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少爷,八点了,您九点半有个会议,不是吗?」
我听到窗帘被拉开的声音,阳光射了进来,刺痛我的双眼,我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
「威斯特,怎麽是你?」
我的司机站在床边望着我,这感觉好陌生。
「丁先生吩咐我叫您起床。」他恭敬的说。
「丁呢?」我的思绪因为睡意,还显得有些茫然。
「他出去了。」威斯特把我的外衣拿来给我。
「出去?」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去哪?」
威斯特摇了摇头,「抱歉,他没有说,昨晚深夜丁先生突然敲我房门,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他说他要出门一趟,交代了我一些事情,然後就自己开车出门了。」
「几点的事?」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拽着威斯特的手臂问,他大概被我慌张的神色吓到了,结结巴巴的回答:「三点,我很确定是三点,我还跟着他到车库,帮他检查了一下车子的状况,然後才看着他离开。」
「他有带任何东西吗?」我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和缓点,可是却发现没办法。
「没有,什麽也没带。」
什麽也没带?那一定不是去太远的地方......我不断的这样说服自己,要自己安心,我想他只是临时有急事出门一趟,所以才没跟我报备,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我相信他不会狠得下心离开我,他会回来的。
我根本没办法去工作,只能留在家里枯等,两个小时後,丁开走的那辆捷豹被人开了回来,也打碎了我全部的希望,丁什麽也不打算拿走,他不想欠我,连车都特地付钱请人开回来还,丁啊丁,你真狠,你什麽都不想拿,可是你却狠得下手夺走我的心。
我委托了很多人、利用很多关系找他,把全英国几乎都要翻了,可是却没有他的消息,他那麽聪明的人,要是真成心想躲我,那我是怎样也不可能找到他的。我不了解丁,他的一切我都不了解,因为他从来不肯告诉我,我绞尽脑汁翻阅我们之间相处的所有回忆,试着推测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可是却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我比我自己想像的还不了解他,即使我们共同生活了十二年,可是我对他的认知,却如同一张白纸。
有一段时间,我只要想到他的事就感到痛苦,我根本无法看到任何能联想起他的东西,只要看到了,就会陷入无止尽的伤怀。可是要我不想太难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存在他给的记忆。
三个礼拜後,我才有勇气进入丁的房间,我从来没进过这儿,丁是很注重隐私的人,他从来不肯我踏入他的房间。即使威斯特说他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可是房里的东西还是少得可怜,空荡荡的,就像从不曾有人住过这,就像他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离开,所以一点心思都不愿花在布置这房间。
我坐在房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沉思,想着丁也许也是经常像这样坐在这儿想一些我未曾想过的事情,我注意到梳妆台上有一个漂亮的木盒子,这大概是这间房里最备受重视的东西,盒子看起来很精致,我把它打了开来。
发刷。
回忆像潮水般迅速的涌了上来,让我一瞬间红了眼眶。我想起了好多丁和我之间的点点滴滴,我最後一次见到这支发刷是在四年前,这小东西带给我的屁股数不清的疼痛与关爱,原来丁还好好的把它收着,像宝物一样的珍藏着。我把发刷拿了起来,在手掌上敲了敲,感受它冰冷又平滑的表面,我望着发刷,愣了好久好久,终於把头埋进双臂,哭得泣不成声。
我知道自己也许再也找不着他了。
丁,你说男孩子只有在真正痛时才哭,那时候我不懂,还傻傻的问什麽是真正的痛——而如今,你教会了我,这就是真正的痛,我现在终於嚐到了——
你给我的东西太多,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无法恨你,我也无法忘了你。
我把小小的发刷紧握在掌心,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因为即使我努力的擦,依旧止不住它们在我脸上狂妄的奔流,很快的浸湿了眼前所有的东西,我已经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看不分明......
<<左后方的你——正文完>>
作者後记:
「左後方的你」正式完结。
各位捧友请移驾主仆作「右前方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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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由傲娇丁丁来说说他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