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所有摆设皆是新的,我没偷没抢怎样算犯法?」他轻松截断她的愤怒反问。
「你敢说你没派人潜进我的公寓过?」被他打断的错愕立刻给予反击。
「这个嘛……证据呢?」
「什――什麽?」她一手指着房间瞪视他,「这里完完全全都和我的公寓一模一样,难道这不足以成为证据?」这叫什麽?睁眼说瞎话!
他耸肩,「只是凑巧。」
费安珍真心觉得自己快吐血了,这男人颠倒是非的功力未免太超过了吧!
「我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你不会那麽凑巧有一张律师执照吧?」
「为什麽,就因为我把黑说成白吗?」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喔唔,为什麽这男人笑起来也那麽好看,难道他身上就没有一处是属於「正常人」范围的东西吗?
费安珍忿忿地想着,嘴巴可没闲着,「原来你也听的懂我在讽刺你的嘴巴太厉害――」
「你还没真正见识过我的嘴巴有多〝厉害〞。」
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名词,为什麽经由他的嘴加重音节冒出来的话,就令她胡思乱想了起来?这男人根本是上天派来打扰她平静生活的祸害吧!
深吸一口气再吐出,费安珍想起要冷静才有机会赢,所以她自持冷静在房中缓步走动,不时伸手翻看柜子上的小玩意儿,「你这种强迫我搬来和你同居的手段太超过了,况且,」她看向他一副悠哉的反应而眯起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有钱的人就可以逼我这个平凡人就范?」
啊哈,提到重点了。「一个平凡人是如何做到把自己的资料抹去并锁起所有证明你身份的事?」
费安珍停下脚步背对着西门恭,脸上纠结的神情自然不被身後人看去,但他猜想她肯定在做什麽决定或是……撤离。
那平常不过的个资一一被人锁起,如果不是她自己这麽做,就是有人要抹杀她的所有,不难猜到对她这麽做的人就是害她陷入密闭恐惧症的罪魁祸首。
挣扎了几许,脑子里除了一片空白,还是一片空白後,费安珍沮丧地垂下一直防卫的肩膀转过来,她坐到床上望向视线搜寻意味浓重的西门恭。
「我不懂,你为什麽那麽固执的要做我的靠山?别说因为爱,我不信;别说因为我的外表,我不信。」
「因为感觉。」他轻声回答时看见她怔忡,「我全身的感觉都告诉我你就是我在找的人,一个我会爱上、疼上、宠上甚至不顾一切、不择手段都要夺得的人,我知道,你就是我今生要一起携手走完这一辈子的另一半,你是我的,属於我的,就算你如此实事求是,拒绝相信身体想要我的想法,你也没办法维持拒绝我太久,我坚信,你不能离开我太久,更别说打算自己去完成你未来的生活,没有我守候在你身边,你哪里都不能去。」
他的霸道宣言听得她的心狂跳,纵使她明白全身的毛细孔,因为他话中对她的占有欲而欢畅鼓舞她的内心,但她的脑袋并不想放任身体这麽做,她不相信一个外表如此俊美的男人,会对她有这种他认定的想法,那根本不是灰姑娘的版本,这只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西门恭望着她不说话的固执,心里起了邪恶的坏念头,不多,但足以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既然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类型,那麽,他不介意逼她好好审视以及亲身体会什麽叫做恋爱。
「很晚了,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家。」西门恭突兀的说。
费安珍还在想着该用什麽方法,让他明白她的心思时,骤然听见他这麽建议反而令她疑惑。
安珍抬头望向已经转身离去的西门恭,一时间,不知他打算怎麽做的感觉是那鲜明地抓着她的理智,但她也同时在内心松口气:这样就好。
她起身,尽管对於这里的房间残留一丝不舍,但她明白,自己终究不属於这里的,这些不是她该得的……
西门恭待在玄关前等着安珍出来,脑中已经开始谋划,要如何让她明白自己对他的无法割舍,然候心中默数了将近五十的数数,才看见她走出那个专属於她的房间,瞥见她面露不舍、乍见她的手指抚过门边的动作,那些明明都代表她喜欢那个房间为何就不能承认自己喜欢?
他面露平静并散发一丝疏离的气息缠绕,当费安珍走近他身边,很快就察觉这份突如其来的变化,心中的苦涩莫名袭来,她明白,这是拒绝的意思,就像那些被拒绝的男客人所散发的表达,只是她以为,他口头说得那麽深情又为她建造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代表他对她的情感并不如她所认为的那麽淡薄才对……
西门恭自然看见她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他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紧紧攥起双手,必须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才能阻止自己心中控制得很勉强的野兽,那哀嚎的叫声回荡他的脑中,纵使身体对她即将要离去的认知那麽地不愿与不适,但他可以忍,他不能放任她将自己置於一座孤单的黑塔之中,他也绝不允许她对他视而不见!
门开了,费安珍不想表现出自己想待在这里的陌生行为,所以她率先迈步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坐电梯,但一察觉西门恭跟在自己身後而来时又暗自在心中松一口气。
这种过於两极化的反应真心令她不解,她怎麽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应?
明明自己不是个很需要男人或任何陪伴的人,为何仅是走出那个房间到走出他的家,就令她感觉如此突兀地不适?好像西门恭的家才是她的家一样――
惊觉自己有了这样的念头,费安珍摇摇头想甩开这吓坏自己的想法。
而待在她身後一步的西门恭却乐於看见她这突兀的动作。
电梯很快就上来打开,重新进入电梯的感觉再度冲击费安珍的思绪。
脑子里皆是刚才她是如何待在西门恭怀里的情况,那鲜明的回忆活像被按下重播键不停地播放,惹得她浑身万分地不自在。
「怎麽,会冷?」明知她扭动身体是因为脑中的想法,但西门恭还是体贴地开口。
「不,不是。」忽然听见他的问话令她吓一跳。她居然忘了电梯里还有一个男人在,而且还是如此吸引人的男人,天啊,她究竟对他的想法到了什麽奇怪的地步?怎麽会如此失礼的屏蔽他呢?
西门恭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既然你认为我打扰了你的生活,我在此向我的突兀向你道歉,同时,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她说不出这种如遭雷劈的疼痛是怎麽来的?
据说被电打到的人会全身焦黑、冒烟,但她明明没有那些症状为何她却有这种错觉?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是因为爱情而疼痛,她根本不熟悉他,她只是……只是失望而已,就像对中了发票头奬,却发现是前一年的号码,这没什麽的,没什麽的……
他瞥见她双手不自觉地环抱自己的手臂,那看起来无助的模样看在他眼里简直是个酷刑,因为他笃定,她根本没发现自己表现了最脆弱的一面,这是她的身体在哀求他不要这麽做、不要放弃她,可是……他不行!
西门恭紧攥双手的力道,几乎在手臂上冒出青筋,但站在他身边的费安珍完全没有察觉这奇怪的景象,她只是一再提醒自己:她和西门恭不可能在一起。
电梯门开了,他们又重新回到停车场,那熟悉的加长礼车正开着车门等待费安珍的进入,她看着车内头也不回地迈步过去,脚步过快的後果自然以跌倒收场,只是,如果身边有人的动作比她还快,那又是另一种收场画面――
他勾住她往前趴的腰部维持她的平衡,确定她站定、站稳後才缩回手,而她那一刻当真快哭了,她的身体疼痛地哀求她的脑袋、理智:不要走,不要离开他身边,你需要他的碰触,你要他!
她赶在身体变节前,用手背压住嘴匆匆进入车内关门,车子驶离後,缩着双肩的费安珍还是鼓起勇气转头看向後面,西门恭挺直的身躯依然待在原地,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看他,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心就空了,身体的哀嚎没了,取而代之是她的脑袋对她喃喃自语:很好,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