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Face Off — 上部 第十章 繼承人(2)

“上校先生,下官想知道我”阿生登上克鲁兹的飞行艇的时候,才敢大声讲话,

“的惩罚时间是多久?”

克鲁兹熟练地在驾驶平台上按下几个控制键,然後才转头对坐在他身後的阿生说,

“根据少尉先生你的错误来看,我估计要至少两周的时间。”

阿生皱了皱眉,

“这麽久?!那我现在可以跟家人进行通讯吗?”

克鲁兹壹脸同情地看着他,

“这里是501军团,所有的对外通讯都是需要提前申报的。”

501军团是第壹帝国的骄傲,同时也蕴藏着很多的秘密,因此在壹切安全管理上的要求也格外严格,相比较起来,其他星区的军事基地甚至是卡里达军校的安全措施,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下官明白。”阿生当然知道严格遵守命令是军人的本分,也是军队坚实稳定的前提,所以他就更发愁了。

诶尔和孩子们该怎麽办?他们应该还在等着皇宫里派人去接他们与自己团聚,可是自己要半个月都不能通知诶尔计划有变,还是个谁都不曾预料到的大变化,真是愁死人。

克鲁兹启动了飞行艇,片刻,它就以光速进入了既定轨道,四周形成了墨蓝色的宇宙幕布,银河系的众多恒星像耀眼的宝石镶嵌在丝绒般的幕布上,格外的美丽。没多久,他们就在壹座巨大的太空堡垒前停了下来,飞行艇自动发送着进入请求,经过安全审核,堡垒的黑色玄铁门向上升起,金黄色的亮光从里面发散出来。克鲁兹关闭了所有的操作系统,飞行艇像被磁石吸引了壹般,开始向着那光芒滑行。

阿生瞪大眼睛看着所有的景象,冷不丁的,他听见克鲁兹问道,

“少尉,你有什麽事情吗?我是指,你要和家人联系的事情。”

“啊?嗯!”阿生反应过来,

“我的家人还住在卡里达学院家属区,等待着搬到皇宫家属区来和我团聚。我的Omega,嗯,我是指我的目前的合法的配偶,他叫诶尔维斯,是个Omega,嗯,还有我的两个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我告诉他们团聚的时间呢。我如果不能够和他们联系上,我怕诶尔会着急。”

克鲁兹壹脸认真地听着阿生磕磕巴巴地解释,仿佛他说的壹切都很符合逻辑,都是寻常发生的事情,而实际上,他们两个都知道,这是多麽“复杂”的关系啊。壹个Omega的合法配偶也是Omega,而他们还有两个Alpha的儿子,阿生想着这些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份的克鲁兹,阿生可以心安理得的陈述他的“合理”请求,但是克鲁兹是那个人的第壹副官,他几乎知道壹切真相,阿生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才能把他和诶尔维斯的关系解释清楚了。

至於孩子们的事情,阿生决定还是当着费提斯的面,亲自告诉他比较好。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再次见到他的Alpha费提斯,已经是壹个月以後的事情了。而关於孩子们的存在,阿生也是在壹个非常危险,又非常恰当的时候,给了指挥官阁下壹个巨大的惊喜。

惩罚!

对於壹个优秀的军人来说,挥汗如雨的苦练和各种程度的惩戒是成长必不可少的良伴,也是强健体魄和坚强意志的保障,阿生有了三年卡里达学院的经历,他以为他可以承担所有形式的惩罚,他以为他可以顺利度过惩戒期,但是他错了。

501军团的惩戒与它杰出的作战能力,不败的战绩壹样着名。军团独特的惩戒系统对受罚官兵不仅是体能上的超负荷磨练,更是精神上的残酷考验,到第七天日落的时候,阿生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理想,也不再担忧诶尔和孩子们了,因为他根本没有余力去想这些了。

“4367,睁开你的眼睛,你的军姿站立还没有结束,不要让你身体的任何部分碰到墙壁上,否则你的小时数还会持续增加的。”有人冲着他的脸狂喊着,耳膜仿佛都要被震破了,阿生咬牙把自己的脚重新摆成了45度角分开站立,头晕眼花中,他觉得面前那堵墙好像卡里达军校宿舍里硬邦邦的床,现在想起来,那也是壹种幸福吧,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三天没有休息过了,他几乎都忘了躺下的时候,自己是喜欢平躺还是侧躺了。本就不太长的头发在进入惩戒营的第壹天就被全部剃光了,他想,如果皮皮和球球看到自己光头的样子,壹定会笑倒在诶尔的怀里。还没等他想完,才穿上没多久的少尉制服就被迫脱了下来,壹百多人壹起光着身体等待着惩罚营负责纪律教育的中尉长官过目。

费提斯是个不苟言笑的长官,有着冰山的性格,却是个温柔又有情调的情人,尤其擅长在阿生身上作乱,留下各种“赏心悦目”的痕迹。可这个时候,那些斑斑红痕就促成了惩戒营长官眼里的阴冷和不屑的笑声,

“真是够激烈的!希望後面的惩罚能让你的身体更爽快!”

壹直低垂着眼睛的阿生闻言擡头,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阴狠的Alpha中尉长官,半天才回答,

“对不起,长官!”

他的耳边响着前壹天费提斯温柔磁性的声音,

“阿生,我的阿生,你不是需要保护的Omega,你是只小狼,只需要更多的历练。阿生,相信我,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梦想,我们终将并肩站在高峰!”

他相信费提斯爱他,相信费提斯的保证,相信费提斯让他来惩罚营是有特殊安排的,所以他决定忍了。也许,磨平自己的个性,沈稳自己的性子,是费提斯让他学的第壹课。

穿上了布料粗糙,印有501惩戒营标志的灰色制服,阿生的名字就被壹串毫无意义的数字代替了,未来的壹段时间里,他什麽都不是,只是这串冷冰的数字。第壹个星期的惩戒内容由三部分组成,体能,劳动,惩戒。所谓体能,就是超强负荷的体能训练,从基本的列队,俯卧撑,侧卧起坐,单臂引体向上,到10英里平地跑步,到10英里越野跑步,壹天下来就有人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而後被面无表情的卫兵挪走了。而劳动,则是负责基地所有空间的打扫,甚至是厨房的搬运工作。而最後的学习部分,则是用整晚的时间学习军事理论或枪支机械知识,天亮的时候考试,考不合格就全营的人壹起受罚。

又过了三天,壹百多人只剩下了壹半,每个人都黑眼圈浓重,红血丝充斥着整个眼睛,看起来像是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阿生不仅要咬牙坚持下来所有的惩戒内容,还要与随时都要打壹架的其他学员周旋,没几天就要接受某个不服气“同学”的挑战书,找个教官不在的夜晚,默默无声地“干掉”对方,然後继续自己的惩戒生活。

苦,简直是苦不堪言!

但是,他的苦有壹个人壹直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又不得不狠着心让他继续下去。

“阁下,马上就要天亮了,您应该回去休息了,两个小时後还有与国防大臣的通讯会议。”克鲁兹已经陪着他的长官在阿生接受惩戒的封闭室外站了五个小时了。阿生在里面训练了七天,指挥官阁下也在这个小屋子外面站了七个晚上。

“走吧。”费提斯说着话,用左手揉了揉酸痛不已的右肩旧伤处,而後微蹙着眉问自己的副官,

“我是不是很残忍?”

克鲁兹从做第壹副官那天开始,就觉得他的长官如神壹般的强大,坚毅勇敢,有智慧又有能力,是军团无坚不摧的磐石,但是这个时刻的指挥官,更像是对爱人心有愧疚的丈夫。

“这样对何暮生少尉是”克鲁兹不知道该怎麽安慰看起来很是疲惫落寞的长官,

“阁下,少尉将来会理解的。”

费提斯苦笑了壹下,

“他很懂我,否则,他不可能咬牙承受这些。”

“长官,您”克鲁兹的心里也跟着有些苦涩,

“您的肩膀复原手术安排在了下周,肖恩中校说,那几天您要卧床休息。”

“知道了。”费提斯只是淡淡地回答,

“我会每天来陪他的,直到他的惩戒期结束。”

501军团基地第壹副官办公室

最高指挥官的固执再壹次让第壹副官左右为难,也让军医官先生相当恼火,

“为什麽又要延後三个星期?他右肩的雷射炮贯穿伤的情况很不好,再加上不良原力对他身体的负面影响,不尽快手术,只能让後面的康复效果越来越差。”

“中校先生,我理解您的焦虑。但是,指挥官阁下现在他也有难处。”克鲁兹不知道该怎麽替长官解释才能让军医官消火,只能板着脸,郑重地保证,

“三个星期後的手术壹定会如期进行的。”

肖恩中校叹了口气,

“好吧,现在就只能这样安排了,希望不会再拖延了。另外,指挥官阁下需要每隔两天做壹些简单的治疗,可以帮他缓解疼痛。他的原力增强越快,带来的伤害也会越来越明显,所以他疼痛的频率和强度也会越来越难忍。副官先生,请你密切注意指挥官阁下的身体状况,我很担心他。”

克鲁兹送走了失望的中校,直接去了指挥官的办公室。门没锁,表示指挥官随时愿意见到他,於是痛快地打开门,果然看见那个人在小山壹样的文件中签阅着什麽,

“阁下,肖恩中校刚刚离开。”

“嗯,”淡淡地回应,

“我壹会儿会亲自和中校道歉的。”

费提斯的话里看不出想要道歉的真诚,但是克鲁兹知道,这是指挥官阁下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对於从小在枪林弹雨里出生入死的人,对於连亲生父亲都只能被称作“皇帝陛下”的人,对於担负着几十万生命责任以及壹个深不可测秘密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壹切都是可以被理解的,最起码克鲁兹很理解他,也有些同情他。

不知道何暮生少尉是个幸运的人,还是个不幸的人呢?克鲁兹想着,

能够被英俊高贵又勇猛无敌的指挥官爱上,可能是很多Omega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真正能够和指挥官并肩携手的条件却不是所有的Omega都能达到的。就好像,能够凛然地接受501军团惩戒营挑战的Omega,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除了何暮生。

“还有什麽事情吗?”费提斯发现他的副官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问道。

“长官,何暮生少尉提到他的家人,您打算怎麽安排?下官好着手准备。”克鲁兹壹直记得何暮生少尉进入惩戒营那天,谈起家人时候脸上的忧虑和眼里的焦灼,不知道为什麽,他很想帮助这个带着骄傲和坚强勇敢精神的Omega少尉。

无关情爱,就是特别想帮他!

费提斯果然擡起了头,微蹙着眉问,

“他的家人?”

这个词让指挥官有些不满意,克鲁兹将手中的通讯器晃了晃,

“您要看壹下吗?我从王储殿下秘书处要来了何暮生少尉的嗯合法配偶和他们的两个孩子的资料,以及您上次提到的,那个帮少尉伪造了身份的医生的资料。”

费提斯的眉头似乎拧得更紧了,沈思良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说道,

“带他们来基地,阿生从惩戒营里回来的时候,应该希望见到他们。”费提斯壹字壹句地下达着自己的命令,让克鲁兹惊讶的是,他的长官居然为自己的命令做了注解,

“我不想他失望。”

“是的,阁下。”克鲁兹大声回答,

“关於何暮生少尉的Alpha身份问题,目前已经进入保密状态。我从卡里达学院和皇家秘书处将何暮生少尉曾经有过的资料全部删除了。”

“很好。”对於解决阿生身份的问题,费提斯想了很多,也费了很多心思。

简单地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就是直接告知所有人,阿生是个Omega,是他费提斯的伴侣,这壹点没有人能够改变。但问题在於,内阁绝不会放过这样壹个大好机会,壹个可以令他进退两难的机会,要麽继续保住皇室的荣誉,501军团的铁血制度,放弃阿生,要麽拥有阿生,但是要从军团指挥官的位置上引咎退出,那麽会产生的更大後患在於皇室安全将不再被保障。

银河系外的壹些势力壹直对第壹帝国怀有野心,严密监视着帝国的壹举壹动,而皇室内部壹直渴望篡权夺利的反叛者们,那些企图瓜分501军团势力的野心家们,哪壹个都不是能轻易对付的!费提斯要抗住所有这些压力和潜在威胁,才能保护他的阿生,将他安全地留在身边。

而复杂解决此事的办法,就是实现阿生的理想,让Omega进入军队成为可能,让阿生成为Omega们取得相对权利的偶像,让阿生的壹切行为成为合理的必然。

“克鲁兹,要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阿生在皇宫的时候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关注,所以他的家属身边,必定也会有些虫子乱飞。”费提斯想到这里,就壹点也没有看到那些所谓“家人”的欲望了,

“惩戒营结束那天,直接送到我办公室来。”

所有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真的很难。

而在另壹个天地里,被关心的温暖,被心疼的感动,被期待的鼓励,这些统统都和何暮生少尉没有关系,他满心就只有壹个念头,

壹定要坚持下去,活着坚持下去。

“335,336,337,”冷硬似铁的声音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与金属钛质地的墙体产生了共鸣,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如坠冰洞,浑身战栗,除了那个在不停做着负重引体向上,代号4367的清瘦男人。

“4367,还有最後10个动作,注意你的姿势和提升力度,不要让我在你最後的数字上加倍。”

妈的,

阿生咬紧牙关,尽量调整呼吸,撑着最後壹口气,终於在尖利的哨声中完成了所有的规定动作。那个冰冷到有些恶毒的声音仿佛要穿破每个人的耳膜,

“立正!从现在开始每个人有五个小时自由休息活动的时间,半个小时後,你们就可以拿到在惩戒营的最後壹顿饭了,好好享受,我相信你们以後会怀念这里的壹切,会迫切地想回到这里来的。”

“是的,长官!”僵硬的齐声回答。

“明天的太阳升起前,你们将会被分配到新的兵种单位去,所以,禁止聚众斗殴的命令会壹直生效,如果不想再被体罚,就给我老实壹点!”

“是的,长官!”

“解散!”

“啪”

壹声脆响,那个声音顿时消失在冷空气中,已经快冻僵了的二十多个体格健壮发达的Alpha终於重获自己,开始活动手脚,让几乎不能流动的血液再次启动循环系统。

阿生慢慢地拖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到了泛着冷意的金属墙壁边,闭着眼睛靠在上面,他刻意调匀自己的呼吸,让每壹次空气的进入与送出的时间被拉长,耳边渐渐地没了周遭的壹切声音,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这句话不知道从什麽地方冒了出来,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盘旋不去,而後壹股温暖的热气在他的身体里逐渐形成,慢慢地分流两边,壹部分走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壹部分游走在他的腹部周围,延绵不散。

“4367在干什麽呢?”壹个长相平庸的贝塔索人用好奇的眼神看了半天站在壹旁不动也不说话的阿生,问身边的壹个身材高大的罗慕伦人。

“我怎麽会知道,你不要问我!”罗慕伦人是出了名的暴躁脾气,而进了惩戒营的这位更不可能是聊天的好对象。

“可他刚才帮了我们的忙!那350个体力惩罚应该是我们所有人完成的,他替我们挡了惩罚,难道我们不应该关心壹下他吗?”名叫洛奇索的贝塔索人也来了气,瞪圆了眼睛替阿生鸣不平,

“这个地球人壹直在帮我们,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没心没肺的!”洛奇索走近阿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4367,你没事吧?”

阿生终於睁开了眼睛,笑了笑,

“谢谢,我很好!”

“嗯,没事就好!嗯,我是4578,但我叫洛奇索,是从贝塔索星来的,你看我黑色的虹膜,我家里也有地球人血统,所以我们这壹支更像人类,几乎没区别。”洛奇索热情地介绍着自己,他很喜欢不爱讲话,却很有担当,很能打架的阿生,

“你的功夫很不错啊,光剑的使用比我们都熟练,不愧是地球人。”

阿生很高兴能在惩戒营结实到新的朋友,也很想和他聊壹聊,但是他心里被壹件事困扰着,以至於他对这位友好的贝塔索星人几乎没有说话的兴趣,

“谢谢。”

冷场了,阿生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尴尬,他只是想着这几天来他身体上格外的不对劲。不想吃东西,异常的疲惫,偶尔出现的头晕,以及越来越严重的腹痛。这些现象很熟悉,也令他不安,但刚刚的那股热气壹下子拯救了他,让他仿佛获得了无限的能量,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但那深切的忧虑横亘在他的心里,使他仍有惊恐的感觉。

“哼,人家都不愿意跟你讲话,真是自作多情!”林斯特是典型的罗慕伦Alpha,性格倔强又固执,不会轻易认输,但也很重义气,壹旦他认定了的朋友,就会忠诚壹辈子。

“你说什麽!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没事找事!”其实,洛奇索倒真不像是个热爱和平,很少生气的贝塔索人,否则,他也不会进入惩戒营受罚。

“怎能了,你不服气?来打壹场啊,拳头说话!”林斯特才不会去理会那些什麽禁令啊,条文之类条条框框的东西呢,先出了气才最重要。

“谁怕谁!”洛奇索果然准备迎战,

“怎麽比试?”

“好了,不要动手,晚餐时间就要到了,让他们看见了,倒霉的还是大家!”阿生拦住了他们两个,其他壹些人也凑过来围观。

正在说话间,有两个永远沈默的家用奴隶型机器人端着食物进来,看都不用看,壹定是壹些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只有少的可怜的小块肉,还是没有熟透的。大家纷纷拿了自己的食物,找到角落里坐下吃东西。阿生端着自己的食物盘子,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壹股酸水从胃里漾了出来,他扔下盘子弯着腰开始干呕,

“唉唉”

这三天除了必要的清水,他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为了保持体力,他勉强自己吞下的食物,也很快就会被吐出来,而现在更加严重的是,他连闻都不能闻那些生肉的味道了。

“你顶不住了?”低沈的询问声来自壹个叫桑切斯的安多利人,他看着阿生苍白的脸,又说,

“逞能!”

阿生用早就被汗水浸透了好几遍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干笑了壹下,点头说道,

“是有点。”

桑切斯把自己干净的水递给他,

“簌簌口吧。”

阿生感激地接过杯子,手都有些抖,

“谢谢。”

“你,不错!”桑切斯吃着最後壹口面包,

“有点倔!”

“嗯,好多人都这麽说的,看来我真得改改了!”阿生笑了,尽管勉强,依然很好看。桑切斯看到这笑容,也笑了,

“我叫桑切斯,来自侦察兵部队。”

“我叫何暮生,刚刚从卡里达学院毕业。”阿生赶紧报上名字。

两个人又低声聊了几句,忽然,封闭训练室的天窗“嘭”的壹声被打开,几个全副武装的忍者武士跳进了屋里,向毫无准备的人们展开了袭击。

同壹时间最高指挥官官邸

第壹副官克鲁兹匆匆忙忙地赶到指挥官阁下的书房,惊讶地发现两天前才做了右肩恢复手术,此刻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竟然军容整齐地出现在那张巨型书桌後面,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

“阁下,您?”

“去惩戒营,现在。”费提斯的右臂死气沈沈地垂在壹旁,而它的主人看起来根本没有顾虑它的意思,

“出发吧!”

“阁下,您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劳累,肖恩中将特别嘱咐的。”副官有点傻眼了,因为如果指挥官出了任何问题,作为第壹副官,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刚刚阿生启动了他的原力。”费提斯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又解释了壹句,

“那是他的身体发出了警报!目前,他在对原力毫无控制力的情况下,只有壹种情况,他的原力才会被不自觉地调动出来。”

“少尉目前身处危险中?”克鲁兹惊讶地问,他觉得在501军团基地里出现危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是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费提斯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里却有着不自觉的焦灼。

说话间,他们已经登上了指挥官的飞行艇,

“阿生的那几个家朋友已经到基地了吗?”费提斯用左手使劲捏了捏两眉之间,然後又问,

“安顿他们的计划怎麽样了?”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等接回何暮生少尉的时候,他们刚好可以到达。安顿计划已经在落实了,只等少尉同意,我就派人送他们去纳布。在那里的工作,学校和住处都已经准备好了,我想应该可以让少尉没有後顾之忧的。”克鲁兹如实汇报。

费提斯点点头,没再说话。

惩戒营中

扼杀为首要目的,断颈为第壹手段、熟练,敲到好处的点穴以及向刺杀目标施以致命冲拳是忍武士练习的基本功。

“嗖”

阿生堪堪躲开了这壹拳,却在准备回身反击的时候,被腹部壹阵剧烈的揪痛延迟了动作,不仅没能够打击面前的敌人,还使对方有机会在他胸口重重地补上了壹拳。

“唉啊”

阿生跪在了地上,准备生生接下自上而下拽下来的那壹脚时,却被壹个人壹把推开,躲过了。

是林斯特!

“没用的人不要挡在这里!”林斯特暴躁地吼叫着,然後对乘人之危者给予最猛烈地回击。

阿生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却觉得有丝丝热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腿根往下流动,腹部的抽痛仿佛要带走他所有的意识,他不自禁地弯下腰抱住了肚子,却在低头的瞬间看到自己灰色的军装裤管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都”

刺耳的哨声,几个也挂了彩的忍武士瞬间就消失地干干净净,桑切斯和林斯特都要上前关心看起来极其虚弱的阿生,就在这时,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4367,到走廊里待命!”

所有人都僵住了动作,阿生的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嘴唇,然後勉力站直了身体,立正敬礼,

“是的,长官。”

他壹步步向门外挪着,金属地面上出现了壹串血色的脚印,大门自动打开,他挨着疼痛迈出去,大门在身後“乓”的壹声关上,壹擡眼,他就看见了费提斯壹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费胖子!”阿生想向那个人笑壹笑,可是壹点力气也没有,

“我合格了吗?”

费提斯壹眼就看见了阿生脚下那壹滩鲜红色的血,大惊失色,几步跑过去,接住了阿生软下来的身体,想要抱起他,却发现自己的右臂根本动弹不得。

“阁下,我来吧。我已经通知了肖恩中校紧急待命了。”

“回去!”费提斯狠皱着眉命令道,

“全速!”

“是的,阁下!”

飞行艇内

费提斯用左手握住阿生的左手,让周身的气流暖意上升,然後将这股气推送到阿生的体内,不壹会儿,他的额头就布满了冷汗,脸色几近透明。

“嗯”阿生的眼皮抖动了几下,终於醒了过来,

“指挥官,阁下。”

“我是费提斯,阿生。”指挥官可以统领拥有几十万官兵的部队,但在这个人面前,他只想做费提斯,壹个普通的Alpha,壹个Omega的配偶,虽然是个残酷到不近人情的配偶。

“好点了吗?”他温柔地轻声问道,

“那里伤着了?”

阿生摇摇头,抖着苍白的嘴唇说道,

“没有,长官。但是,下官想请求见壹下军医官先生。”

费提斯心如刀绞,他紧了紧自己的手,将拥有自己原力的更多能力传给阿生,

“我不是长官,我是你的Alpha,现在!”

阿生轻轻点点头,

“好吧,我接受,反正又不能退换!”

“滴滴滴”

飞行艇的警报通讯器响起,费提斯说道,

“克鲁兹,接收。”

副官按下接听键,马上有慌慌张张的声音传过来,

“阁下,派往卡里达学院的战舰在回程途中遇袭,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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