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大的汗珠爬满我的小脸,喉咙乾涩到无发发出声音,体内的热气徘徊在头部,整个人软趴趴的,无法想像我现在的脸有多红。
「昙儿!」娘哄着我,她试图想下床,但是分娩的痛苦却再这时发作,使她痛的动弹不得。
娘的嘴唇是惨白的,就算外行人来看,也知道是凶多吉少。
现在是夜晚,娘和我都无法去就医,我的呼吸越来越不顺,娘将身体缓缓移向我。
「昙儿,」她轻轻呼唤着我,「娘不想那麽早就离开你……」语毕,她抚摸我的手停止了动作,房间里静悄悄的,我暗想不妙,立刻大哭起来,这也是唯一的求救方式了。
我哭的声嘶力竭,尽管喉咙哑了,我依然不停的哭着。
过了不久,门外就有人吵杂的声响,他们唤了几声娘的名子,但房里依然只有我的哭声。
碰!
房门被踹开了,几名穿着素衣的人踏进来,他们一看到我们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又立刻回神,立刻将我抱起,扶着娘,去找大夫。
炙热与闷热感减少了不少,冰凉的感觉唤醒了我。
一张眼,那两须斑白,慈祥的老爷爷的脸立刻映上来,他微笑的脸蛋犹如天使的笑容般,令人感到放松。
霎时,在老爷爷的身旁又围上了许多人,他们窃窃私语着,目前我所听到的都是赞美我的话,但是……我比较希望可以听到娘的消息。
「卫大夫,」有人朝这里招手,他面色紧张。「快去看枫!」
卫大夫不熟练的抱起我,虽然背部有些疼,但是为了见到娘,我愿意忍受。
「昙……」娘无力的唤着我。
抱我的人换了,是熟悉的感觉,娘不断的摩蹭着我的脸,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虽然只有微微的,但是她真的很高兴,笑容里悲伤的感觉占了大半,微笑像是勉强的,她似乎已感觉自己已经活不久了。
「昙……昙……」她微笑的流泪,「你一定要像那昙花一样,就算花期短暂,也要过的灿烂ˋ美丽的生活,娘可能没办法陪你到最後……」停顿了一下,她拿出一条手链,缠绕在我的手上,那个手链是──我车祸当时的水晶体变形後的样子!
她崩溃,嘴角溢出一丝血,「手环是爹给你的,娘的心意也在里面,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向势力妥协。」说完最後的话语,她阖上眼,但是手却维持着抱我的姿势。
我错愕,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下,忍受不住得哭声响起,难道我来到古代,也没办法尽到孝道?
那些带我们来的村民们同样也泪流满面,卫大夫摇头,他走向前,将我从我娘手中抱走,起初,娘的手紧紧抱着我不放,但经由卫大夫保证後,她的手渐渐放松,最後垂了下来。
「大家听我说,」他停顿了一下,「枫的孩子……以後就由我来扶养,有异议吗?」
众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最後大家讶异的神情都缓了下来,接着有人说道:「我们也会尽力帮忙的!」
赞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我面前强颜欢笑,似乎想要安慰我,或许村民们觉得我还小什麽都不懂,但是他们绝对万万没想到我会拥有未来的记忆,并且什麽都了解。
「快睡吧!」卫大夫抱起哭泣的我,在怀里轻摇。「睡着了就什麽都忘了,只记得快乐的事……」
怎麽可能会忘?这种事情要我怎麽忘得掉?
哭泣是很耗力气的一件事,再加上我目前是小婴儿,在难过中,睡意还是席卷而来,令我无法招架。
听说,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村民合力将我娘给埋葬,并且打点好我将来可能需要用的东西。
就这样,我在大家的合力照顾下,勉强活到的三岁,那时的我手中带着比自己的手腕大好几倍的手练,顶着一头偏红色的头发,和同年的玩伴玩在一起,我是其中身体最虚弱的一个,就算有全村最有名的大夫来扶养我,我的身体就是怎麽也好不起来,整天吞无数颗药丸,我甚至觉得吞的药比我吃的饭还要多了。
在这三年间,卫大夫跟我说了有关这个时代的事物。简单来说类似战国,若是有想要的东西,用武力是最快的办法。
而在这个时代,我完全没印象,未来的我根本没听过这里的一切,或许是书里没记载吧!
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麽魔法之类的东西。目前是落炎二十五年,由祈落炎执政。
同样的,祈落炎这个名字我也是完全没听过,真羞愧於我未来还是调查古代的人员。
「大夫,」我高兴的跑向他,「我回来了。」
「呵呵。」他笑的阖不拢嘴,顺手将我抱起,「小昙又变重了呢!」
但他的眉头却又刻意皱了一下,「但是比起同年的孩子,还是太轻了。」
「是长大!」我纠正。
他的笑容僵住,我露出无辜的表情,他笑容又不知不觉的浮出,小孩子最大的「武器」果然就是装无辜!
「未时到了,去吃药吧!」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他立刻让我坐在椅子上,转眼间,卫大夫已经拿着五六颗小药丸出现在昙眼前。
「很苦……」我小声的嘀咕着。
他无奈的笑了,「良药苦口,这样身体才会快点好。」
迅速吃完药後,我又跑了出去,这附近有一条小河,是我在回家时发现的,现在准备要去一探究竟。
我低声的唱着卫大夫教我儿歌,不过唱到一半时,我却不想在唱下去了,歌词内容全是在讽刺官员的恶行。
「怎麽停了?」
是个男孩的声音,我环顾了四周,没有小孩子的人影,那声音是……
「没有为什麽。」我试图回答他,看看有没有人再回应我。
「我从没听过人唱歌,所以,唱给我听好吗?」
他的声音又再出现。这是灵异现象吧!住在这里的小孩,几乎大家都将歌词挂在嘴边,想要没听到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