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菸癮 — 七 夢境

贾瑜走到酒馆楼上的休息室,随意躺在沙发上,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决定先什麽都不管,补眠最重要。

楼下渐渐传来的人声,吉他声,以及刘承凡低沉温柔的嗓音,都渐渐的模糊在贾瑜的梦中。

「小瑜、小瑜……」

贾瑜张眼一望,是十八岁的许维志。

「阿志……?」

「怎麽练琴练到睡着,你也真是的。」

贾瑜一愣,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穿着高中制服,可爱的领结宣示着青春。

看着贾瑜愣住的样子,许维志笑着继续说,「自己叫我今天教你夜曲的睡着是怎麽回事。」

「……太累了。」

「好吧原谅你,刚刚练到第几节了?」

啊,这是那次,她与他第一次吵架的场景,贾瑜记得很清楚,因为家庭的关系,那一、两个月都没睡好,还得去打工,然後再赶到许维志家练琴,一个情绪不稳定就莫名奇妙吵架了,怎麽会梦到这个,贾瑜内心各种无奈。

「第三小节。」

「好,那我继续教你?」

「不用,你忙你的,我也还没练熟。」

「好。」

贾瑜彷佛又跳脱出来,从第三者的角度看这场景,自己默默的笨拙的练着琴,而许维志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书,此时许维志的手机响起铃声。

啊,来了,吵架的导火线。

「喂?喔……现在吗?嗯你等我一下。」

随後许维志挂掉电话,走到贾瑜身旁问:「小瑜,茜茜他们问我要不要去吃逛街吃晚餐。」

琴键瞬间传出不和谐的旋律,「你说谁?」

「茜茜啊。」许维志的样子有点紧张又有些期待。

「……你想去就去。」贾瑜撇了许维志一眼,停下正在练习的动作。

「那小瑜你一起吗?」

「不了,我先回去了。」说完,贾瑜便把琴盖盖上。

眼看贾瑜开始收拾书包,许维志连忙慌张的说:「欸好啦我推掉就是了。」

「我说了,你想去,就去。」贾瑜的语气开始有点不耐烦。

「可是……小瑜你不是不喜欢茜茜吗?」许维志略带点紧张试探地继续问。

「那你还来问我做什麽!」

此时的贾瑜梦到这里只想笑,一个是拼命想让对方吃醋,一个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吃醋,居然就这麽吵了起来,该说是傻呢,还是因为年少不懂表达呢?

许维志这时突然也跟着怒了,「我问你是怕你会在意!」

「我说了,你想去就去,我有拦你吗?」

贾瑜生气的抓起书包,直接离开琴房,许维志似乎看情况不对,慌张的跑出去,「欸小瑜对不起啦!」

「你滚。」贾瑜回过头,眼神里只剩下冷漠,许维志一愣,便傻站在原地。

後来,他们冷战了几乎快一个月,而且许维志其实最後也没跟茜茜出去。

贾瑜缓缓地睁开眼睛,头有点痛,苦笑了一下,「傻子……」

「笑谁傻啊?」一个有点轻佻的声音响起,贾瑜愣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到沙发另一端的椅子上坐着相当眼熟的人,是她的哥哥,贾翔。

「哥。」贾瑜突然觉得头更痛了。

「听阿伦说你在楼上我就直接上来了,没想到睡得这麽沉啊?」贾翔笑了笑,起身坐到贾瑜睡着的沙发上。

贾瑜看到她哥坐到了沙发上,也跟着默默起身,然後回答:「这几天比较忙。」

贾翔听到她的回应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点了头。

「喔对了,爸那边刚好要叫你回去一趟。」

贾翔一讲完这句话,贾瑜完全地沉默了。

「不想?」贾翔轻笑出声,贾瑜撇了他一眼,「废话。」,她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别这样嘛,好歹是你爸。」说着劝导的话语,但贾翔却笑得相当开心,眼睛都笑到眯起来了。

「我不承认。」

「算了,想也知道你不会答应。」他耸了耸肩,然後摸了摸贾瑜的头,问:「最近如何?」

「还不错。」

「阿姨那边……」贾翔顿了一下,还没接下去说,贾瑜马上抢着回答:「很好,不劳你们费心。」

「欸贾瑜你!」贾翔带着些微怒意的的吼,每次关心贾瑜都被敷衍,让他相当的受挫。

「嗯?」贾瑜彷佛放空一样的出了声,然後撇了一眼贾翔,也浅浅的笑了,「我还肯跟你聊天已经不错了。」

「好吧,的确。」贾翔无奈的垮下肩,眼神跟语气都像小媳妇似的看着贾瑜说:「虽然你是看在阿伦的份上。」

贾瑜装作完全没听到也没看到一样的无视他可怜的样子,然後又直接躺在沙发上,看着突然出现的小毯子,眼神顿时变得柔和,她把毯子拉好。

「我再睡一下,十一点叫我。」

贾翔无奈的笑了,再次摸了摸贾瑜的头,「嗯,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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