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热音社成发,很威。他有来,站在门口喊学姐好。成发很有渲染力,会让我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挥洒热血青春,努力过、存在过。其中有一个桥段,是友校学长弹木吉,热音社学姐唱歌献给妈妈,我不想承认,但我有掉下眼泪。哈哈!来了好多学校,都是为了热音而活吧?好後悔没有加热音噢…。
或许,真正让我眷恋的是他吧?我多希望未来他吉他的solo会是只为了一个人尽情狂飙。「明年就是看到你罗!」我微笑对他说,他抓了抓头发,笑得很灿烂:「你一定要来看喔!」我在昏暗下有点小醉,虽然那是这麽的不足一提。中场时间,他和我在中山楼,我们话不多,却可以静静地,让内心结实而饱满。
「你会等我吗?」「嗄?」「…等我到成发结束。」「嗯。应该五、六点前就会结束吧?你还会要留下来帮忙对不对?」「…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晚餐呀!」我微笑,用力地点头。「欸!阿杀!公关时间要到了!」似乎是其他热音社的在叫他,他走下楼梯:「走吧!」我跟了上去,满溢的情感涨满了我的胸口。
他拖着略显疲累的步伐,我们在师大夜市走着,可丽饼的生意依旧很好。绕来绕去,我吃着热腾腾的章鱼烧,他突然张开了嘴巴:「啊~」我愣住了,竹签只叉到柴鱼片。「小气耶,不能吃一口噢!」我连忙把那一盒递给他:「没有啦!我刚刚没听到…」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我不敢望向他的视线。
我们在一家卖丼饭和冰淇淋的店坐了下来,店员上前点餐,我犹豫着,想吃冰又想吃饭。「怎麽了?」他问,点了一份起司猪排丼。我笑道:「感觉他们的冰很大碗…」然後我点了亲子丼。店员说道:「很多来我们店里的情侣都会合点一份冰品,你们要不要也合点一份呢?」他看了我一眼,我苦笑着。「那你想吃什麽?」他问我,我紧张到手都不知道摆哪里:「随便,看你。」「喔。」我也不知道他点了什麽,所谓的小鹿乱撞一定就是这样吧?他的眼睛逐渐转回我的方向,我很怀疑他会不会看得出来我的胸口澎湃不已。
饭来了,我们吃着,闲聊了很多,主要都是关於喵。「今天你们学校成发的中场…」「嗯?」「我不是问你会不会等我?」我停止了咀嚼,呆滞的双眼试图找回焦距。「等我,等我到第十二届成发结束,你还会等我吗?」我抬头,很讶异自己有勇气凝视着他的眼,这是我多久没有…这麽近地和他互相只拥有彼此的视线了?他错乱了我的一切,我将口中的饭吞了下去,因为他在等我的答案。「嗯。」我微微点头,双颊的沸腾已经不知道滚烫到什麽地步,但是我不在乎,我也不再害怕直视着他绚烂的双眸。後来的那碗冰,蓝色的夏威夷,滋长着我飞扬的心。
搭公车回家的路上,我们靠得很近,月亮很美。如果我回头,我想我们一起踏过的人行道应该已经萌出了一朵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被月光洒的满身银。他好像牵了我的手,当我躺在床上,我的手还有他的余温,伴着我、哄着我入眠。
窒闷的溽热一度让我喘不过气,教室外和教室内的温差也未免太悬殊!我趴在绿色的客桌上昏昏欲睡,浓稠的空气堵塞住了我的呼吸。「前几天呀!听北一女的一个国文老师说,有一个和你们一样高一的女同学在上课的时候…割腕耶!割到红红的都已经流出来了…」可爱的数学老师将我的昏沉带离,我可以听到我的心脏如战鼓般被敲击,脑袋里彷佛有钟开始鸣放。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开始鼓噪,数学老师戏剧性地说着:「好像是因为他们家的人和那个同学,都没有办法接受她已经这麽努力了,却还是没有第一名…」此起彼落的回应十分热络,我也想说些什麽,例如他们家都是疯子之类的…,可是我说不出口。
我乾涩的喉咙逐渐转变成莫名的恐惧,我盯着老师,很害怕地乞求着她。「真是的,所以我一直不希望我儿子考第一名,就偶尔来一个大爆发,耶!」同学笑了,我不清楚自己的表情如何。「那还算好的,有一个你们的学姐,每一节课都会跑到楼梯间割…」人为什麽要给自己这麽大的压力?人为什麽要那麽辛苦地念书?我不知道同学又讲了些什麽,後来又扯到感情问题去跳楼的、在小吃街打架的,我手心的汗湿成一片。「我一直觉得你们骂脏话就已经很夸张了…」然後,我这次有笑,全班一半以上的人都有笑。「你们有一个学姐呀!上大学後,很不习惯,他说大学男生讲话都超粗鲁的…」「她没有上过国中吗?」我说,引来全班的偷笑。北一女、高一、成绩、割腕…,如果可以,我现在想要冲出教室,我想立刻找到她,确认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