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了一声,脸上带着些微倦容,看着我说:「真的好怀念以前的日子。还记得吗?我们那时候总是无话不谈,好像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抬起头望着他,陷进了那双深得不见底的黑眸之中,敏感的回应他:「如果你只是想要跟我回忆过往,我想我并不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所以……」
「恩惠……」他打断了我的话,这肯定不是个简单的称谓,在那音调之中仿如透着接下的内容是发自心底的。「其实我知道当时分手伤了你多深,但当时我的确是想着这样对我们会比较好。」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麽!」我故作轻松,或许我的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我想过,我不该自私的让你去向她解释什麽,或许我可以自己解决,而不该选择再一次伤害你……」他用力吞噬口水,满怀愧疚只为了替另一个女人道歉。他根本不知道,无论话题停留在过去还是现在,对我来说,一样都是拿根铁槌重重搥在胸口处。
我仍在克制体内叛逆的血液,「我想,我们的关系很简单很单纯,如果你害怕你的女友会误会,从现在开始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像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实际上却是我花了好大力气,而且在话一出後,我做了一个决定,离开现场。
我们之间本来就不该牵扯太多,当我再度站在他面前那时候,从那张陌生脸蛋我似乎再也找不到当年他的样子了,可惜,我一直被内心的慾望给深深吞噬着,最後臣服在曾经的回忆中。
「恩惠!」他伸手拉住我,试图想要挽留什麽,而此时我就在失控边缘。
拜托,让我走,我在心底低喃着。
我闭上眼睛,不愿让已经湿润的眼眶被查觉,只丢下沉重的话:「放开。」
「那天的事,我很後悔,来找你是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我没有生气,所以你不用特别跑来跟我解释什麽。」
我没理会他,只是拼命挣扎一切,没想到他居然不懂得进退,紧抓着我不放,「既然你不生气,为什麽却连一句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为什麽连一眼都不愿意看我,这证明了你还在生我的气!」
他太聒噪了,我也想过他其实就是单纯来道歉而已,然而他实在不该再执着从我嘴巴中听到原谅的话,莫名其妙的要我去理解他的行为,对於一个长久压抑情绪的人来说,是很容易引发出事端的。
「够了,你有完没完!」我扯开了他的手,在我抬眼瞪着他的同时,泪水早已经淹灭了这一张不起眼的脸蛋,「你说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取得我的原谅,那你知道我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不再爱你了,你知道吗?」
一个敏感的时节,隐隐约约让所有人都说出心里话来,然而,当我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我很清楚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好比,我曾经遗失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