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我右手一抬,试图遮挡住那些自眼缝中流泻进入的光线。
向右侧一个翻身,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躺倒在一张床上的。挣扎着起了身,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好痛啊,我到底是怎麽了……」
「你醒了啊。」耳熟的声音从房门口响起,我本能的抬头一望。张颂勳拎着一条毛巾,倚在门上笑眼相望。
重点是,只身着一件长版四角裤的他,还不懂羞赧的出现在女孩子面前,这样子有合理吗!虽然说我不是那麽拘泥小节,但这样不会太超过吗!
我克制自己的眼神不往下方飘移,红着脸问:「你干麽,想进来不会敲个门啊。而且、你……不能去穿条裤子吗!我是女生欸……」
「拜托,你还会害羞喔。」他不怀好意的笑了。「而且,我可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欸,来帮你用温水擦脸的啦。你知道吗,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呿,你少来。」我突然觉得适才的头晕脑胀都被张颂勳给气跑了。「我没事了,快把那条毛巾收起来吧你。张颂怀呢?」
「果然还是先在意我哥啊。」他故作难过的摀着脸,这个举动招制了我丢出一个枕头伺候。「没有啦,他在你身边待了一整个晚上,是刚刚我才叫他先去睡的,不然我看他都要累倒了。」
我怔了一下。「是他吗……」我喃喃自语。
张颂勳走到我床边坐下。「是说,我哥要你别再没吃早餐就到处走了,血糖过低很容易昏倒的。你昨天该不会没吃早饭就过来了吧?不过我不是有给你一杯柳橙汁了吗……」
「要你管,」我偏过头,故意不看张颂勳。「你到底要不要去穿条裤子啊!很烦欸我一直会……」
「视线会一直不知不觉的偷看吗,」他笑了,还在我回过头时刻意调整了下四角裤的位置。「我可没有逼你看啊,你对我这麽感兴趣的话是你的问题,那可不能怪我啊。」
「张、颂、勳!」
在房里和那个烦人的弟弟折腾了好一会儿,洗漱完毕後才和他温吞的迈入客厅。一处隐僻的角落边铺着两张地铺,张颂怀正在被窝里喃喃的碎念什麽。我想,是为了照顾我才这麽累的吧,就连在睡梦里也没多少安宁。
看着他的睡颜,我似乎寻回那种爱他的怦然。我是为什麽爱他的呢?在这一刻似乎也不用在多作解释,爱一个人还需要理由的话,哪能够称得上是一种爱情呢?充其量是填补、修饰寂寞的工具罢了。
另一张铺在地上的蓆子应该是张颂勳的,棉被不整齐的随意摆放。我用口型对他笑谑。『你看,这就是你躺过的地方。』
他办了个鬼脸,我们同时都笑了。
再瞥眼,我看见文商嫟横躺在沙发上,似乎是睡不习惯吧,她反反覆覆的翻着身,极不安稳的样子。
就连她,也因为我的缘故而做出了一些退让吗?
我眯起眼,再次看了张颂勳一下,而他似乎是理解我的想法吧,莫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低声叹了下气,我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无能为力。因为爱所以想要占为己有、因为讨厌而不屑往来,这样子的我是不是和当年我所讨厌的文商嫟相差无几了呢?
百无聊赖的滑开手机萤幕,令我颇为讶异的是属於小拐的几百则新讯息。
我有些好气又好笑的点开。诸如「你还好吧,要不要我赶去救驾?」、「张颂怀那家伙有没有对你做什麽事!」、「不然你现在不读不回是怎样!」的话不在少数,最让我会心一笑的是最後一则,来自凌晨三点多的讯息。
是说,张颂怀他弟长得怎样,你觉得有没有合我胃口啊。
我老老实实的将昨天发生的事,以及因为低血糖而昏睡了大半天的事回覆给小拐知道。另外,我特别将一句话独立出来,另外传讯──
合不合你胃口我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就只穿着一件四角裤坐在我旁边翘着二郎腿──这样有合到你的胃口吗?
不到几分钟小拐就回讯息了,我猜想估计是没睡到多少,才会凌晨三点时传了简讯、现在又立马回覆。
想到这里,我眼泪又差点溃堤。有这麽要好的一种朋友,只要说一声需要,她就会在、默默的陪在你身边担心,有这样的一个她,我该说感谢,还是一声对不起呢?
真有眼福啊你!算了我再去多睡一会儿,有事再打电话啊。
收起手机的我不禁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