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壞女人 — 22-楊雨忻

柯芮安的事情还没落幕,萧允琴再次开启新的事端。

她一早进教室,脸上的伤把我吓了一大跳。

「允琴......!你还好吗?」

我这次是真心的替她担心,焦虑的问着。

但她只是虚弱的说着没事,把我搞得更慌张。

我注意到教室周遭,充满着黑白与彩色的照片,全都是允琴和严司晨。

──不用多花脑筋,便能理解她脸上的伤口,就是严司晨造成的。

明显的让我发寒。

我看向坐回位置上的萧允琴,手上起了鸡皮疙瘩。

又是……她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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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像个进戏院看剧情片的兴奋观众,完全傻眼的看着邵凯宁和严司晨的激辩。

邵凯宁每攻击一句、反驳一句严司晨的话语,我身边一起跟我看戏的同学,便愈来愈激动。

等严司晨狼狈的离开教室之後,我身边的同学,已经全都站在萧允琴那边,开始窃窃私语严司晨的坏话。

──而我,对於眼前上演的这出戏,评价接近满分。

▲△

「啊……!抱歉,你还好吗?」

一看完激战之後,我难以克制想笑的情绪,独自一人跑到没有学生的地方,像个疯子一样笑了好久。

当我笑完,准备回教室看续集时,我与身後的来者相撞了。

──但,却是我最想逃避的人。

「咦?你是那个转学生吗?」

彭正勳。

我感觉手脚瞬间冰冷,刚才的笑意也完全消失,只剩下紧张与恐惧。

「嗯……嗨。」我僵硬的开口,但心中却已经响起警铃。

不能被他发现───

他的妹妹曾经割腕自杀……其实跟我有关。

「你…你怎麽,跑来这边了?」我挂上尴尬的笑脸。

「嗯?我来倒垃圾啊,前面就是垃圾车了。」彭正勳指了指前方,爽朗的回应我。「你呢?」

我一惊,双手交握。「我…只是随意走走,这间学校蛮大的……还有很多地方没看过。」

「是喔。」他似懂非懂的点头,接着露出十分阳光的微笑,使我稍微愣住。「那……我带你去看个地方吧。」

「咦?」我不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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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彭正勳偷偷带到接近学校後门的地方,那里出现了似乎是废弃建筑的大楼,高度只有两层,而且没有外墙,里头残留的钢筋水泥都非常明显。但水泥柱与钢筋都是完好的扎在地上,看起来不容易倒塌。

彭正勳紧抓着其中一根水泥柱,一施力的将自己拉上去,并坐在其中一根钢筋柱上。

我傻眼的看着他,并不自觉的出口制止:

「太…太危险了,你下来吧……!」

「从这里其实可以看到每间教室喔。」彭正勳不听我劝,从上而下的看着我,并再次露出那道阳光的微笑。

「咦?」我被引起兴趣,并顺着他的应该看到的视线范围,往学校大楼一看。

──的确。

就算我只是站在地上,也能轻易的捕捉到窗口。

「要上来吗?」彭正勳对我提议道。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接受他的建议。

他一把将我拉上去,但我却差点抓不稳支柱,整个人不小心往他的方向倒了过去。

「喔喔…!接住你了。」他反应很快的再次施力,将我整个人抱住,并扶稳我的腰际。

我心脏跳的异常快速,但我逼自己冷静。

「还好吧?」我抬起脸,和彭正勳对望。

「嗯……」我有些惊魂未定,并小心的松开刚才抓着他的手。

他确定我已经坐稳了,才将扶在我腰边的手放开。

「你看那里。」他用下巴指了斜前方,我顺势看了过去,「那边就是你们二年一班。」他道。

果真,我一眼就捕捉到允琴脸上的绷带,以及她在此刻显得有些虚弱的身子。

「听说……你跟萧允琴她们要好起来了?」彭正勳突然改变语调,低声的问道。

我抓着钢筋的手指不自觉缩紧,身体僵硬。

「……嗯。」

「怎麽会谁不选,偏偏选了萧允琴?」彭正勳又是淡淡的一问。

我直视着二年一班的教室,不敢将头转过去。

「你……听了之後,别批评我。」我有些颤抖的开口,视线停在允琴的侧脸。

我感觉到身旁的彭正勳看向我,视线有些温度,让我有些警惕。

「我选择跟允琴要好……是因为她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眼光。」

「……」

「不管是被别人大肆批评…还是自己动手做出的举动,她不怕别人怎麽看她。」

因为她坦然的选择了恶,所以她什麽都不在乎。

──她沉浸在这种互相算计的世界。

──享受着……周遭散发的「恶」。

「我自己,很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再次开口,并决定看向彭正勳,直视他的双眼。「我想要…变的像她那样──承认真正的自己。就算是好是坏,都无所谓。」

彭正勳听了,清澈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像漩涡一般,千丝万绪在他眼中打转。

我回他一道淡淡的微笑。

我只是个伪君子。

明明心肠不比萧允琴坏,却直到现在都装做自己高尚、善良,利用比较出色的外貌…不要脸的获取他人的喜爱。

撞见了郑依帆跟萧允琴的对话,我立刻就理解允琴的用意。

如果是正常人,一定都会冲出去替郑依帆辩解。

但我却只觉得有趣。

连刚才看见严司晨明显被萧允琴算计,心力交瘁、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我竟然选择跑到这边来仰天大笑。

──看着这些明明能被我戳破的谎言,我却选择假装不知道。

我,根本比萧允琴还糟糕。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我先走罗。」我对彭正勳说道。

「喔、喔……」他反应不及的傻楞,一见我要直接往下跳,他有些着急的要拉住我,「喂…!你这样会受───」

但身材比较高挑的我,轻松的着地、毫发无伤,膝盖连抖都没有。

「再见。」

我抬头再次给他一道微笑,并在他发愣时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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