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婚前戀愛這檔事 — 第十五章 殘廢了?

沉重的黑暗压得她渐渐喘不过气来,她不停地逃不停地往前,却始终感觉那无形的黑暗追逐而来,庞然大物地影子像会吃人的猛兽,她骇然地哭喊,不停想要求救,却始终听不见自己喊叫的声音,她疲惫不堪也无法再维持跑步的行为,呼吸渐渐缓慢下来,她感觉肺部进入的空气慢慢地减少,她张着嘴叫不出一个字,脑中像失去记忆般完全遗忘了所有,名字,名字!给她一个名字,她要求救她要叫人来救她!

「不要把我丢在这里,不要这样,求求你,求求你……」沙哑又语速极慢彷佛在哀求什麽人般脱口,那声音惊醒不小心睡着的西门笑。

他立刻起身,伸手抓住不停摇晃脑袋与身体的绮萝,嘴边不停喊着:「绮萝,绮萝!绮萝你醒醒!你在做恶梦!快醒醒!」

他着急她又陷入沉重的梦魇之中,不停地摇晃她的身体,甚至因此把她拉起坐着,一手轻抚她满是冷汗的脑袋,一手始终抓着她的肩膀。

谁在说话?是谁在对她说话?!

原本要缩在黑暗之中的绮萝忽然抬头,她无法用走就用四肢在地上爬,她不停地往前爬,找寻那声音的来源,心中不停祈祷有人可以救出自己,但声音又不见了。

为什麽?

为什麽要这样对她?!

她什麽都没做她什麽人都没伤害,为什麽要这样对她?

「啊啊啊啊…………………」如同被车辗过的声带发出吓人的尖叫声,泪水顿时抑满眼眶不停地流下,看得西门笑好心疼。

「别哭,别哭,那都不是真的!那都不是真的!快醒醒!快睁开眼睛!」

他感觉他的胃正被人握在手里不停揉捏,沉重的压抑感令他身心恐惧,耳边是她失去以往甜美声音的破锣嗓音,深怕她会叫出血来,他不停抱紧她摇晃又在她耳边不停耳语着,害怕自己停下说话的那一刻,就是她陷入绝望再也走不出来的那一刻!

包着绷带的十指,突然像找着浮木般,抓紧面前温热物体,绮萝听见了有人在叫她,而自己终於爬出那足以逼疯人的黑暗,但当她以为自己离开了黑暗,终於能看见光亮时,她却看不见!

她动了动手,却发现指头似乎被什麽包住了,她挥动手臂找着正在抱着自己的温热物体,原本失去功能的耳朵,又重新可以听见什麽声音,但那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现在无法看见东西!

为什麽看不见,她不是逃离黑暗了吗?

绮萝挣扎推着身前的物体,想要去抓自己的眼睛,却遭一个温柔的举动挡住,这一次,她终於听清是什麽人又在说什麽――

「等等,绮萝,你的眼睛现在暂时看不见,你不要惊慌,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也不要激动,你身上还有伤,还有,你的十指指甲都断了,所以你暂时无法用手。」等西门笑将现实解释清楚後,原先还在挣扎试着要解开手指束缚的绮萝终於停止不动。

她「看」着待在面前的男人静止不动,原先急促的呼吸慢慢调整好,她闭着眼睛像在聆听任何声音,最後确定没有其他盘旋在脑中的恶魔声音後才张嘴,一根像是指头的东西忽然抵住她的唇。

「先别大声说话,你的声带发炎还在疗养当中,如果可以,等你先喝下药水,我们再试试,好吗?」

温柔的嗓音那麽好听,一点也不像先前不停占据她脑袋的阴沈嗓音,所以,这是真的逃离了那个地方,她不是在做梦而是清醒了。

意识到这个,她缓缓地点了下脑袋,听见对面的男人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西门笑原本要起身,却遭身前的绮萝紧紧抓住而顿住。

你要去哪里?!

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不可以走!

不要放我一个人!

绮萝很用力地抱住应该是他手臂的地方颤抖着,那说不出的话像变成了脱口的话令对方如此回答了她。

「好,好,我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去,我先让人去端来你要吃的东西和拿药,你睡太久了都没吃任何东西。」西门笑从床头柜旁取来手机拨了室内电话,才刚响一声房门就开了。

「笑少爷。」贺妈走了进来停在入口处看来,发现原先一直躺在床上的绮萝正坐着,她担忧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贺妈,派人送来绮萝的餐点,还有,把老风开的药水也一并拿来。」

「是。」

贺妈退下後,房内再度只剩他们两人,绮萝抱着他的手臂,原先的颤抖不再那麽激烈,略微疲惫的身体稍稍往前倾,她倒在他主动靠来的怀抱里,耳朵聆听他的心跳声,小小地吸气、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时,她感觉温热的物体环抱着自己,而她像个被抱在怀里的小动物感到安全感。

这样很好,她喜欢这样,以前也有人这样抱着她,那个人会抱着她与她一同睡在床上,那个人身上很好闻,不像哥哥――思绪顿时截断,她像个受惊的人颤动一下。

西门笑不明所以低下头,看着几乎像只小动物缩在自己怀中的绮萝,伸手抚摸她的脑後时,记忆想起自己曾经也抱着娇小的她,她就像个希望他疼爱的小妹妹想要一直赖在他身边,可是,他与她相处的时间总是受限冥王的要求里,每每到了分开的时刻,他总会看见她想喊却喊不出来的表情,偶尔他心软想要请求冥王别这麽做,冥王不但不会听从他的请求,还会让她消失好几天才会让她见他。

那个时候他不懂冥王为什麽这样做,直到小龙找着了他对他说明了一切……

房门被敲了三下後迳自打开,听见声响的绮萝像受惊的小动物直往他的怀内钻,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脊看向贺妈。

贺妈自然有看见缩在西门笑怀里的绮萝,但她装做视若无赌般将餐车推放在床尾,「笑少爷需要的东西都在这儿,还有什麽吩咐吗?」

「这样就好,你去休息吧!」

「是。」

西门笑拍拍她的背轻喊:「绮萝,我要替你取餐。」

绮萝抬起头抱着他的手臂也开始准备下床,这令西门笑苦笑了,他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充当无尾熊妈妈。

他起身下床时,绮萝也同时与他一同踩到地毯上,他扶着她的腰让她坐至床边的主人椅内,自己在她的手碰得到手臂的距离拉来餐车至身边。

「绮萝,我一只手不好取餐,你坐过去一点,我也与你共坐一张椅子,这样你的身体碰得到我就不用害怕了,好吗?」

绮萝点头立刻移了一半的位置出来,看着她缩着双腿在椅上的瘦弱与纤细,西门笑必须仰头紧紧闭着眼皮才能阻止泪水流下。

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绮萝与以前遇见的小女孩完全没两样,可悲的是,她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那麽一刻不禁会想,如果他没有执意找出她,或许她的生活不会变成现在这般的天翻地覆――

感觉大腿被什麽贴着,他低头望去差点没笑出来。

绮萝的手不够长,所以伸长了她的脚底板正贴着他一边的大腿,这可爱的确认动作令他压抑的郁闷好了一点。

「抱歉,你一定很饿了,我现在就喂你吃。」他坐了下来,绮萝的小脚重新缩回手臂之间抱着,然候他开始舀了咸粥进瓷碗里搅拌散热气,「这是粥,没什麽硬质食材,你可能会吃不惯但暂时如此,等你的喉咙好了就可以正常进食了。」

他舀起一汤匙吹了吹热气後放至她的唇下,就见她伸舌碰了碰再张嘴含入,他们的喂食就此开始。

一碗粥被吃得乾乾净净,西门笑一边欣慰她的好胃口,一边难过她饿了太久,心中再度忍不住咒骂小龙的胡来。

「来,这是你的药水,照老风的要求是,你必须含在嘴里真的忍不住苦味时才一口一口地吞咽,尽量让药水缓慢的流过喉咙才可以达到含药的效果。」

掬起手中的瓷碗,光是那吓人的中药味道,就足以令他皱起眉峰像座小山,他真心觉得绮萝很可能会打翻这个碗。

西门笑抱着随时可能要面临被喷的觉悟,舀了一匙早已降温的中药至她唇边,就见她乖乖地张嘴含住全部的药水,尽管她眼睛部份被绷带包住,但他依然能隐约瞥见她双眉皱得很吓人,却依然不见她有想吐出来的举动,她只是乖乖地依照他刚才的要求小口小口咽下,他见她连吞咽都比刚才喝粥时还辛苦,心里苦涩得像他才是吞药的人。

但见她主动张嘴时他还是启口:「很棒,还有很多要喝,我等会儿会喂你喝水的,来。」

就这样,他们又开始喂中药的缓慢时间,直到绮萝终於把该吃该喝的都入肚後,时间也接近了夜晚的九点钟。

「好了,先休息一下。」他将碗放入餐车里,他拉来一旁的椅子坐到上头时将她一直曲起的双腿慢慢拉直,「不要一直曲着腿,那会让血液循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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