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体育馆,羽舒用力地放下球箱,声音过大招来社员的目光。
羽舒知道自己引起注意,赶紧道歉:「抱歉,球来迟了,大家赶紧拿球练习吧。」随後,拿起一颗排球走到最角落,面对着墙壁练习发球。
两手空空的柯咏宁走到她身边,跳起身将球拦下,然後还给羽舒,「什麽事让你气成这样?」待在她身边的时间不算短,这点小情绪柯咏宁怎麽可能看不出来,「说吧,你的脾气我不是不了解,能让你气成这样肯定是不简单的人物。」
羽舒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也不好意思隐瞒她,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默默聆听後,柯咏宁并没有像卫羽舒那样恼怒,反而露出高兴的表情,「这种展开少女漫画很常见,原本互看不顺眼的两人,在经过一番争吵过後产生情感,爱的火苗悄悄燃烧,不知不觉越陷越深,然後再也离不开对方,两情相悦的两人最终走上红毯,相约下辈子再相爱。啊──多麽青春的爱的诗篇啊。」
脑袋里的美好故事不断涌出,听得羽舒连忙打岔,「够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就算真是如此,好运也不可能落在我身上。」从小羽舒就认为,自己的好运只是老天爷对小孩子的同情,长大之後有能力,这些好运自然会消逝。
如今,她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国中生,更是排球社的王牌,好运肯定已经用罄。
她能走到这一步,都是老天爷对孩童时期的她特别照顾的原因。
「啧啧,羽舒你太没自信了。」揽上她的脖子,柯咏宁用另一只手揉乱她梳得整齐的头发,「你长的不难看,又是王牌,虽然功课挺烂的,但你可是保送体育名校。这麽多优越条件,想倒贴的男人多的是,到时还得站一排让你挑呢。」
羽舒挣脱她,重新将头发梳好,绑成乾净俐落的马尾,「你把人生想的太简单,有这种梦想很好,但总有一天还是得屈服於现实。」把玩着手中的球,羽舒开始分享她的人生理论,「我是觉得脚踏实地,做我该做的事情就好,那种纸上谈兵的想法虽然也有过,但却没有一个真正实现。」
羽舒曾经幻想过,要像她妈妈一样,找个疼爱自己的人组织家庭,养育可爱的小孩,过着不愁吃穿的安稳生活。但是,在她成绩一落千丈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这个梦想无法实现了。长辈都说,现代社会需要的是高学历人才,不会读书的她,还谈什麽高学历?或许连高中都考不上。
所幸她还有天生出奇的运动神经,小学时的体育课初次接触排球,就深深爱上这项运动,从此转换目标,将排球定为终身成就。
现在的她,只想把球技练好,用体育成绩争取好学校,过着她喜欢的生活。
但这些话对满脑子浪漫思想的柯咏宁一点也起不了作用,羽舒反而被说太死板,必须更改那些想法。羽舒当然不会听她的,无言的白了她一眼,起身继续练球。
柯咏宁坐在一旁,继续说她那漫画般的人生,「我希望能够遇到白马王子,聪明又有钱,对我掏心掏肺永远只爱我一个,让我过着贵妇名媛的洒钱生活。」双手撑在下颚,头上似乎冒出粉红幻想框,里面出现的是咏宁理想的另一伴。
羽舒没理会她,放着她一人在那里犯花痴,直到第一堂课钟声响起,两人才急急忙忙整理体育馆,以最快地脚程回到教室。
在回教室的路上,柯咏宁看见那个令羽舒气得牙痒的俞子昕,趁羽舒不注意时偷偷跑到他身边。
咏宁拍了下他的肩膀,子昕转过头,还是一副高傲的表情,「你就是资优班永远的第一名?」俞子昕稍微皱眉,然後点点头。咏宁露出一抹微笑,慢慢靠近他,「看起来不怎麽样,但依照漫画设定,拔下眼镜肯定是个帅哥。」
她伸手想拿下他的眼镜,却被他挥开,「别随便碰我,你到底想干麻?」
「没什麽,只是在帮好朋友监定男人。再见。」挥了挥手,咏宁赶紧全速奔回教室。
留下子昕一人,满头雾水的待在原地思考她说得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