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露水酒吧打烊。
徐徐夏风,灰蓝幕夜空繁星点点,大地一片死寂。
「采荏,你真的不去?」茉儿和几位老客人约好了一块去唱歌,但又不放心路采荏这麽晚独自回家。
路采荏用力的点、点头,她在不放她走,她一定用眼神杀死江水茉,烦不烦啊?她又不是故意不去,正好大姨妈来访,她只想回家休息,实在没力气和茉儿去扯破嗓子。
拜托放了她吧……
路采荏开始感到头疼,腹部又极度不舒服,她在想她可能要座计程车回家了。
「茉儿,快点!等你啊。」马路边暂停两台房车,里头六、七个人全都在等茉儿。
朋友的邀约,盛情难却,茉儿也只有放弃路采荏朝马路走去。
「采荏你小心点啊!到家打手机给我。」上车前,茉儿仍不放心地叮咛。
「好啦!你快滚啦。」路采荏不耐烦地点头,目送茉儿和朋友们驱车长扬而去。
呜…肚子好疼。
发白的脸色,扭曲着精致的五官,路采荏频频要自己深呼吸,回头张望乌漆抹黑的露水酒吧,同事走的一个也不剩,心底一阵黯然。
呼……
又一次深呼吸,迈出千斤重的步履往前走,希望到大马路口前她千万要支持住,在这昏倒她准玩完,她可不想被流浪汉还是毛都没长齐的小流氓捡屍,支持住啊……
此时路采荏想到每晚打烊时刻,同事们那一个不是挽着另一半去宵夜、夜游、看夜景,每个人的节目是满满满,幸福的酸味都快呛死她和茉儿了。
平时还好,有茉儿和她作伴,她倒不钦羡。但,今晚她才戳破自己,没有人照顾、细心呵护是多麽惆怅、寂寥。
意到伤心处,路采荏不禁红了眼框,蹲在大马路边,只有昏黄的路灯陪伴她。
一个人的城市,时间彷佛比呼吸还慢,路采荏等了许久,看着白天车水马龙的街道,现在是一辆车也没有。
心底那份惆怅更加滋意生长,她累的、疼的缩紧双肩,脸埋入俩腿膝盖中,曲在大马路边不知道该怎麽办?
「大哥哥……」无意识地,路采荏嘴里喃喃喊着心里唯一的依靠,任时空转换,她的意识里只有大哥哥保护她,保护她和二哥。
萧瑟的夜风,凄冷的月色,露水酒吧外隐隐约约出现五个人。
「老大,她缩在那很久了,该不会死了吧?」贱嘴吉姆,开口没一句好话。
「这样就死,太便宜她了。」残暴史塔撇撇嘴,才不信这恶女会命短。
「老大,真的不去看看她?夜里风寒,容易伤风感冒。」素以冷静闻名的萨尔向前跨两步。
「干嘛这麽关心那个小婊女?」吉姆一张肥种的大脸笑的诡异。
萨尔不动声色,心底嘲笑吉姆的迟钝;史塔则正要出口和吉姆唱双簧,只见吉姆的脸结结实实挨了老大一拳。
碰——
这拳邢景灏出的结结实实,火大的脸色极度难看,气红眼的模样幸亏他自己没看见,不然他肯定不承认那是他。
「嘴巴放乾净点,这不是美国,不要把你污秽女人的口头禅带进来。」邢景灏头也不回地走向路采荏。
倒楣的吉姆捂着左眼哀疼,心中莫名其妙,老大吃了炮弹炸药啦!出手这麽凶残。
亨利、史塔两人投出询问目光,他们四个中就萨尔最聪明冷静,最了解老大的头壳。
「走吧!去开车出来。」萨尔转身独自往黑色休旅车走去。
三人对视一眼,虽不明白萨尔是在做什麽,不过还是乖乖听话跟上去,免得……下一个被老大揍的人可能是自己。
双臂环抱胸前,采高姿态俯瞰窝在路边的路采荏,邢景灏墨黑双目揪着她近一世纪之久。
找麻烦的丫头。
愈不想靠近她,愈想离她远远的,她就愈有本事让他两眼离不开她。邢景灏深吐呐,他可以转身就走,甚至可以毫不眨眼将她赶出他的视线范围,叫她走路。
「二哥,别玩了,荏儿不玩了,二哥你在哪?天黑荏儿害怕。妈妈叫我回家了,二哥……你出声啊!嗯,呜、呜……二哥,荏儿不玩了,荏儿生气了喔!二哥……荏儿要回家了,二哥……」路采荏抽抽噎噎起来,绵细的嗓音咬字含糊地吐露。
二哥最怕她生气的,为什麽二哥还不出现!二哥……
路采荏含在嘴里的字句,邢景灏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路采荏。」一丝不对劲冒出心头,邢景灏赶紧蹲下身子瞧瞧她。
「嗯…」窈窕的背部曲线微微颤动,什麽人在叫她?路采荏想睁开眼。
茉儿吗?还是萱萱……
萱的上帝!千万别是她的仇人,她还不想落到那些『飞禽走兽』的手里沦为宵夜,那她宁愿死。
虚弱的身躯敌不过疲倦与腹部绞痛的袭击,路采荏最後的努力仍是白费,连叫她的人是谁都无力看清楚。
「起来,少在我面前耍手段。」他冷然地表情像看小丑戏码般不为所动。
不管是谁,拒人於千里之外是他的习性,任何人的接近对於他来说都是威胁,他得保命,千山万水我独行。
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保证对你永远忠诚,他还能相信谁?呵……他宁可选择孤独,孤傲,孤僻……都行,这个虚伪的世界,没有任何是值得用真心交换,没有。
手段!什麽跟什麽啊?
路采荏薄弱的意识再也支持不住,一个软身倒入他怀里,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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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