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摯戀引力(寫稿中) — CH2-8.世界幾十億顆星

早上起床梳洗好从浴室出来,嘉菲隐约听见有持续不间断的声音在喊「嘉菲姐」。音源疑似来自房间窗户对面,她蹙起眉头把放在床边的眼镜和外套穿戴上,来到水蓝色窗帘掩盖的窗户前,先拉开一小条缝隙偷看,对面小阳台空无一人,嘉菲纳闷的再往右一看,只见金至焕、李志英、伊登三人站在右斜对面房间小阳台,不停往嘉菲这里轻声喊着:「嘉菲姐!」

他们住的楼层在正对面!嘉菲之前只知道金至焕五人住的宿舍在隔壁白色大楼,没想到楼层正好与自己住的地方相对。匆匆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春天早晨冷风吹得她紧缩身子。嘉菲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大清早呼叫她的三位年轻人说:「怎麽了吗?」

「对不起,因为你手机没开,我们看你好像起来了才叫你。吵醒你了吗?」伊登拿下原先反戴着的黑色鸭舌帽,把额头前黑发往後方一顺,他眨巴着好看的双眼皮电眼,似乎在担心是否惹嘉菲不高兴了。

看出他的紧张,嘉菲微笑摇头:「没有。怎麽了?」

「承秀跟凯恩感冒得去看医生,所以今天早上练唱课挪到下午,我们想问嘉菲姐等一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李志英也是一副穿戴整齐的模样,三人似乎早就准备好要出门了。

「他们还好吗?」

李志英摇摇手:「没什麽的,嘉菲姐不用太担心。」

「多亏他们,我们才有空闲出去晃晃啊。」金至焕故意一脸坏笑,说完跟另外两人笑成一团。

这时嘉菲房间正对面阳台的房间门「刷」地一声打开,脸戴口罩穿好外出服的曹承秀瞪眼看向伊登三人:「没良心啊你们这些哥哥,丢下两个生病的弟弟要去吃香喝辣,还敢在这里笑得这麽开心。」他声音非常沙哑,气愤地指着依然笑不停的伊登三人使尽力气骂,可惜感冒战斗力不够,最终放弃的他,只能转向嘉菲向她挥挥手,「嘉菲姐玩得开心喔,记得拍照发到狮子Line给我们看。」满腹委屈无辜的语气,听得令人相当不舍。

曹承秀哀怨关上门後,伊登三人刻不容缓的马上和嘉菲约好在公寓楼下门口见。

十分钟後,换好衣服外面穿上深蓝色大衣的嘉菲,走出公寓门口和三人会合。

「哇,嘉菲姐你动作好快。」伊登赞叹着。

嘉菲笑了笑:「不想让你们等太久。」视线往三人身上大致看一下,发现只有自己穿得比较厚。韩国3月的春天,早晚温差大,气温又低得像台湾的冬天,嘉菲打从心底佩服他们拥有耐寒的体质。

经李志英提议,四人来到公寓斜对面一间欧式风格小巧精致名为欧拉的店,点好早餐,他们坐在一楼角落方桌开始享用早点。

「嗯,」伊登对店内放的歌曲产生反应,他指着天花板,「敏哲哥参与合唱的新歌。」

嘉菲握着叉子的手停止不动,她静下心仔细聆听敏哲和知名R&B歌手合唱的歌曲。在柔情浪漫富有轻柔节拍的旋律中,敏哲温醇带有灵魂的嗓音,轻而易举攻陷心里。

「还有什麽是敏哲哥不会的呢。」金至焕目光低垂,嘴角露出浅笑,平静中彷佛藏着自嘲。

他此般神情令嘉菲不安,一如之前他看见Whirlwind首支MV显露的悲伤一样。

嘉菲依稀记得,三、四年前还是东星娱乐练习生的金至焕,於男团成员生存汰换选拔节目中,经历一次又一次艰困险恶的环节,直到最後总决赛落选,站在舞台上大汗淋漓的他,在听见最终结果时,眼底的热情与灵魂瞬间消失,仅剩下看不见底的无尽黑暗。

金至焕沉默拥抱同样落选泪如雨下的同伴们,直到获选成员的其中一个跟他感情非常要好的男孩,泣不成声跑过来紧拥住他,金至焕原先失去一切生命力的双眼,瞬间涌出热泪。那一幕嘉菲永生难忘。

经历多年练习生生涯,好不容易要跨出等待许久最困难的一步,结果一切却又回到原点,无力又心痛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彻底明白。

嘉菲静静凝视低头不语的金至焕,心里沉甸甸没有一丝力气。

「有很多人在等敏哲哥出个人专辑,毕竟他跟那麽多厉害的歌手合唱过,本身创作又很强,出专辑是迟早的事。」伊登非常肯定的说。

再一次从别人的角度见识到天才敏哲无以伦比的才能,更加严厉的提醒着嘉菲,她写不出适合金至焕五人曲子的事实。

注意到嘉菲脸色不太好,李志英及时出声转换话题:「对了嘉菲姐,你来韩国後一直没机会观光对吧。」

摆脱沉默回过神的嘉菲回:「对啊,大部分时间我都在YS跟家里。」

「等一下我们在光化门站下车,那边有不少观光景点可以看喔。」李志英开朗欢快的语气,一下子扫掉突袭嘉菲心头的乌云。

吃完早餐,由李志英带领,四人一同搭乘地铁抵达光化门站。

「哇,平常日人潮还是好多啊。」下车後看见汹涌人潮,李志英忍不住赞叹。

「啊。」嘉菲被一群急匆匆不知赶往何方的人潮给冲走,余光刚好看见的金至焕,飞快移动脚步穿越过人群,一把拉住不停被往反方向推挤的嘉菲的手腕。

「嘉菲姐!我牵着你走出去!」地铁站四周吵杂,金至焕不得不大声的说。

个子矮快被人挤扁的嘉菲,伸长脖子费劲的喊:「好!麻烦你!」

金至焕紧握嘉菲手腕前进,在人潮中不停前行的他的背影,肩膀看起来比别人更加宽厚。金至焕的身影占满视野,轻轻触动嘉菲心里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拥挤人海,明明充斥千百万种吵杂的声音,像是有人渐进式把音量转小,直到最後只剩嘉菲自己的心跳声,强烈鼓动,渴望突破心扉。

两人好不容易回到刚才被冲散开的位子,李志英和伊登依旧站在那没有离开,一看他们出现,李志英立刻上前问:「还好吧?」

「没事,我们快出去。」金至焕说,手依旧紧握嘉菲。

离开光化门地铁站,外头阳光一下子明亮许多,宽广无尽蓝天下的光化门广场,马路车潮来往繁忙,位於正中央伫立高处的李舜臣将军铜像威风凛凛,往其後方放眼望去,依稀可见世宗大王铜像,尽头则是古典肃静的景福宫和被淡淡白雾覆盖的起伏山岳。

「嘉菲姐要往前去看世宗大王或景福宫吗?我们可以陪你去喔。」李志英好心的说。

嘉菲转头望过去,世宗大王和景福宫的距离太过遥远,而且景福宫入内观赏要买门票,她没有花太多时间考虑就回说:「不用过去,我在这里拍几张就好。」拿出手机瞄准马路对面的李舜臣将军快速拍几张,她又往前几步,朝依然有段距离的世宗大王和景福宫拍照。

「嘉菲姐不用顾虑我们。」李志英感到很可惜的说。

「这里拍就拍得很清楚了,」嘉菲开心得把手举高将相机递给李志英看,「反正我待在韩国的时间还长,以後有的是机会。」

「嘉菲姐都这麽说了,我们时间也不够,去清溪川吧。」伊登单手搭着李志英肩膀摇摇他。

「好吧。」李志英叹口气,眯起双眼挤出非常可爱的微笑说,「那我们出发去清溪川罗。」

「哇喔!」伊登和金至焕非常配合地装成一脸期待齐声欢呼。

四人转身沿高楼大厦旁人行道走,经过一个路口,清溪广场象徵代表地标物Spring春日出现在左方。拥有蓝底红色线条螺旋贝类的Spring,在阳光照耀下非常显眼。在其後方漫延开的是清溪川,潺潺流水,净化整座城市的喧嚣。

嘉菲走下阶梯,往右看着清溪川开头的喷泉与小瀑布,又往左遥望蜿蜒透彻的绮丽河川,她心里的烦杂似乎跟着清溪川的河水一起冲走,瞬间清爽明净。

走走看看,李志英他们一路聊,嘉菲一路拍照,最後为了让嘉菲能够拍清楚清溪川景致,李志英三人又带着她绕到石桥上。

「晚上来会更漂亮。」在桥上拍照时,金至焕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边,吓得嘉菲差点把手机抛出去。

没注意到嘉菲失措惊险一瞬间,金至焕眯起双眼非常柔和的对她微笑。嘉菲微微一愣,视线停留在他脸上无法离开,握着手机的双手有股冲动,想把他此刻的笑容拍下成为永恒。犹豫迟疑,最後嘉菲当然不敢这麽做,金至焕也早已转头望向前方他们刚走过的地方。凉风吹拂而过,金至焕深褐色短发随风轻轻舞动,嘉菲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她犹如在众目睽睽下不小心暴露自己狼狈脆弱,慌忙收回视线,眸光如昏黄灯火微弱,什麽话都说不出的她,只能看着清溪川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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