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脚步略微虚浮的回到了总部,得知利威尔和艾尔文都在法庭那里的时候也就没力气在折腾过去了。点了点头让君达回去覆命後,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房内倒下。他实在是太累了,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一沾床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报告兵长,前方战场人员尚且活着的已全数回归。死亡人数达六十七位。」君达得了命令後便快马加鞭的趁着月色尚且明显的时候赶到法庭去。随即在地下室那里找到了兵长和团长,便马上报告。
利威尔瞧了他一眼,没见到他有什麽难以启齿的表情又或者是任何吞吞吐吐的表现,心里得知了那个人的安好便随意的道:「辛苦了,待会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处理好伤亡的事情後,吩咐总部那里的人没事早点洗洗睡了。」君达敬了个礼後便又回去了。
「这个孩子……」利威尔的话音还没落下,艾尔文便先叹了口气道:「立场很不妙。」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利威尔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的面庞,又继续道:「他总共只会有两个选择,除死就是活,死是很简单的事。但若要让他活着的话,他的归属又让人很头痛,宪兵团一定会想控制他。驻紮兵团是没有能力,我们调查兵团的话又长期在外,那些贵族们肯定不放心我们带着这种危险的东西到处跑。所以……」
「还是死了比较方便。」利威尔冷冷的下了结论。老实说,他不讨厌这个少年,尽管他变成巨人。但好歹也是冲杀在前,杀巨人、完成任务的家伙。不论是因为被人类威胁又或者是自己自愿的,他总是帮助了人类,这是不可抹灭的事实。不能因为他是个异类就不承认这点,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对於未知的东西永远是恐惧大於信任。
细微的铁链喀喀声让利威尔猛的抬起头来,和艾尔文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知道那个少年已经清醒了。便站在那,等着他回过神来问话。
少年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发觉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地方,难免有点惊慌的想撑起身子,却又发觉自己的双手双脚被铐上了枷锁,动弹不得。而熟悉了黑暗的双眼再油灯微微晃动的光亮下,看清了面前的牢笼。这时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是不是要被杀掉了?那任务到底完成了没有?阿尔敏和三笠去哪里了?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
过了一会,还有些晕眩的脑子回过神来,才发觉铁牢前面还站了两个人。他对於这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都不认识,但好歹知道他们身上穿的是调查兵团的制服,便用着长期乾涩所以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怎麽……会在这里?任……务……完成了吗?」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断断续续的。
艾尔文和利威尔对视一眼,由艾尔文站了出去道:「艾伦‧耶格尔,我是调查兵团的团长艾尔文。他是兵长,利威尔。」艾尔文侧着身子让那少年可以清楚的看见利威尔的样子之後又继续道:「首先,恭喜你,虽然过程有些波折,让我们折损了不少优秀人守,但是任务还是顺利完成了。再来,告知你一件事,鉴於你的不确定性,决定於明早上法庭进行审判以确认你的存活,你还有什麽问题吗?」
这一串话连续但不急促,温稳平和的声音很好的让少年还有些惊慌浮躁的心情安定了下来。但随即又因为他话里的内容而感到有点心惊,他有些胆确的问道:「我会死吗?我不能继续活下来吗?」语气中对於生存的渴望溢於言表。
艾尔文和利威尔又对视了一眼,这次则是利威尔道:「你是个怪物。这样还不懂吗?人类不会允许你继续留着的。」
艾伦闻言,敛下了眉眼,用着少年特有的沙哑嗓音道:「我为人类贡献心脏,一心驱逐巨人,这样做有什麽不对?我连自己为什麽会变成怪物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是人阿,我是人!!!!!我还不能死,我还有想做的事情!!!!!」他越讲越激动,甚至大力的晃动手上沉重的枷锁。少年只觉得委屈,他明明什麽事都没有做不是吗?明明为了驱逐巨人费了极大的心力不是吗?为什麽这些人什麽都不肯听他说呢?
利威尔眼神一顿,开口道:「迟钝的家伙,回答我。你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加入调查兵团。总而言之,就是想把巨人全部都杀光。」少年那双碧绿的猫瞳在橘黄色的灯火摇曳下争的圆瞠,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意志和气势却像把剑一样,直刺天际,让人站在身旁,就能体会到他说这话不可撼动的决心。
「喔,还不赖。」利威尔里所当然得不可能有什麽动摇,只是以一种,这少年应该是个可造之材的心情对着艾尔文道:「艾尔文,这家伙就让我来负责吧。你就对上面这麽说……」他边说,边走近那铁牢,握住了栏杆,双目直射坐在那里的少年的双眼,「我没有信任这个家伙,要是这个家伙背叛我们或是爆走的话,我会立刻把他抹杀的。」
「抹杀」两字说的认真,尽管声音悠悠的,没用什麽严厉的腔调。对於艾伦而言,不啻於一颗震撼弹,他可以轻易的听出这个号称人类最强的兵长说的话所蕴含的认真和严肃。
「上面应该没什麽可以反对的吧?除了我以外……」他说到这,顿了一下,想起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过了一会才继续道:「就没有可以胜任的人了阿。」
「我同意,你加入调查兵团的要求。」
一早,法庭。
总统札力克已经就坐了,其他兵团的人也到了。利威尔没问艾尔文早上和统领南方的司令去说了些什麽,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他只有有点烦燥的想,韩吉那家伙去领那个臭小子怎麽这麽久还没来?早上的时候他和艾尔文必须先来法庭内,便让韩吉去领那个怪物少年了,想必她的研究癖又犯了,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更好的人去做这件事情。
法庭肃穆的气氛,壁画上象徵审办的不详,还有伫立於每个位置,都是一脸想置他於死地的大人物。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那个戴着手铐被送进来的少年有些目瞪口呆的不敢置信。他被一根铁柱穿过手铐的靠在法庭的正中央,这种藐视他人权的作法让少年心惊又有些说不出的愤怒。
直到看到了自己的两个青梅竹马,一脸担忧和不安的站在左手边。一时有种安心下来却又不自觉得慌乱的心情让他的表情有点复杂。
───他到底,会变得怎样?
下一章,会是新的一卷。
最後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