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前进,来到整完关婉玲的隔天。
……嗯?
你好奇上一篇的故事吗?
好吧,我简单讲一下,後来我问李太苓得到的结论。
简单来说,我猜测的几乎都中。
周芸爱跟徐郁函,从高一开始就是要好的朋友,因为周芸爱刚开始挺害羞腼腆、不敢跟生人太近,是徐郁函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第一个跟她示好。两人也因此成为密不可分的闺蜜。
但自从徐郁函介绍了自己的儿时玩伴——方伟仟,一位个性温柔体贴、长相中上的别校生——给周芸爱认识之後,她俩的关系便逐渐变质。
两人都喜欢方伟仟,而且都非常、非常喜欢。
徐郁函从小便一直暗恋着方伟仟;周芸爱则是一见锺情,认定方伟仟是自己的初恋。
周芸爱比较偏激一些。
因为忌妒徐郁函从小就认识方伟仟,她因此开始四处陷害徐郁函,害徐郁函在方伟仟眼中的形象,愈来愈差劲。
不仅如此,她也会在班上恶整徐郁函。
例如,乱画她的书桌、捣乱她的书包、考试的时候丢小抄到她抽屉,然後跟监考老师告状……
但周芸爱却不会被抓包。
因为她总是上演好心人的戏码,帮徐郁函讲话。
到後来,班上同学反而倾向了周芸爱这边。
班上没人相信徐郁函。
尽管她什麽都没做。
……
听起来,徐郁函很悲惨,对吧?
为什麽明明被欺负了,却不说出真相、而是任着周芸爱一直欺负自己?
好像很伟大一样,是吧?
好像很善良一样,是吧?
……
屁。
看似如此,却根本连屁都沾不上。
什麽意思?
说过了啊,她就是闷不做声、任人欺负,拼命隐忍、吞下委屈,把自己当悲剧女主角。
——因为她希望有人能看见这样无助的她。
不论那个人是不是方伟仟,她都无所谓。
徐郁函只是希望有人能看见她、对她伸出援手。
……这是什麽心态啊?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伸出援手。
除非你长的很美。
或,你心地真的很善良。
──但你两者都不是,到底在演给谁看?
况且,这个局面很简单。
她们班的导师并非不讲理——我认识那个导师,他曾经教过我们班的课程——班上同学也没有参与「霸凌她」的事情,只有周芸爱一个人搞鬼。
只要徐郁函自己开口,就能完全戳破。
啊啊,两种都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愈讲愈烦呢。
讲成这样应该知道後续了吧?
——就是除非徐郁函自己踏出来,不然这份变质的关系,就会不断持续下去。
……嗯?
你看不起周芸爱跟徐郁函吗?
别说笑了,少装清高。
这种事情,一天到晚发生在我们周遭。
为了一个男生,两位闺蜜互相撕破脸、为爱结仇。
好悲伤。
好凄凉。
可是好贴切,对吧。
▲△
「——哇喔。」
一踏上顶楼,我不禁赞叹出声。
我用名演技摆脱了几个替我伸冤的好同学(本来还有些好心人想要送我回家),往学校顶楼走去,准备跟昨天那群不良少女会合。
但,一打开门的场面,却让我惊讶的笑了出来。
「你怎麽还没回家啊?」我望着眼前的画面,语带笑意的问道。
只见,关婉玲同样哭花了脸蛋,整个人蜷缩的蹲在地上颤抖。
挡在她前面的,是理当完全不记得她、毫无责任感的——尤敏阳。
他那俊美无比的脸庞上,难得浮现认真,与些许的怒意,亚麻色发根上沾了汗水。他两眼瞪着前方的不良少女,整个人站在关婉玲前方,像在保护她一般。
而原本打算动手的不良少女们,一看到我出现,原本凶神恶煞、气势凛人的模样,全部收敛回去,甚至挪了几步让我站,还朝我点头示意。
「……什麽?」
尤敏阳空白了好久,才发现我是在问他。
我扬眉,带着过度夸张的惊讶表情,一边走向她们,一边扫视尤敏阳。
「我问你怎麽还不回家。」我的脚步停在尤敏阳正前方,也就是不良少女们的前头。
尤敏阳这才反应过来,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你……」他欲言又止,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这都是你自己……你自己演的?」他盯着我脸上的伤。
「这个伤像是演的吗?」我往他的方向踏了一步,他却後退了一步。
「什麽意思?」
「我脸上的伤像是演的吗?我可都是挨真的拳头啊。」我讽刺的笑出声音,眼神逐渐扭曲。「我还去验伤了欸。如果闹到新闻上的话,我还可以提告。有照片、有影片,罪证确凿啊。」
「你……」尤敏阳被我的表情吓的眼神一闪,但他不甘示弱的瞪着我。「你疯了吗!干嘛搞成这样啊!」接着不禁破口大骂。
「噗……」我却再次笑出声音,「先发疯的是谁啊?她不打我巴掌不就没事了吗?」
我这麽一说,尤敏阳似乎想起我们昨天的对话,黑色眼眸一闪。
——『被你的情妇打巴掌了』。
他表情有些动摇,而他身後的关婉玲更是发出哭声。
「好了,你赶快回家吧。」我摆上温和的眼神,伸出双手,摸上他的两颊,语带劝柔的说着。「要报警也可以喔。只是最後谁比较吃亏……我就不知道了。」
尤敏阳的眼眸又是一闪,在我手掌底下的肌肤,传来快速又紧张的脉搏声,尤敏阳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你……还想对她干什麽?」他声音已经逐渐失去力气。
「问点话而已。」我又是温和的回应。「绝对不动手。发誓。」我将抚着他脸颊的手移开,摆出投降的姿势。
尤敏阳听了,沉下脸带点不悦的道:「我怎麽可能走掉?你在开玩笑吗?」
我摆出假笑。
「要问什麽现在问。我不会离开的。」他语气非常认真,双手握成拳头状,跟平常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我眼中逐渐散发出恶意。
——搞什麽啊……
眼前的尤敏阳,丝毫没有打算让步的意思,平时总是轻浮的人渣,现在却突然成了守护女生的白马王子。
只见,原本蜷曲身子的关婉玲,一听到尤敏阳的话语後,泪眼汪汪的看向他的背影。
眼中充满着无辜与感动。
——唉。
——我果然成了衬托帅哥的配角呢。
看着这画面,我脑中闪过没意义的词句後,稍微缓了缓嘴角僵硬的笑。
「那请你别挡在中间,这样我要怎麽问?」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就这样问。」尤敏阳也毫不退让的回我。
——搞什麽啊……
我翻了个大白眼,忍住心中逐渐浮现的不悦。
「好。都听你的。」我硬是摆上假笑,但眼中却充斥不悦。
语毕,我举起手比了比,身後的不良少女们,便包围住尤敏阳与关婉玲,手上都拿着危险物品,危机感十足。
尤敏阳有点动摇的僵住,但他握紧双拳,逼自己留在原地。
「现在再离开也没关系喔。」我又是冷言冷语的刺激道,嘴上的假笑变成冷笑。「我不会看不起你的,真的。毕竟害怕是人之常情。」我实话实说。
但尤敏阳却被我激得更怒,原本动摇的心智变的确信坚定,身上开始散发所谓的帅哥光环。
——搞什……唉,这是第几次吐槽了?
我又是不自觉地闭上眼,在心中闪过无意义的词语。
「关婉玲。」我半张开眼,眯着双眸望向她。
她被我这一叫,吓得全身开始哆嗦,脸色再次变惨白。
「是谁叫你来赏我巴掌的?」
我问得很轻、很淡,听起来像在电话中的对谈,又像朋友之间的寒暄。
好像,我根本不生气。
关婉玲颤抖的看向我,眼泪又如水珠一般、一颗颗地滑落。
但我表情没变,依然直直地盯着她。
「呜…我……我不…能…说……」她眼中塞满了绝望,像极了任人宰割的死鱼。
我讶异的扬眉,不禁冷哼了一声,笑着问道。「你说什麽?」
关婉玲被我这一问,刺激的完全崩解,她大哭出声,全身颤抖又瘫软的跪在尤敏阳身後,她逼自己往我的方向移动,但双腿无法出力。
她抽咽着、啜泣着,肩膀上背负着绝望。
「对不…起……呜呜呜…可是……呜呜…我不能……说…呜呜……」
我从她断断续续的哭声里,稍微听懂她的意思。
我再次闭上眼,缓和差点爆发的怒火。
「为什麽不能说?」我耐着性子,低沉的问道。
「呜呜……他会…呜呜……他会杀了…我……」
突然,关婉玲说出了一句让我警铃响起的话语。
我睁开眼,眉头紧皱,厌烦感再次涌现。
——杀人?
——认真的?
我脑袋自动将一切拼凑起来,接着失去兴致一叹。
我再次挥了挥手,示意不良少女们停手,她们见况,就算搞不清楚情形,仍然乖乖收起武器。
「知道了,你别哭了。我不逼你讲,好不好?」我将尤敏阳一把推开,蹲在哭得花容失色的关婉玲身前,柔声的安抚她道。
关婉玲又是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不停地点头,恐惧感稍微降低了一些。
「不讲的话,他就不会杀你了吧?」我再次柔声劝道,并轻轻抚了她的发丝,「别害怕。我现在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我不怪你。」
我又是柔声的,说出她最想听见的话语。
果然,此话一出,关婉玲对我的恐惧消失无踪,此刻涌现的,是对我的感动与信任。
——智商真的低到无下限。
我脸上维持温和,内心却再次涌现恶语。
——想也知道是在整你、把你当成炮灰玩。
——指使你的家伙,分明只是想看看我怎麽「报复」你,才上演这场戏的。
「你现在……又在干嘛?」
站在一旁,完全无法理解的尤敏阳,受不了的开口问道。
我又是安抚关婉玲的揉了揉她颤抖的双手,接着低沉的道:
「发现更好玩的事情了。」
我裂嘴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