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十一点,晚上经过的车子一少整条路陷入黑暗里,路上冷冷清清,气温像溜滑梯般向下降,C市的冷是湿冷,冷风好像会停留在骨头缝里发酸,不过再大的寒冷也挡不住思念,树后头的两个人舍不得回家,宁愿受冻也不在乎。
"你到长白山做什麽?这麽久才回来!怎麽受伤的?"
都快一个月没见,吴邪有许多话想问,最好奇当然是长白山的事。
"…"
张起灵似乎在组织着语言,"这是我第一次回去,其实连我父母也没回去过…."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自身家族的事。
从爷爷的口中他知道了所谓的张家,这个家族很早就在东北一带发迹,不过由於自身族规甚严一向给人非常神秘之感,即使发迹後仍不太与外人交流,他们这次进山目的是张家宗祠,张家的宗祠哪里不好摆竟然拉到长白山上鸟不生蛋的山坳里,本家的男丁在满十六岁後必须在此处通过某些考核才能得到族里承认,而这次张启山要他回去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要张家承认他的身份!
张起灵对自己平白无故要入人家宗祠自然想问个清楚,不过张启山对自己的事并不会向儿孙交待,因此张起灵只知道他年青时脱离了家族,从此一走就是五十年。
"五十年都没回去?!你家老爷子真是酷霸跩!""不过总要落叶归根吧,都过去这麽久了。"
张起灵声音黯了下来,的确他最在意的是这点,这麽多年过去,张启山却在这时候带他认祖归宗,告诉他家族的起源,告诉他他在这世上不会仅是孤身一人,是不是意味着爷爷在向他预告着分别离,在为他安排後路,等到有一天他不得不放手时至少自己不会是一个人,一想到这里就算一向淡定的他也感到沉重,爷爷是他唯一仅有的亲人了。
"小哥你别乱想,爷爷身体好的很!"
吴邪很快就想到老爷子此行有托孤的味道,後悔去提这事儿,小哥己经没了父母,如果有一天连爷爷也不在了....
"你还有我。"吴邪紧了紧他的手。
少年的眼神澄澈坚定,张起灵可以感到心里那个角落正被填满,父母过世那阵子,他就是被这个眼神一次次打动,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这个人在他就会觉得自己可以,还能再拿出勇气来,就像山里那段日子,漫天的黑暗里,天上的星斗是唯一的光源,那时他总想到吴邪,他唯一的光明。
张起灵说了山上的事,他和七八个年纪差不多的族人一块,都是这次被考核的人选。
张家的家规摆在现代简直匪疑所思,对於後辈之严苛恐怕一般人想像不到,闷油瓶在那阵子得面对各项考核,而那些考验会选在山上自然不会轻松,受伤是常有的事,甚至连失踪也不会有人奇怪。
吴邪听了暗暗咋舌,心想你们家族简直变态!
张起灵在那些试炼里不是没有失败过,可是他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拚了命也要回来,後来他跌破了所有人眼镜通过了考核,成为这批子弟唯一被本家承认的人,不过後来他还是生了场病,之後又因为想溜出去打电话半路受了伤才会误了归期。
"那阵子我常想起你...."张起灵缓缓开口,
"幸好有你...想着一定要回来见你。"
张起灵声音低沉,握着他的手从掌心到指尖反覆抚摸,那种眷恋让吴邪脸上一热,这家伙平常八棍子也打不出一句话来,怎麽今天说起情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少来,那...你回来怎麽不是第一个告诉我!瞎子都知道了我不知道....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人家还想着载你上学呢!"
"吃醋了?"
张起灵肩膀抖了抖像是笑了,吴邪醒悟过来,勃然大怒!"吃你妹的醋!你TM全小区才吃醋!"
吴邪不小心自己翻了醋桶,真是智商被狗吃了才会问出这麽丢人的话,嫩脸一红,站起身就要走,被人从後头一把抱住。
"我没叫瞎子,我只告诉了陈老师,大概是老师说的。"张起灵急着说。"至於你….是我不敢…."
不敢打扰你,怕你讨厌怕你烦,怕太靠近连朋友都做不成。
"傻不啦叽的。"吴邪才重重哼了声,回过头也把人抱了,闷油瓶的顾虑他一听就明白,心隐隐的疼。
"你哪不敢了,那麽久都没回来...你都不知道我会急。"
"吴邪。"
"干嘛?"
才一开口,那家伙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无法抵抗,没办法抵抗,吴邪只能开着嘴让他吻着,手指胡乱抓着他的衣服让自己不会往下摔。
麻痹!
他腿都软了!
张起灵这次的吻温柔的让人叹息,在口腔里轻柔的索取,舔过上颚慢慢吸吮着他的舌尖,吴邪有种魂被吸走的感觉,咽下的口水立刻被他卷走,唾液在口中交流的声音让他脸都红了,张起灵的手掌在他腰间缓缓抚摸,一路游移到胸口,隔着一件衬衣揉搓着他,吴邪从没被人这样碰触过不知道皮肤居然也会如此敏感,那双手就像自带电流,一抚过心都跟着在颤动,偏偏又不敢叫出声,想推开又舍不得。
张起灵亲了一会儿才把人放开,分开时吴邪眼里还带着情事未尽的水光,嘴角泛着艳色,张起灵拇指轻轻抺过他的唇,只觉心都疼了。
这个人从来只是他的梦想,他不敢拥有也不配拥有,从来只要多看一眼便能觉得幸福,如今真实在他怀里又让他不知所措,这个惊喜太过突然,上天居然如此厚待他!
不能仅是拥有,他要补偿吴邪的更多。
"吴邪,我们要一块上大学,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
吴邪笑了,这家伙也太小看人,"你当我娘们啊,老子要你保护?"
"不是。"张起灵把人抱的更紧一点。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是我把你带到这条艰钜的道路,即使用尽一切也要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