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落在土地上化为春泥,看似神奇——实则堕落。
当我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带着面具很久了......
带着面具的我,虚伪到让我以为那个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距离上次见到他,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在心中有了一个念头,不单纯的坏念头。
「你可以亲我吗?」我望着他那头被夜晚的凉风吹乱的褐色短发。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浅褐色的双眸里带了一丝讶异,「你确定?」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转过头趴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灯火。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凉意,就像夏天的微风那样清爽却也......沉闷。
「我不知道喜欢的感觉,但我认为我应该是喜欢你的。」我依旧看着远方,并没有瞧他一眼。
这下子换他沉默了,只有远远传来的古典乐缭绕在我们的耳边,为这股寂静的气氛添上一点生气。
「我不希望你挥霍我对你的喜欢,」他静默了一下子,接着说:「因为我的喜欢是有期限的。」
听见了他这句话,我蓦然发现自己或许不是喜欢他的。
因为听到他这麽悲伤的语调,我的内心依然平静,没有起丝毫波澜。
我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直接转身进屋,关灯、休息。
隔天我起了个大早,发现隔壁房的他不在饭店内的房间,於是我独自到海边踏着浪花,远远就看见他躺在沙滩上,心中起了个邪念,於是我悄悄地走过去。
他长得真好看,眉毛勾勒得那样柔和、时而充满神采的浅褐色双眸以及高挺到害我误会他去整形的鼻梁,我嫉妒地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脸颊,心中却又更加悲愤了,因为他的皮肤真的是好到不像话,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我学他躺在沙滩上,被沙子接触的皮肤有些刺痛,但我丝毫不在意。
扭过头对着他的脸,在他稍显苍白的嘴唇上,我狠狠印上一吻,他的嘴唇因为我的唇膏而有了些颜色,我自豪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我期待着他起来时的神情,一定是很慌乱又很恼羞吧?因为他是那样正经的人。
呵呵,不管是哪一种模样,我都想看。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醒来。
一直到了海滩上许多人围绕在我们身边时,那些人的眼里带着慌乱、紧张,甚至是同情、怜悯的目光,我不喜欢那样的目光。
直到救护车来了,把他抬上担架时,我才知道他好像要离开我了。我死命地不肯让人把他带走,最後的结果就是他们也一起把我送去了医院。
他在急救室待了很久,到傍晚的时候才出来。
他身上被盖上一条白布,那种白非常刺眼,我上前用力扯掉那碍眼的白布,「欸,还不醒?」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且哽咽,旁边的医生跟护士都看着我,其中几位护士眼睛还红红的。
医生的声音铿锵有力地传到我的耳里:「他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太晚被发现了......」
「你狗屁!他每晚都睡得那样好,根本就不需要......」我顿了一下,然後眼泪从眼眶奔腾而出,「根本就不需要安眠药......这个笨蛋、大笨蛋!呜......」
我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哭喊,手依然固执地牵住他那冰冷无比的掌心,不管护士怎样劝我,我都不管,甚至还有人要上前扯住我的手臂,我狠狠地甩开那些要将我与他隔绝的手。
此时我的内心像是涌起了惊涛骇浪,是一种异样的情感在我内心不断流窜,我的心脏好痛,像是有只手正在撕扯一般疼痛。
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一直到我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我昏睡过去一切才暂时停止。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了,我知道我再也看不见他了。
从那天开始,我任由眼泪静静地流淌在我脸上,一滴又一滴,直到被单湿了又乾、乾了又湿。
我一直不停地哭,连续哭了几天几夜,直到我流出血泪。
我想,我应该是不喜欢他的。
但是我知道,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