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计已经是第七个冬天,今年说起来真是怪诞,气候奇冷无比,冻心刺骨,那种上钻入脑门,下从脚底板渗入的冰寒空气,那是用直打哆嗦都无法形容之冷冽,就算披上貂皮大衣、棉袄雪裘也不为夸张。
寒流数次侵台,一次较一次酷寒冰冷,气温不断下探,彷佛进入冰冻结霜世界,大地乾燥成荒,终日吹着刺骨的寒风,已多个月没下雨了。
简陋却朴实整洁的四合院靠近海港,约走五分钟路程便能来到『水鸭桥』,这是乡里最有钱也最出名的田桥仔为心爱的女人所出钱建设,而这个最阿沙力的田桥仔就是疯羊他爹,谷阿发为了水某搭建LED灯桥。
这里是水鸭村,疯羊他娘可不想用自己的名字当桥名,谷阿发辩不过水某,只能落款『水鸭桥』三字。
「荏儿,吃饭了。」季子裘大老远的端着午饭朝一抹纤细的背影前进。
已经穿了五件衣服、三条裤子加上两件大棉袄,她看起来仍是瘦弱无骨,彷佛随时可能被寒风吹散的云雾。
坐在桥墩上,女人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无章,明明身躯都冻麻了她还是要坐在这,无法阻扰她了望远方。
风在丛林中沙沙吹动,沙沙……沙沙……
他从有气叹到无法再叹,看着原是清丽脱俗的女孩消瘦到像一具骷髅,凹陷无神的双眼、凹陷无色的脸颊、凹陷乾扁的身躯,凹陷的……收回远去的思绪,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思绪不自觉飞入过去。
那一场他赶不上也阻止不了的战役,他几乎失去所有夥伴,当他到达时杀戮早已结束,邵唤雨倒地厌厌一息,人已疯掉;亨利、史塔和吉姆全都身中数枪,性命垂危;其他手下们死的死伤的伤,相互残杀的恐怖场景是所有在场人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更是他一辈子承受不起的罪孽。
空气中飘散着血腥的恶臭,他红着眼掩着鼻找寻老大的身影,走到围墙向下望,邵晁一活活摔死趴在医院急诊室门口,当场血流成河,面目朝下的五官更是摔的稀巴烂,这幕怵目惊心、血淋淋的画面,他一阵强烈反胃吐了整整三天。
这也可能就是邵唤雨发疯的原因,至於老大始终没找到。
後来,亨利成了植物人,史塔急救无效宣布死亡,吉姆双腿皆废,加上子弹打中神经,时不时控制不了地全身发抖,隔年吉姆自己爬上轮椅独自去看亨利,他将亨利的呼吸器拔掉,然後送自己脑门一枪,结束了他和亨利痛苦的日子。
得知此恶耗时季子裘有如晴天霹雳,采荏托给茉儿和疯羊照顾,他得去处理夥伴的後事,回到家已是隔天傍晚。
他走进浴室想彻底洗澡,将自己清洗乾净,站在镜子前准备刮胡子才惊觉自己茂盛黑发已经半白,甚至眉毛也长出根根白丝,整个人老了10岁。
但他还得活着,活着照顾老大留下来的挚爱,唯有照顾采荏是他所剩的生命意义,他对老大些微的补偿。
同年,他也把老大过户给采荏的『银河』转让出去,卖掉老大所有的资产换现金,才能撑住他们多年没工作的生活。
「来,啊,嘴巴张开,今天是好吃的竹笋稀饭。」坐在她身边,他将汤匙喂到她嘴边。
中午的阳光无任何效益,寒风悄然刮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