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下半开始。
首轮,女神V.S.巨人,咳不对,克里斯塔V.S.莱纳
真是庞大的反差呢……。群众有志一同默想。
我会加油的!这是克里斯塔拿起棒球棍的第一反应。一百四十五公分的娇小身躯,白皙的鹅蛋脸,美丽的湛蓝瞳孔,稳妥的预备动作表现出坚强的神色,倒显得分外可爱。
莱纳红着脸呆在原地傻愣了好久,直到基斯出声才赫然回过神,他吸吐几口气使自己镇定,投出他手中的那球。
不管是谁,比赛中都要公平对待。
就算他那麽想,手中的力道还是无意放松了几分。
锵!
「太好了!是支安打!」艾伦。
接下来只要跑到一垒前不被触杀就行了。
克里斯塔喜形於色迈出脚步开始小碎步奔跑。
天使的面孔,优雅的步伐,一瞬间还有许多羽毛在她周围飘舞的错觉,在场人士九成都沉浸在这神圣的画面,以至於克里斯塔顺利跑到一垒後仍然没人将球捡起来。
基斯受不了地吹了一声哨,「连兹上一垒!下一位打者预备!」
莱纳:「糟糕!」
现在才察觉敌人已经进攻顺遂也没用了莱纳……
「……看来就算战力不公也没差别到哪去。」亚妮一脸莫名平静的插了句。
「是呢……」马可感叹附和。
「……」
「怎麽了吗?尤弥尔。」阿尔敏。
「没什麽,看到克里斯塔就想……不就是个游戏比赛,也认真过度了吧。」
「呵呵,就是那麽认真看待这个游戏才会吸引一大票人观赏啊。」阿尔敏乾笑,「更何况在教室书读闷了,体育课正好是尽情发泄的时机。」
「……」
第二棒,康尼V.S.莱纳
「呦西!终於换到我了。」康尼兴奋双举球棒活力十足挥舞,与其说是打棒球,更像来加油的粉丝团,只不过手中的加油棒换成棒球棍而已。
尤弥尔点头。「……的确,尤其对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生物。」
「唔……」阿尔敏看着康尼,明了她的意指,反驳不了。
让早就够郁闷了,看到康尼白痴的举动忍不住躁怒大吼:「你干什麽啊康尼!这不是耍二刀流!快放下!」
「康尼‧斯普林格,再胡闹就判你出局。」
「康尼!」
「哇啊啊啊对不起我的老祖宗你别生气我做就是!」
康尼迅雷不及掩耳放下可笑的身段冲到本垒双手颤巍巍握住球棒朝莱纳大喊:「快点莱纳!」
双重怒火余威十足啊……
莱纳似笑非笑,紧接立马正色投出球。
锵!
以莱纳结实的肌肉所投射的力量,康尼虽然吃紧但还是打出了一个安打。
「糟!球往莎夏那飞去了!」贝尔托特喊。
不是太正式的比赛,守备的那方全员都要下场,考虑到莎夏颓靡的状态,阿尔敏特地调她到球飞过去机率极低的地方守备,没想到康尼的一击此刻竟会往她那里飞过去。
稳赢的嘛!康尼如是想,乾脆放慢脚步。破例当第一位悠悠哉哉上垒的人也挺不错,即便出错,他相信自己的速度。
阿尔敏急迫:「如果有什麽能让莎夏打起精神就好了……!」
「莎夏!接住球!就有红豆面包给你!」机不可失当下米卡莎突兀喊了一句。
喀哒!
莎夏深藏的某个开关被启动了!
双眼忽然放出红色雷光,以野兽姿态猛地向上跳跃,扬起沙尘,张嘴咬住空中飞移的白底红线球,稳的落地,前後发生不到两秒。
屁颠屁颠跑到米卡莎面前,将球递给了她。
「好孩子。」米卡莎摸摸她的头。莎夏很享受似的眯眼,甚至有耳朵和尾巴在摇的幻影。
小狗……。这是阿尔敏的想法。
相对阿尔敏和淡定的米卡莎,在场,尤其是A队和康尼完全反应不能。
光头小哥跑垒的距离还没抵达一半呢。
「这……」
「好厉害呀那女孩……」
「算接杀吗?虽然接的模样怪怪的……」
「她是野兽吗?……」
「真精彩啊……」
「像在看电影一样……」
此起彼落的琐碎私语不断灌入比赛人员的耳里。
「啊……」亚妮冷酷下定论:「间接成了两个笨蛋的比赛了。」
艾伦在旁苦笑。
「康……」让的拳头冒出青筋,暴怒:「康尼!!!!!!」
那个大白痴!!
————莎夏‧布劳斯接杀,康尼‧斯普林格成了一局下半第一个出局的人物。
「……对了米卡莎我能问一下吗?」阿尔敏忍不住问米卡莎:「你哪来的红豆面包给莎夏?」
「中午时多买的,放在书包。」
「……卡露拉阿姨不是每天都会做便当,怎麽还多买?」
「艾伦早上不是说他只有吃面包?我担心他午休前肚子饿买的,结果被拒绝了……」
「…………也是。」阿尔敏两眼放空仰望苍天。
下一个,亚妮V.S.莱纳
年级排行第四的女强人,面对莱纳的高压不遗余力,轻松打出一记高飞球。
高飞球下落的时间很长,落点又是在野手不易接到的地方,亚妮完全有时间可以悠闲走到一垒。
「可恶亚妮那家伙,她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啊!」康尼指着亚妮悲愤。
本来第一个悠哉上垒的人明明会是他的!
「……康尼,我觉得亚妮没这个意思喔……」是你太笨了……这句话米娜‧卡罗莱纳没讲出口。
克里斯塔三垒,二垒空着,亚妮一垒。
莱纳休息,贝尔上场。
可惜在我们小贝尔不起眼不争气的努力下(贝:喂……),纳克和米娜个别击出安打,克里斯塔抵达本垒,A队夺得一分。
现在,垒上都有人。
贝尔托特下场,米卡莎上场。
本来顾虑到上半场的情形,对方派出艾伦的机率很高,阿尔敏拒绝让米卡莎出场,不过在米卡莎笃定保证不再犯之下,阿尔敏妥协。
然後,果不其然,A队艾伦出马,两人再度对上。
——打者,艾伦V.S.投手,米卡莎
「米卡莎,这次不准再放水了啊!」艾伦姿势摆好,脚步站稳,挂着迫不及待的笑容,炯亮的眼睛散发少年特有的青涩轻狂。
「嗯。」米卡莎点头,「我不会的。」
因为这是艾伦的希望。
拉高她心爱却有点陈旧的红色围巾,米卡莎闭目深呼吸。
不能令艾伦失望。
不想令艾伦失望。
有他在,我无所不能。
能做到的。
艾伦的要求,我做得到。
不手下留情!
宝石般美丽的黑色瞳孔闪过一丝觉悟的精光。
重心挪到後脚,前脚提膝,手臂向後伸展五十度左右,有如云霄飞车登上最高点时定格在那个动作积蓄力量,而後下一秒瞬间膝盖下移足掌碰地同时手臂借助腰力毫无界限张力甩出去,手腕扭动,球顺势脱离米卡莎手心,旋转中的棒球与空气擦出丝丝火花,旋速带动球身周围气流形成小型飓风,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高速下坠而去。
破风的声音呼啸偏过艾伦耳际,鞋子附近卷起沙尘,裤管翻飞。
————轰!
传出皮革燃烧的独特焦味,充当捕手的可怜虫接到球那刹那因强大冲击力向後推移了三公尺,摩擦产生的灼热温度清晰的传递至掌心--手套钻破了一个洞。
「……………………」
一阵死寂的沉默。
根本没看清————不,就算看清也打不了。
艾伦僵在原地,脸色发黑,冒出细密冷汗。
「?」米卡莎无法理解偏头,「怎麽了艾伦?」艾伦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为什麽?
「……米卡莎。」艾伦开口,嗓音意外颤抖:「这球是?……」
「下坠球。」米卡莎眨眼,「电视上看来的,不对吗?」
「不没有……」他哪知道对不对?「……你是用全力投的?」
「嗯。因为艾伦你说要全力以赴。」理所当然。
问题你的『全力』可是会杀人的!!从观众的囧字号表情能读出如此讯息。
「没问题的话我继续了。」
「等、等一下米卡莎!不要下坠球……」
「……那投直球。」
「你怎麽说的啊艾伦!」捕手也慌乱了。要命!刚才的手套已经磨坏,隔层防护手掌就搞得红肿,要是没隔……「米卡莎你先暂停!……」
「现在还在比赛。」米卡莎顿了顿,「艾伦说过不能放入私人感情,所以我不能听你的。」
「艾伦!」
「等等等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米卡莎!那你至少把力道放轻点再投……」
「放水艾伦你会生气……」围巾拉得耸高,米卡莎缩着头,「而且你也讲说会失望……」尽是低落。
「唔!……」艾伦困扰搔头,「也对,抱歉我说错话了。你继续吧。」
米卡莎双眼恢复神采,「那我去了。」
「艾伦——!!」
「啊不对不自觉就!米卡……」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是那样的啊!」
「拜托先暂停米卡莎起码等我换个加层手套……」
——轰!
——一分钟後,艾伦意料之内三振出局,米卡莎胜利,咱们可怜的配角捕手由於手掌骨折和严重的挫伤下场换人递补。
下一个倒楣鬼是……打者是让‧基尔希斯坦。
——打者,让V.S.投手,米卡莎
让本来就预定在艾伦之後,知晓等下对阵的人将会是她,让心情很复杂。那女孩对他的恋慕不知情,眼里只有另一个人,每当看他们两个打情骂俏,妒火就会不经意燃烧着,他不讨厌那女孩,也讨厌不了,将情敌视为竞争方面死对头,反正刚好他们的理念也时常不合——当然,要说到恨的地步是绝对没有的。
今天的比赛,说穿了不过是个游戏,却跟她互为对手,实在让他不知道该用什麽心思面对——这全是在米卡莎投球前的腹诽。
艾伦被凄惨三振下场後,让当下对他的厌恶之情退了不少,甚至涌升股上前拍肩的冲动,但他随即没那个心情,下一个就轮他了。
此时此刻,什麽忌妒、愤怒、抱怨、焦躁全抛脑後,米卡莎的狂暴投球使得他只剩一种感觉清晰占据全身。
恐惧。
让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发抖,紧绷的肌肉艰难而不协调地走上打击区,要他镇定下来面对即将发生的惨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怎麽办,让那家伙在害怕。」康尼焦急。
「是呢,毕竟米卡莎的投球太可怕了。」马可瞥了眼毫发无损但是心灵看似已经受了极大创伤,气场虚弱蹲坐在角落的艾伦,担心的说:「这麽惧怕也不是办法,要是有什麽能让让振作点就好。」
「帮让振作?」康尼。
「你想,横竖都要输,倒不如充份心理准备没有恐惧上前迎接会比较好吧?我相信米卡莎不会做人身攻击,所以只要保持着不轻易有精神创伤的勇气就够了。」
「大概懂……」要让康尼的脑瓜子完全理解复杂的理论实在不容易。总之,眼下就是要使让不那麽害怕?重点是,该怎麽做?
对了,当时莎夏精神不佳时米卡莎好像是用食物作奖励……
这是一局必败之战。
连队友都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场观看自己怎麽被修理的好戏。
既然如此,至少别像个软脚虾迎球!
拿出勇气,让‧基尔希斯坦!是个男子汉就该坚强点!
暴投算什麽!比在她面前露出丑态好多了!
让强硬打起精神。
「准备好了吗?」米卡莎平静询问着。
「放马过来!」
「让————!」米卡莎脚都还没抬起,康尼的大声叫唤不识时务地插了进来。
他在斜後方休息区高昂挥手,虽然称休息区,却也只是操场地外围,与观众席同样的地方,惹眼的举动吸引全场目光。
让不耐烦:「干嘛康尼?」
「加油啊让!」
「这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让,你振作点完事後我就送你米卡莎的裸照!」康尼扯着嗓子喊。
「!!!!!!————」
全场瞬间僵化。
米卡莎的裸照……
米卡莎的裸照……
裸照……
裸照……
米卡莎……
裸照……
「什麽!!!」原本颓丧的艾伦忽地跳起来,「你怎麽会有米卡莎的……的的……的……」天啊!他不敢想像自己在讲这个丢人的话时脸有多红!
「啊勒?艾伦你怎麽突然有精神了?」
「回答!」
「你很奇怪呢艾伦,就偷拍啊!还有为什麽的?米卡莎又不可能当着面给我拍。」理直气壮,反而觉得问的人大惊小怪。
「康尼!?」马可错愕。
「……」虽然没发表意见,亚妮鄙夷斜瞪他。
「讨厌——!」克里斯塔害羞捂脸。
「所以说男人果真是肮脏的生物……」尤弥尔。
「呼……呼……」莎夏早果断入眠。
「在这种时刻把那麽限制级的事拿出来讲好吗?」贝尔托特。
「你关注的点不太对吧,贝尔托特。」莱纳。
「呃……唔……嗯……」阿尔敏混乱的不知所措。
一脸摸不着头绪,康尼抛下哑口无言定格的艾伦,没去注意周围人的各式反应继续不怕死朝僵化的让喊道:「加油啊让!除了裸照我还可以附加……」
——轰!
康尼不知廉耻的鼓舞被天外飞来的一颗冲击塞住,整个人骤然如暴风向後射去,直到重重撞击离观众席五公尺的大树後才消停。吓得树下乘凉的同校学生惊魂未卜。
眼冒金星,白色的球自康尼脸上滚落,留下深刻的肌红色球印。
再定睛推算球的直线轨迹探查来源何处,会发现投手米卡莎正保持着丢什麽东西出去的姿势。
「……手滑。」米卡莎不乏怒气冷淡说着,脸色黑如锅底,瞳眸中的光芒闪得比任何时刻都还要尖锐。
「——喔喔喔喔喔喔喔!!!!」淡淡的一声;猛烈的一击,打碎空气的沉寂,随即爆出观众的欢呼。
手滑?滑得好啊!
没人有良心去同情作为女性公敌、男人耻辱然後被击飞昏迷的康尼,绝对不会!
「坏球!」基斯彷佛无事般宣布。
「下一球要去了。」发泄过後,米卡莎回复平时的情绪。
「喔……喔,好!」让傻愣傻愣回应。
……嗯?似乎,感觉没那麽可怕了,四肢也不抖。
让即刻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变好了。
他偷看一眼脑袋撞出巨大肿包,眼睛成旋涡撞昏迷的康尼,嘴巴抿成ㄟ字型。……这下真不知道该生气偷拍照一事,还是该感激才是了。
————於是乎,接下来猜也不用猜,米卡莎迅雷不及掩耳的暴风球以无可抵挡之势三振了让同学。幸运的是这次的打者没受太大的精神伤害。
第一局结束,一比一,两队平手。
……………稍稍之後,体育课结束後,让红着脸私下找康尼要照片,拿到实物那一刻,让愕然了三秒,旋即丢下照片追着康尼揍打一顿。
两张照片缓缓飘落及地,内容是————日本军舰『三笠号』的外观以及内部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