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瞬一念 — 三、同學會

2009/07/21(星期二)下午20.48.23

「女主角终於来了,我们问瑾萱就好,瑾萱快过来!」

林瑾萱甫打开烤肉店包厢的门,便听到同学们在兴高釆烈地讨论甚麽。同学们立即让出中间的空位,她把袋子随意往地上一放便坐下,用手把头发抓了抓,才开口问:「要问我甚麽?」

「在说你跟阿隼呀!」甫见林瑾萱到来便喊话的沈承志答。

林瑾萱「哦」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撇撇嘴答:「这麽多年了,怎麽话题还是没变,仍在研究这些。」

坐在林瑾萱对面的李敏慧说:「同学会就是用来话当年的。」

沈承志和应着李敏慧:「说实话,你们当年有没有一起过?」

林瑾萱耸耸肩笑而不语,同学们更落力地追问,而一直沉默的陈隼突然开口说:「阿瑾不是跟理科班的高材生一起了,我可没有跟她在一起的幸运,对吧?阿瑾。」

林瑾萱这时才望向坐得离她较远的陈隼,他托着腮讥笑,眼神直盯着她,林瑾萱呆了三秒,立即讪笑回应:「隼,你真会说话,这麽抬举我,你当时不也是心心念念的只有颜晓儿一个吗?」

「颜晓儿?校花颜晓儿吗?」李敏慧惊讶地问说。

林瑾萱点点头,同学们立即起哄,纷纷把视线投向陈隼,七嘴八舌追问内情。

陈隼瞄了林瑾萱一眼,心里暗自嘀咕竟被她摆了一度,想反唇相讥,却突然微弯嘴角,连眼里都溢出笑意,因为以林瑾萱的性子,会语带酸意地回话,而非淡然回应并扯开话题,代表她在乎,在乎他的话。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想,陈隼煞有介事地谈论起颜晓儿,甚至对老同学的八卦有问必答,他不时瞄看林瑾萱,好观察其反应。

林瑾萱没加入讨论,只默默低头看餐牌。

她能感受到陈隼的目光,并开始後悔刚刚这麽轻易被他挑动情绪,这仿佛在说着自己对他的在乎。

她清楚知道陈隼已有所察觉,他带戏虐意味的笑意就是最佳证明。林瑾萱装作没看见陈隼在盯着她,拿着餐牌走出包厢点餐,顺便上一趟洗手间。

待回到包厢,刚刚热烈谈论八卦的同学们却开始在闹酒,本应坐在内侧的陈隼,坐到门口靠门位置,方才林瑾萱的座位已被同学占据。

陈隼将呆站的林瑾萱拉坐他隔壁,说:「就这麽不想跟我坐吗?我可是为了见你才答应来同学聚会。」

林瑾萱挑了挑眉说:「有些话说多了,听的人会麻目,然後就不相信了。」

陈隼只「唔、唔」了两声没再说话,笑看了林瑾萱一眼,然後为她张罗餐具,把烤好的肉夹到她碟上,又把她爱吃的拿到她面前。

林瑾萱着实饿了,也懒得矫揉造作,大口吃着烤肉。可是没吃几口,向来爱闹的男同学许维新,把啤酒放到二人面前喊话:「绯闻男女别顾着卿卿我我,对了,瑾萱你迟到,刚刚还未罚你三杯。」

林瑾萱说了声好,便向杯中倒酒,爽快地喝了一杯,正想再喝第二杯,却被陈隼抢过。

「阿瑾还未吃饱就喝酒,会发酒疯的,为大家安全着想,这两杯我喝吧!」

陈隼的话又引来同学们一阵起哄,有同学说:「你们还说没瞹眜,谁相信啊?」

「看不出我想有瞹眜才代喝吗?」陈隼说。

林瑾萱这次却不想领他的情,拿过别的杯添满酒,一饮而尽,陈隼见状立即按着林瑾萱拿酒瓶的手,把刚才夺过来的酒喝掉,语带强硬说:「第三杯我喝了,别让我白喝。」

林瑾萱愣了一瞬,怔怔看着眼带愠色的陈隼。陈隼握了一下林瑾萱的手,别过头一秒变嬉皮笑脸跟许维新说:「小新,还未跟你喝,来,我们喝一杯!」

林瑾萱看着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每次碰面时总毫不犹豫说尽瞹眜不明的话挑衅对方,却又会在对方动情时,突然凭空消失,仿似从没存在过一样。林瑾萱以为早已习惯他这种行径,一再告诫自己别自作多情,却又总是败在他说话时那坚定得无可置疑的眼神。

一如一年半前,他突然在msn传来的讯息,「嗨!陌生人,你好吗?」

任性地向林瑾萱平静的心湖里投掷石子,当湖面泛起涟漪时,又不负责任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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