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好感谢我啊,程大小姐。」唐亮希勾勾嘴角,抛了个媚眼。
「是是是!谢谢你喔!」我却翻了个大白眼。
「呜呜...好肤浅...」唐亮希煽情的掩面装哭泣。
推开班上的门,一阵沁凉扑面而来,方才的燥热全数散去,众人都在各忙各的,见我推开门,大家不约而同放下手边工作,聚焦在我身上,下一秒笑声此起彼落。
「哈哈哈...笨蛋副班长!」
我烧红了脸,「草泥马的...太丢脸了吧!」我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
唐亮希在一旁冷眼旁观,一脸「你活该」、「干我屁事」的欠扁神情,耸耸肩後迳自走回座位吃零食。
打扫时间结束後准备放学,我趴在位置上抄联络簿,整个人软绵绵的,今天真的是扯到不可理喻。
「选错社的白痴。」姚杰锋意外性的登场,还真是难得这冷王子愿意把自己「难得」说出的完整句子献给我。
真是谢谢喔...
白痴才听不出来我在讽刺他!
我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啧了声,「干你屁事,你这个坏蛋!」我戏着搥了他的背两拳,突然听见硬物体敲击地面的声音相当有规律的由远而近。
没多久班导顶着过肩金色卷发,踩着高跟鞋相当有气势的出场,身後两个小搂搂捧着簿本屁颠颠的跟在後面。
一般导师是没有这福利的,我们班导是唯一特例。她不仅是班导、还身兼姊姊(她不准我们叫妈妈)、或者零号同学,她和我们的生活密不可分,亲昵打打骂骂(脏话)的情形司空见惯,比起其他班导师,这是她特别之处。
「姚杰锋,出来。」班导包包一搁,走到走廊底部。
忘了补一句,该骂的时候她可也是毫不手下留情的...
我和姚杰锋相视一眼,心里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喔shit!我又干了什麽好事!」
姚杰锋对我微微一笑好像要我放心似的,随即耸肩离去。
我继续低头收拾书包,扫了非常需要预习的物理跟化学,和几张作业考卷。
开学至今上了几堂物理跟化学课,我每每要求自己聚精会神的盯着老师,努力把一字一句输进脑里。
糟的是,每当老师宣布单元结束後,我总是一脸茫然:「蛤?结束啦?」低着头愣愣的望着讲义上的空白格万分无奈。
嗯,是需要预习的。
唐亮希急的走来,「快点啦,我赶着补习欸!」
因为通常放学我们都会一起搭捷运。
「我们」指的是唐亮希、叶子轩、姚易跟我,只不过这学期又多了个姚杰锋。
「唔,可是我要等姚易啊!」
「见色忘友...对了,你又把姚杰锋怎麽了?」
「谁把他怎麽了啊?」我白了一眼,低头扣好书包背带。
「不管啦,我们去找班导打屁一下,顺便告诉她我们选社的战绩。」唐亮希推着我来到走廊。
我们走向班导,班导与姚杰锋的谈话恰好结束,迎向姚杰锋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心里万分愧疚...名为心虚的心情。
不管。
我一如往常的跳上前,「嗨嗨嗨!想我吗?我们今天选了你的社团喔!」
原以为班导会欣喜若狂,结果她揉着太阳穴骂了一连串脏话,「你们干麽来啊...我的天...」
「切,什麽意思嘛!」我努着嘴。
「老师!你知道这白痴今天还选错社团欸!」唐亮希说完还鄙视我一眼。
「知道知道,全年级都知道了还有什麽好讲的!」班导笑了一阵,随後眼神定在我身上。
「干、干麽啦!」我心虚眼神乱飘。
「你—」班导伸手戳我的额,告诫:「千万不能对姚易动心,给我矜持点。」
我白了眼有些心虚道:「哎哟,我知道啦,我是女神耶!」
「经病...」在一旁唐亮希讽刺的噗嗤一笑。
「还有—」班导收起一贯笑容,「中午别再给我捣蛋了!害班上秩序都被扣分!姚杰锋那家伙都快被你影响了!」
是是是...他是乖乖资优生嘛。
我抿着嘴,「好啦...」
「再不收敛点...我就叫姚杰锋跟你保持距离。」班导慎重的警告我,害我打了个冷颤。
心底暗自接了句,「凭什麽啊?他才不会听你的咧!才不会白白送走好不容易捡到的抄作业候选人!」
倘若跟姚杰锋那资优生拉好关系,说不定接下来的高中两年俺都不用亲自写作业伤害脑细胞!说到这我一个人贼笑起来。
我和姚易一如往常的并肩走在人行道。
安静。
不知道可以说些什麽,好累...连开口都懒的开...
算了...就保持沉默好了。
唯有此时,才能深刻体悟到「沈默是金」的真理。
没多久,「欸!我跟你说喔!我们这礼拜要去比篮球赛。」姚易居然率先打破沈默。
「是喔。」没啥兴趣,郁热的天气让我所有繁杂情绪在脑里浑混屯屯的。
升上高中後,班级有了冷气相伴,我变的极致讨厌外堂课,不是任课教室没冷气,而是光走到走廊就要融化。
受不了...
「都九月了怎麽还那麽热啊!姚易。」我很跳tone的转移话题。
「很阳光啊!」姚易两眼笑成一条线,不得不说,很好看...
接着我忘记我怎麽回到家了...也忘了怎麽跟他说再见。
只知道我们几乎都在聊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只知道即使疲惫,离开他以後那意犹未尽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它,成了种习惯。
我一弹,大字型懒在床上。
闭上眼,聆听周遭的声音。
客厅的电视声、窗外的汽车声、电风扇咔吱咔吱的运作声,都变的格外清晰。
思考。
最近...完全无法直视姚易的眼睛。
最近...一看到姚易就紧张。
最近...越来越厌恶簇拥他的学妹们。
从前自然大拉拉的程靖凡去哪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拘束再拘束。
又是谁能来和我解释意犹未尽的情形是三小?
「你妈的什麽狗屁上钩!我没有!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