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藍得初戀 — 第二章 秘密基地,秘密我的心。

在班上有很多个小团体,我也有一个小团体,里面包括了子枫。我们几乎都是团体行动,这让我不至於感到太孤单,似乎可以暂时忘掉我的情感。

子枫好像可以看透我却也不说破,她很支持我的篮球梦想,常鼓励我给我力量,但我还是没勇气跟她说我心里这个最大的秘密。

教室前的走廊栏杆是我的秘密基地,可以看风景或是对面的资讯大楼。如果我想她的话,很刚好她的教室在我的教室对面,但看到她的机会几近是零,所以我恣意地看,想搜寻有关於她的一切,这样是否就能靠近一点?

子枫和同为团体里的一份子香芸拍了我的肩,子枫注视着我说:「在看什麽阿?看得这麽认真!也让我们看看嘛!」

「对呀,我们也想看阿!是不是在偷看哪个帅哥?篮球队的吼!」香芸也搭腔笑说,子枫同时捏了我的肩膀,窃窃一笑。

「就什麽都没有阿!有帅哥当然也不会跟你们讲阿。我要独吞,好朋友不能什麽都分享阿!」我露出奸诈表情回答。

子枫面露不悦,「小气鬼!那还当什麽朋友,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

「唉~现在才看透她,还来的及吗?」香云叹了好大一口气,不停摇头指向我,子枫也有样学样跟随她动作。

我看着她们无奈地苦笑,「我还想继续看帅哥呢!」,一边挥手要她们赶快进教室去,别打扰我看帅哥的时间。

钟声此刻响起,子枫对我做了个鬼脸,「可惜!真是可惜!不能看了!」

我抡起拳头作势要揍她,子枫和香芸假装惊慌地一同窜入教室,我紧跟她们的背影没好气地笑着走入教室。

我还有第二个秘密基地,也就是上电脑课的时候。小蓝学姐是三年级资讯科,电脑教室又很刚好的在她教室旁边,遇到的机会上升一半,我心中不免雀跃,总会催促我的夥伴们香芸和子枫赶快到对栋的电脑教室,她们殊不知我的别有用心。

「快点!快点!你们动作很慢捏!」我用力推着她们两人,往电脑教室方向迈进,心里在盘算我会不会遇见她。

「好啦!已经很快了!别催啦!电脑又跑不掉。」香云不耐烦挥了挥手,拖着脚步慢慢走,我仍强推她前进,她似乎很享受被我推着走的感觉。

「你不知道她要干嘛吗?那里肯定有帅哥阿!她那麽常往那边看,事情很不单纯喔!」子枫转身用怀疑的眼神射向我,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想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就说没有阿!这栋就在我们教室对面,我不往前看美丽的风景,难道要盯着你们两个邪恶的脸吗?都看腻啦!会催你们,是因为我要拿篮球笔记给我学姐啦!」我假装镇定,手里捏了捏课本和篮球笔记,很快地晃过她们脸庞。

「是吗?那你早说就好了嘛,我们肯定脚步会轻盈一点。」香芸露出无辜的眼神说,比了比旁边的子枫。

「依我们这个速度,肯定刚好到电脑教室就打钟了。你看我们算得刚刚好,可别太感激我们。」子枫信誓旦旦说了风凉话。

香云似乎想到了什麽,对我们说:「对了!我刚好也可以去找我姐!她也在隔壁教室,跟你那个学姐是同班阿,可以去喇猪屎一下。」

「不过要等下课了,才有更多时间,大家认识认识一下阿,介绍你那个学姐给我们。」香芸兴奋地提议。

「那也要看她想不想认识你们阿?你们可别吓到我学姐。」我语带恐吓。

「她肯定会很开心认识我们……这两个可爱的学妹。」子枫摆出可爱的脸,忍不住插嘴。她拉着香芸要她也一起做,香云却假装没看到直往前走。

香芸在电脑教室前的鞋柜,摆放她脱掉的鞋,「反正不管,我会介绍我姐姐给你们认识。」

「好啦!真拿你们两人没办法,显得我好小气一样。」我没辙,自动对她们投降。

「你才知道阿,这可是事实喔!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才对。」香芸一副胜利的表情说。

子枫把鞋子放进鞋柜里,附和道:「没错!」,我们一前一後进入冷冷的电脑教室,教室里人声鼎沸,而我的心也不平静。

上完电脑课,我走去找子枫她们,座位上早已不见她们的踪影。难不成她们先走一步了,怎麽没等我呢?不是说好要跟我去找学姐,该不会……不好的预感爬上背脊。

我慌忙跑出电脑教室,果不其然一眼就找到她们,正在学姐的教室前聊天,当然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正是小蓝学姐吗?

我急忙在鞋柜前找寻我的鞋子,却始终找不着我的鞋子。疑惑在心里发酵,还在思考怎麽回事时,就传来一个声音。

「学妹,你是在找这个吗?你的好朋友们拿给我的。」小蓝学姐拿着我的一只鞋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羞红脸看向我的好夥伴们,她们正摀住嘴巴窃窃笑,而我打算要开口念她们时,小蓝学姐却抢先一步,「你的篮球笔记呢?不是要交过来?还以为你们这些学妹一个个都忘了。」

「学姐,你别误会她!她一直急着要交过来喔!是我们耽误了她。」香芸沾沾自喜,拉着子枫要帮腔。子枫把另一只鞋子塞进我手里。

「学姐你不知道她阿…很过分!不想把你介绍给我们呢。」子枫委屈地对小蓝学姐说。

「对呀!要不是我姐跟你也很要好,我们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认识你了。这有多麽可惜啊,更何况我们是可爱的学妹啊。」香芸夸张的脸搭配语气,手舞足蹈说。而我站在旁边,脱下鞋子作势要打她。

「有没有那麽夸张阿,干嘛这样欺负你同学,她不介绍小蓝给你认识是明智的决定。有你这种妹妹,作姐姐的我也不想认阿。」香芸姐姐一把捏住香芸的耳朵,一边笑笑地看向我说。

「老姐,你就只会损你可爱的妹妹,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香芸一脸不服气,抓住姐姐在耳朵的手,打算反击。

「你少来这一套,做你姐姐的会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香芸姐姐露出骄傲的神情,并做好接招的准备动作。我笑看她们两姊妹的互动,同时想起了我和姐姐相处的一幕幕,感慨的感觉慢慢散开然後又躲起来。

「好啦!老姐最厉害,看来我也不用介绍我同学了。托我的福,大家似乎都混熟了。」香云臭屁地说,她姐姐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攻击她。

「你们这些学妹真可爱,很开心能认识你们。希望你们能盯紧我这个小学妹,看她有没有在课堂上偷懒阿?随时能跟我这个学姐打小报告。」小蓝学姐看着我们,最後把眼神定在了我身上。

「会的!包在我们身上,小事一桩。」香云自信满满,槌胸打着包票。

「是阿!这方面我们很行的,不用担心。」子枫咐和。

「是啦!有你们这两个同学帮忙,真是我最大的荣幸,是吧?」我双手摊开摇头,瞪向两个都要飞上天的夥伴说。

「好啦!别再说了。上课钟要打了,你们还不赶快回去。」香云姐姐催促道。

紧接着,小蓝学姐拿起我的篮球笔记,对我说:「我会好好看的,看你有没有认真做笔记?放学後见了。」她拿我的笔记在空中说再见。

我也举起手挥了一下,很快得转身离开,然後把心留在了这,或者最好的说法是它跟随小蓝学姐一起进入教室了。我看着我两个夥伴的背影,身体向着她们往前走,走进了无尽的日子里。

钟声响起,我们直往自己的教室奔跑了起来,也离你越来越远,就像你刚刚的再见逐渐和铃声一同淡化。

乙组篮球联赛快到了,我们连假日也开始练习。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学姐们难得的到齐了,多了一些从未谋面已毕业的大学姐来到,场面很浩大,她们陪着我们一起练习,同时也认识、教导我们这些学妹,奉献她们毕生篮球的所学。

其中有一个学姐很高大,大家都叫她大树学姐,讲话和动作一样很慢,但站在篮下有十足的威严。她面无表情的脸挺严肃的,一开始我挺怕她的,但她其实没有表面上那麽可怕,常在队上说一些我听不太懂的冷笑话。

遇到那麽大的阵仗,我有点怕生,休息时自个儿蜷缩角落,在一旁听她们聊天打哈哈。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练习,学姐们其实人都很好,大树学姐也传授了我一些中锋的动作,慢慢的我也融入这个大家庭,学姐们称这个大家庭为篮七七,还两手一起比七的笑着说。

我望着小蓝学姐笑开的脸,突然觉得孤单根本不算什麽,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我又怎麽会孤单呢?

小蓝学姐集合了我们,宣布球队的一些事宜,我们边收操边听她叮嘱。

「学妹们!你们还有人笔记没交喔?如果不知道怎麽写?可以参考看看郁澄的笔记。」她转向我询问:「郁澄,你的笔记可以借她们参考吗?」

「可以!」我抬头看向她回道。

「请你们还没交的赶快交上来喔!联赛快到了,如果自己有空闲的时间,就多多练基本动作,也希望大家尽量不要缺席。」小蓝学姐说。

「还有最近天气很冷,要注意保暖,该换的衣服就要换,还有一定要换长裤。回家记得泡热水、按摩双脚,隔天才不会肌肉酸痛喔!」

「小蓝学姐!我们知道啦!你已经千叮咛万交代了,我们听烂了也都会背了。」阿桦吐着气说。

「还不是你们这些小鬼不听话,要我们这些学姐一再叮咛。看来你们这些小鬼操不够喔,还敢顶学姐的话呢!」小蓝学姐像着我们这群学妹恐吓。

一片哀嚎声四起,阿桦连忙求饶,「我们错了,大人不计小人过阿!」

「谁叫你自作聪明要多话?」婉芬补了一刀说。

我置身事外地静静听着她们斗嘴,小蓝学姐阻止她们继续下去:「好了!散会了,赶快去换衣服,免得感冒。」

换完了衣服,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向校门口,经过椰林大道,大树学姐靠到我身边说:「学妹,听小蓝学姐说,你好像住在学校附近,离我家还蛮近的。有空可以去我家串串门子,或一起出去打球,住的近很方便阿!」

我盯着小蓝学姐和咕鸡学姐不知道在说什麽的背影,回应:「可以阿!学姐有空都可以来找我!」,我根本也没听清楚大树学姐回了什麽,眼睛一直在小蓝学姐的一举一动中,就这样走出了校门口。最後,我只看见小蓝学姐坐上咕鸡学姐的机车,骑到了我们身旁跟我们说再见。

我看着她们奔驰而去的背影,消失在夜晚的街道上,但她们机车的光就跟路灯一样闪过我心中。今夜的风很冷,我骑着脚踏车,跟呼啸而过的车背道而驰,心底的声音和此起彼落的车声不曾停过。

这一阵子,我跟大树学姐熟捻了起来,她还真得常常约我出去打球,一开始我不好意思拒绝她,但经过一次次相处,反倒乐在其中。

假日她都会约我出去打球,偶尔也会约小篮学姐;不过只要有小蓝学姐在,咕鸡学姐一定在,她们总是共乘一辆机车而来,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跟大树学姐一起混的时间里,听了很多以前球队的事,也包括了一些小蓝学姐的事,却没有听到我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在她那里我得到了小蓝学姐的部落格,总觉得也许我可以更靠近小篮学姐一点点,或者找到我想要的那个解答。我需要有人直接回答我心中的这个疑问,并把证实摊在我眼前,我才能真正去相信,不然我似乎无法就此放弃,但同时我也害怕有这麽一天。

我在电脑前,搜寻关键字篮七七,果然查到了小蓝学姐的部落格,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打开了它,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偷窥感。

映入眼帘的是属於小篮学姐的世界,而我却不在其中,我读着陌生的文字,猜不透她字里的意思,她说的又是谁,她心里确实有一个人,但我却猜不出任何一个人,好像咕鸡学姐,又好像另外一个我所不知道的他,看得越多,反而让我的疑问更多,越觉得她离我更远。

思绪飘到了远边,手里却还不停地点阅她的文章,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却停止不了思念,悄然来到身边,随着血液蔓延至全身,像是有什麽要爆开来,我急於找个出口。

於是我决定把它写成文字,也注册了一个部落格,想把我堆积如山的思念抛开。它出现在电脑里,活生生又演了一遍在心里,看着我刚出炉的文字,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突然间有种踏实感。

我没有人可以说这个秘密,但我可以选择说给我自己听,彷佛也同样说给别人听。我想着,或许有一天她无意间看到,如果她看到了,会有什麽想法呢?她会知道我说的是她吗?

没有答案的夜晚,我终究关了机,走上楼睡觉。思念怎麽一点都不困呢?我的心累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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