里,索性不再回答蓝彦钧任何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藏不住忧伤,但绝不是蓝彦钧看人看得很通透。事实应该是,从大前天开始我就失去了很多能力,过了一个周末後,即使我睡不着,我也无法促使自己下床着装来上课。最後随随便便的找个T恤、短裤穿,踩了夹脚拖,随手抓了课本就离开了宿舍。

想到语言学概论之後我都会跟周芷梣一起吃个午饭的,思及此就觉得落寞地空虚,身躯里头那个洞又深了些。

「Elaine!你今天很朴素啊!遭逢什麽变故吗?」Abby一进教室就对我大叫,整个班里只有蓝彦钧还有许馥槿知道我跟周芷梣的事情,当然分手也只有这两人知情。

但相较起我无法招架蓝彦钧的忧虑,这种打闹式的刺探对我没有杀伤力,我大笑了起来,如果敏感的话会听出我的语调里没有笑意,「低调奢华懂不懂啊?」

「对啦!对啦!说什麽都对啦!」Abby说,找了位置放下包包,锲而不舍想跟我笑闹,「…倒觉得你像在哀悼什麽。」

「嗯哼!」我哼了声,继续我的言不及义,「我在哀悼你已成屍的时尚敏锐,居然看不出我一身名牌。」

「哈哈哈哈!Elaine是幽默还是装瞎?」Daphne听着也加入了,「所谓名牌上衣居然是外语系系服?」

嗯,一件黑色的丑陋T恤,那是我空白的站在衣橱前站到要迟到的前一刻,随意的决定。从拿到系服开始,这大概是我第二次穿着它,因为它…真的很丑。

「极简与单一,做到极致了说是时尚好像也有点道理。」Jenny在一旁更是加油添醋的毒舌,「手机嘛、家俱嘛!同一个路子的。」

「反正Elaine穿什麽都不会太糟,她根本就仗着有本钱,这小贱人。」蓝彦钧也加入了笑闹,我不热络的呵呵笑了。

「Lannie很有见解啊,不错、不错。贱人这嘛…就我看来,哎,你们也不差呀!哎哎,真的不要客气,真的不差!」这话虽是要用贱人回骂,但对於她们外貌的评价不假,连学长、姐都说,今年外语系有不少漂亮的女孩。我在众多美女里头是平庸的。

她们爆出了反驳的笑闹,於是我慢慢地淡出了对话,技巧纯熟到这几乎成我生活的一部分。

还没上课,我已经好累了。

不能否认的是,进入现实生活,再次让我的人生充满轻浮的言语,的确比一个人窝在宿舍品嚐悲哀还快走出失恋的风暴。

「伊轩。」许馥槿的声音出现在我耳後,她神秘的低语。

「孩子,你几乎要迟到了。」我懒懒的说,想到她跟蓝彦钧私底下或许讨论过我跟周芷梣的故事,想到胸口就闷胀。我讨厌人家在我背後窃语,即使不是什麽大事也都一样。我讨厌被人瞒着的感觉,尤其是好朋友。

「中午一起去吃饭,好吗?」许馥槿低声问我,她柔软的发丝因为低头与我对话,几乎是往我身上倾泻,牡丹花香。

牡丹是世俗的花,但那花却有种脱俗的香气。

「哼!不给约,我行程满档!」我说,想到少了周芷梣的生命索然无味。谈恋爱是献上全部在燃烧的一把火炬,如今火不见了,那乾柴看起来就是无用的垃圾。

我行程满档,看等一下是不是蹲在捷运月台上,做一天三小时的深刻思索,最後还是决定、或是退怯的没有跳下去。

「伊轩…」

「Felici,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honey还有约,浪费生命在一个失恋的女人身上没意义啊!」我说,想了想又补充,「…还是你家那只是sugarbaby?」

「Sugarmuffin。」许馥槿看到我带嘲讽的笑脸,皱了下眉头说,「男朋友一天不陪又不会怎麽样…」

「哈,可是朋友可不是每天失恋的,是吗?」我笑着拿自己开玩笑,「你真看得起我。」

「轩…」

「我可以,没关系。」

不,我不可以,一个人的时候我真的无力面对。与失败的、沮丧的自己面面相觑是凌迟,我感觉赤裸、无从逃避起。

我看到蓝彦钧小心地检视着我跟许馥槿的对话,然後她俩对视,摇了摇头。

我翻开课本,在我随意翻到的那一页就念了起来。

「Averyimportantquestionthatwehavenotaddressedthusfaris:

whydogrammars…」

不容打断的。

-----------------------------不太重要可以不用看-------------------------------

事情是这样子的,因为角色背景设定的关系,所以这个系列会出现很多烙英文的机歪情节,往後会把需要附注的东西加在文章後头,可能会简单到很北七,但就是预防万一,也是希望大家整体解读会方便些,如果有讲错的也麻烦尽量纠正,真是很不好意思。

另外也有角色英文名字的问题,本来故事人名就蛮多蛮讨厌了,现在跑出很多英文名字,被友人笑说很像乡土剧(接死敏什麽的吧),但这是必要之恶(?),为这点跟大家抱歉。

是说希望可以尽量接近真实,但成文的时候觉得有点点好笑,同时间自己都觉得很恼人很北七,但毕竟写都写下来了,还请大家包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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