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斯拉维‧西肯尼‧杰尔曼诺塔,恩佐的哥哥。」斯拉维礼貌地自我介绍,附上一个会迷倒众生的微笑;但可惜,那个人不包括乔莉。
「我就是,先生有何贵干?」
斯拉维望向梳着整齐包头、身穿护士服的女子,直觉认为她是一个好脾气又温柔的女孩儿,这样的人跟恩佐在一起难怪会被他伤害澈底。
「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
「先生,如果您是来带走伊凡的,他就在护理站的休息室中,请随我来。」乔莉不知道大总裁能有什麽事情需要亲自来找她,无非就是替恩佐将儿子带回去而已。
「我不是来带他走的。」
乔莉看着斯拉维非要借用她时间不可的坚定眼神,在心里长叹,无奈地站起身:
「安洁,我离开5分钟。」
斯拉维走在她身後,心里不断地在猜测究竟是怎样刚柔并济的女子才可以在经过恩佐这样的对待,还可以心甘情愿地照顾「仇人」的孩子。
说是仇人有点太过夸张,但是在听吉安对他报告的来龙去脉,如果换成是他怎麽还能接起恩佐的电话,答应替他照顾随时会勾动她伤心往事的孩子?
「你请说吧,杰尔曼诺塔先生。」乔莉带他到现在空无一人的家属休息室中,眼神传达的意思让斯拉维深刻地感觉到愧疚。
「你和恩佐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
「所以……大总裁也是要来责怪我的吗?你也相信我真的联合海克力斯将贵公司的四分之一股份转到仇人的手中?」乔莉犹豫了一阵,咬着嘴唇说出这痛心的误会,逼自己把眼泪吞回去。
「我相信你没有。」
因为斯拉维的一句话让乔莉眼泪溢出眼眶。他如此轻易地相信了她,凭什麽?
「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相信我,但是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和你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乔莉用手背拭去眼泪,不想再在这家人面前流露出一点脆弱。
我不要、我不想在伤痛的地方搁浅,你的我的他的就请划清界线吧!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为我弟弟这样的对待向你道歉。」斯拉维从乔莉的眼里感觉到相同的伤痛,他了解那种痛所以更加想对乔莉好。
「不用了。斯拉维先生,我们好聚好散,请把孩子带走吧!」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照顾我侄子,请别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斯拉维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天知道他一个集团总裁需要这样低声下气。
「斯拉维先生,你没有欠我什麽,请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承受不起。」乔莉的态度也相当坚决。因为她曾对自己发誓:如果她和恩佐之间还有什麽联系,她会毫不犹豫地斩断它。
伊凡,就是他俩之间唯一的联系。
她不忍心割舍这可爱的孩子,只能寻求外力介入。
「现在我们没有人有心力去照顾他,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我妻子人在加护病房,恩佐他继续顶替我的位置,继续忙着接下来的米兰时装周;现在没有一个女人在他左右照顾生活起居,更别说再加上一个孩子。」
乔莉静静地听着斯拉维,想像着他形容的那种悲惨场面。
「……我相信你比刚回国的我还了解所有的一切。请你等一下在加护病房开放时间与我一同进去看看我妻子现在的模样,你就会了解我不是在强人所难。」
斯拉维成功地挑起了乔莉的恻隐之心,身为护士的她最无法拒绝的就是病患家属的任何她能力范围所及的要求。
※
在加护病房这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距离只有几步,他却觉得安之妍离他很远很远;医护人员围绕着她,他只能没用地站在一旁祈祷她平安无事。
她戴着氧气罩、手上插着点滴,不知道被什麽器具敲开一个洞的脑袋,伤口上插着引流管……
乔莉伫立在安之妍的病床旁,看着斯拉维动容的低声呼唤,温柔的嗓音、温柔的动作、温柔的眼神,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真的是好福气,能得到这样爱她的男人。
她别开了眼,拒绝接收这会让她心酸心痛的画面。
她身边这与恩佐有些相像男人的温柔嗓音,她可不可以闭上眼睛想像是恩佐再对她说话,哄着她、轻抚着她,甚至还爱着她。
但是张开眼,一切都变成是奢望。
她不想继续搅和在这家人之中,她真的是身心俱疲了……身痛、心更痛。
「白涅德小姐,你还好吗?」斯拉维看向闭上眼睛的乔莉,语气慌张。
「我很好……离开你弟之後,没有一刻比现在好。」她张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却是斯拉维担忧的脸庞。他为什麽要担心她?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你在流血!你是怎麽了?」斯拉维本能地扶住她,感觉到她的身子软软倒向他怀中。「乔莉?你醒醒!」
斯拉维横抱起正不断出血的乔莉寻找空的病床,加护病房里的医生护士赶紧过来帮忙,在斯拉维惊恐喘气尚未回神时,丢出一颗震撼弹:
「她可能是流产了,赶快送妇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