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厉害,你想到谁就遇到谁,老天爷大概也在帮你找寻答案。」
小朋友回家後,小薰拿起扫把扫地,我则准备明天要上课的教具。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霓霓和她妈妈怎麽办。」我苦恼这件事情,却始终没有一个方向和答案。
「蔓蔓老师,这是什麽?」小薰指着被我立在桌上的名片。
「名片阿。」
「谁的名片?」
「杰哥的。」
「他的职业是?」
「医生阿!」我不耐烦的回答,小薰挑挑眉。
「啊!可以找杰哥帮忙!」小薰摆出我终於开窍的不屑表情。
「每件事情的发生绝对不是偶然,遇见的每个人也都会有他存在的道理。」我点头。
「所以霓霓你真的要带回家照顾吗?」
「当然,虽然我不知道能够帮忙多少,但至少这是我的能力范围内。」
「你要调查黄河和你的杰哥、又要上班、下班又要照顾霓霓,忙的过来吗?」
我耸肩笑一下,关灯关门後到办公室接霓霓,从医院回来後,我有把情形告知园长,园长并没有反对我的做法,只是她觉得还是得有一个完美的办法。
走到机车停车场,小薰骑车先行离去,我戴上安全帽看了霓霓一眼,突然想到……我没有小孩的安全帽,等我想到要回头喊小薰已经来不及,她早就不知道飙去哪里,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国伟和芸琪,都没有人接电话,突然想到他。
黄河刚下班,接到我的电话後就一口答应我的请求。
「老师,下雨了。」霓霓提醒我,我带她回办公室坐着。
回办公室後,行政老师都下班,只剩下园长一个人。
「怎麽又回来了?」园长看我的举动有点疑惑,起身走近我们。
「我忘记准备小孩的安全帽,我请我朋友拿来。」
「还是我先开车载你们回去,下雨骑车也危险。」
「没关系啦,我朋友已经出发,很快就到了。」
等黄河来的这段时间,我叫霓霓把功课拿出来写,园长也停下手边工作,到霓霓身边陪伴她,我则顺手把桌上的公文整理整齐放好。
「蔓蔓,我桌上抽屉里面有你早上交给的报告,我有用红笔写上注意事项跟想法,麻烦你有空回去重新整理,虽然离活动还有半年,但是活动规划和场地预定一些细节方面要先出来,你可以找芸琪一起讨论,活动方面她真的满专业。」
「好。」
我走到园长桌边,找了两个抽屉都没有找到,却在唯一带锁的第三个抽屉内翻找时意外看见一张照片,我动也不动的盯着照片将近一分钟,觉得这世界充满了谎言和不真实。
「有找到吗?」
「……有。」我迅速把第三个抽屉推回,在最後一个抽屉拿出报告。
「园长,我看你第三个抽屉平常不是有上锁的习惯?」
「刚才拿资料完忘记锁上,你刚刚有打开?」
「没有,我是看抽屉微微开着,我知道那格抽屉都放重要文件和机密,我不敢开。」
园长边笑边走回去把抽屉锁上。
「不好意思……。」黄河敲敲门提醒我们他来了。
「等我们一下,让霓霓收书包上厕所。」
我带霓霓去厕所後,先出来把地上橡皮擦削扫乾净。
「真巧,是你。」园长看着黄河,黄河点个头。
我压抑自己刚才杂乱不堪的心情,走到黄河身旁。
「你们两个认识?」
「他就是周末画画班的指导老师,这麽刚好你们就是朋友,那周末就麻烦你们两个。」
「就这样?」我看着他们两个,他们两个镇定的点头。
我不想再多问,因为他们并没有说实话。
「园长怎麽认识黄河的?」
园长看黄河一眼,一如往常的展露出温柔笑容。
「时间不早,都早点回家休息。」园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园长把大门锁上,我们三个和霓霓站在园外。
「就麻烦黄老师好好照顾他们两个。」黄河点头。
园长走後,忽然不知道怎麽面对他。
「很累吗?看你精神不是很好。」他低头靠近脸庞看我。
「还好,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跑这一趟,安全帽呢?」
「我没买,我想说下雨天直接载你们回去,路上再顺便买,我不太会买小朋友的东西。」
「老师,我肚子好饿。」霓霓拉拉我的手。
「先去吃饭,我车子停在前面。」
我点点头,上车後我和霓霓坐後座,一路上我没有说过半句话,只是静静看着窗外。
「叔叔你是老师的男朋友吗?」霓霓天真的望着黄河,黄河有些尴尬。
「年纪这麽小就知道男朋友女朋友,叔叔是我的朋友,不是男朋友。」我摸摸她的头。
「叔叔是真的吗?」霓霓不死心继续追问,我不以为意,继续吃饭。
「现在的确不是,但未来就不一定。」
我傻眼的看着他,筷子从手中滑落也没感觉,霓霓弯下腰帮我捡起来,我则撇开他的视线继续吃饭。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暗示,但是之前已经问过,他心中有喜欢的人,既然如此怎麽又爱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吃完饭和买完安全帽後准备回家,霓霓不一会儿就躺在我怀里睡着,看着霓霓,不自觉心酸起来。
到停车场,黄河主动帮我开车门,我抱霓霓下车,他却将霓霓接过去。
「我来。」
「不好意思,麻烦你。」我拎着我们三个人的包包,跟在他身後。
上楼後他把霓霓抱到我房间躺好,我帮她盖好被子。
「感觉你今天很奇怪。」走出房间後,他坐在客厅看我。
「会吗?」我到厨房倒杯茶给他。
「感觉对我有敌意,又好像很客气,把我当陌生人。」原来我表现的这麽明显。
「可能今天比较忙,加上霓霓的事情,让我有点心神不宁。」
「恩……。」他喝一口水後,忽然脸色发白直冒冷汗。
「你怎麽了?」我抽张卫生纸帮他擦汗,他指着我身後的包包。
「药……。」我紧张到把他包包所有东西都倒出来,看见药盒立刻把药倒出来塞到他嘴中。
他闭目养神休息半小时後,起身说他想回去休息,我拉住他。
「所以药盒里面的药不是感冒药?」他反手抓住我,拍拍我手掌安慰我。
「我没事,别担心。」从没看过他如此憔悴,为什麽有一种害怕涌上心头。
我没说话,放手让他离开,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又回头。
「你……担心我?」
「担心有用吗?你什麽都不肯说。」我靠在墙边,沮丧低头。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你,你会生气吗?」我并没有回答这个假设性问题的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生气。
「你已经骗我了不是吗?」我指着他手中的药盒。
「我不喜欢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我是别人。」我有点不开心。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爱看到别人为我担心的眼神。」
「恩,所以我还是别人。」我到底在生气什麽?
他仍站在门口,我不理会他走回客厅,看见他的外套忘记拿。
「我是一个随时没有明天的人。」他的口气有点哀伤。
我转身,替他披上外套。
「我不想强迫你任何事情,包括这件事情,如果不想说没关系。」
我勉强挤出微笑,他却将我一把拉过去他怀中,紧紧抱着我。
「你的拥抱,是我前进的力量。」
「强拉的不算吧。」他尴尬大笑,立刻松开我。
「如果你愿意,我的拥抱随时为你准备好。」
这次换我主动向前抱住他,就像当年在医院,洋铭向我讨拥抱的感觉,一种勇气和鼓励。
「谢谢,还有,在我心中你不是别人。」
「我不是别人那是什麽?」
「一个我生命中唯一最重要的女人。」他摸摸我的头,转身走回隔壁。
生命中唯一最重要的女人,这句话背後的意义有多大,黄河知道吗?
尽管因为他这句话我嘴角不停上扬,但想到园长抽屉里那张合照,笑容不自觉又垮下。
为什麽他们两个要装作不认识,甚至骗我?
一张母子合照,我看见黄河真挚的笑容。
而园长口中的儿子,竟然就是是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