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怎麽到现在还在睡呢?小朋友要早睡早起才是乖孩子唷。」乔莉轻声走进伊凡的房间,发现房里堆了很多小男生会喜欢、而且是最流行的玩具,可是大部分包装都没有拆开……为什麽?
「讨厌你,你走开!」伊凡蒙在被子里,不知道来者是谁就先乱发一通小脾气。
「一个晚上你就喜欢奥罗拉阿姨不喜欢我了唷?」乔莉掀开他的棉被,看着他明显是哭过的通红小脸。「怎麽了?你怕黑不敢自己睡吗?」
这时候的小孩子会怕的都是有形的东西,例如黑暗、可怕的玩具、面具等等,还是说他在伤心爸爸没有守承诺呢?
乔莉把他抱起来,这一碰才惊觉:
「你怎麽在发烧?你踢被子了吗?」
「呜哇……呜哇……」伊凡什麽都没有说,一看见是乔莉阿姨,连忙赖到她怀里乱哭一通。
乔莉拿了件小棉袄披在他身上再把他抱了起来,走到客厅去找她从医院带来的医药箱,不管怎麽了要先量体温才是。
「来『啊』,让阿姨看看你的喉咙。」乔莉拿着压舌棒和小手电筒,检查的结果喉咙并没有异状。「你没有感冒怎麽会发烧呢?手手会痛吗?」
「手手痛……手手痛痛……」他还是哭,把憋了一整晚的情绪一次释放出来,声嘶力竭的哭声让乔莉都心疼了。
看他小手背肿起来的模样她知道,是他骨折的地方在痛,可是怎麽会呢?昨天她离开时都还好好的呀?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要先想办法把伊凡弄到医院去,可怎麽去?搭地铁……不行,地铁人挤人会伤到他;搭出租车去?管他车费要多少钱,孩子不能有万一才是。
乔莉抱起伊凡,撑起雨伞走到运河街上去拦计程车,可是这种下雪的早晨很多人都选择搭计程车上班,能让她拦到车吗?
「不哭喔,阿姨马上带你去医院,去医院就不痛了。」乔莉护着他,决定走到大路口去拦车。伊凡躲在乔莉的大衣里,小鼻子里闻到的都是好闻的香味,这味道让他很心安。
因为心安而放松,一整晚没睡好的他尽管手痛还是窝在乔莉怀中睡着了;吓坏了的乔莉只好冒险往马路中间一站,总会有个倒楣鬼撞到她而停下来。
「你找死吗你!想死也别找我,运河一跳就得了!」离她最近的那辆车紧急煞车,方向盘及时一转只有车头灯擦撞到她。
「拜托你先生,请你载这个孩子去医院,我求求你……要不是我拦不到车我也不愿意这样吓你……你的损失我全权赔偿,拜托你先把我送去医院!」乔莉一拐一拐地冲到他面前,着急慌张的脸让车主也不好再耽搁。
「你这个神经病,上车!」车主替她打开了後座车门,上车之後赶紧把他们俩送到指名的医院去。
一路上乔莉不停地喊着伊凡,他的表情感觉像是睡着了,可是他的伤处恶化又发烧,就算她是个护士在没有医疗器具的情况下也很难断定他怎麽了。
「你的脚没事吧?」车主尽管给乔莉气个半死,但是看她护子心切也就软化了态度。「去医院顺便把自己的伤也处理处理,我可没空留在那里陪你们。」
「我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对不起……对了,您车子的维修单可以寄给我,我会照价赔偿您的。」
「不用了,我的车没事,但也别想我会支付你们母子的医药费,回来也自己想办法。」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乔莉频频道谢,就这麽谢到圣拉斐尔医院去了。
车主将两人送至急诊大门前,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正要驶车离开时手机铃声却响了,劈头就是一阵骂:
「艾尔顿你搞什麽?不是约了你九点到我办公室,去哪里了你?」
「太子殿下,我人在圣拉斐尔医院。」
「医院?你别因为睡过头就给我找这种理由。」根据恩佐对他的认识,他一年要进一次医院就很不得了了。
「简单来说就是有个神经病妈妈抱着儿子冲到大马路上拦车,我很倒楣地离她最近,就很不顺路地把她先载去医院。」艾尔顿对电话那头的恩佐解释,希望能稍微平息黑太子的怒气。
「小心假车祸。」
「放心,她还叫我把车子维修单寄给她,一切损失她负责,只要先载她到医院什麽都好。这年头还能有这样的妈妈,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艾尔顿笑开,想到那小妈妈的脸就很难忘。
「最好你说的是真的,限你半小时内出现在我眼前。」
「知道了知道了。」艾尔顿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一丢,倒车时才发现小妈妈把粉红色雨伞留在他车上了。「看来上帝注定你要在我生命里留下痕迹。不过我现在没时间,真有缘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