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慈如在河堤分开後,辰申独自骑着车,往以前自己常跑的地方驶去。
刚才和慈如还说了许多自己和曾经那个慈如在一起时,许多的甜蜜,开心的、难过的、不舍的,全部讲述出来後,心情确实放松很多,或许现在的自己,能面对过往的痛了吧……
机车排气的声音停止在荒凉的老旧社区附近,望向那已经十分老旧的亭子,斑驳的木匾勾起回忆-『落燕亭』,曾经有个女孩说这名字很诗情画意,曾经有个男孩在这第一次亲吻女孩,曾经……有一对高中情侣在这里庆生後,在回程的路上,出了车祸。
辰申扯出微笑,带了点苦涩,停好机车,将信封拿着,走向丛生的杂草。坐在亭子的石椅上,辰申翻弄着信封,踌躇着是否要打开它。
『辰申,如果照着我和小萱的约定,你看到这封信时,已经过了将近三年了吧?
你过的好吗?』下了决心,拆开信封後,一行清秀,有些潦草的字迹映入辰申眼前,眼框一阵湿热,心中涌出苦涩和不舍,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下。
『我想,有小萱照顾的你,肯定过的很好对吧?在这种连拿笔都好累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着我们在一起的事,就像写到这里,我突然好想在一起去吃那间我们常常四个人一起去吃的冰,那里的老板娘很好,每次都会给我们多给我们一些料。记得吗?我们还在桌子底下刻了字,不知道三年以後,冰店还开着吗?那张被我们刻了字的桌子,还在吗?
小萱来探望我的时候,都会告诉我,你没有我一定会很伤心的!而我知道你会的!那麽我想问你,辰申,没有我的你会怎麽样呢?小萱问我,为甚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好好休息,我想是因为想在让你听我讲讲话吧,你没来看我,我知道原因,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因为我能感觉的到,你很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两年了……我们交往的这两年,是我最、最、最开心的日子,毕竟是有你陪着。我曾经问你,为甚麽会喜欢陪在我身边的感觉,你还记得你是怎麽说的吗?
你笑着说我傻,你说是因为喜欢、爱,所以陪着我。
爱,是甚麽?总觉得意识不清的这个时候,就会变得有点歇斯底里的想去了解。
爱就是爱,这一直是你喜欢的简单。
那麽,当哪天爱散了,你还陪着我的话,那剩下的东西是甚麽?你问过,天使有没有爱,当时的我愣了很久,最後还是摇头说了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或许天使,是没有爱的……所以祂们才能飞在天空中,与有无羽翼没有关系,只是因为祂们没有爱,毕竟爱太沉重了!所以,现在的我,适合说我爱你吗?
辰申,我想说,如果我变成了天使,那麽没有爱的我就没办法爱你了,对吧?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们很多事还没完成,很多承诺都还没兑现,我就这麽自私的先离开了,你肯定会很不开心吧?
所以,忘了我吧!如果可以,去找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好吗?如果真的有那麽一个人,那我一定会好好的祝福你,即便我的祝福里是充满着醋意。
现在拿着笔也觉得好累、好累,所以一直懒散的我,一直依赖你的我,想在信的最後说,谢谢你。十七岁这种适合挥洒青春的年纪,我们都轰轰烈烈爱过了,那麽,我们在这个说喜欢太少,说爱太早的年纪里,有没有露骨的说爱你,好像就不是这麽重要了,对吗?
对不起,或许会就这麽离开你了,小萱是个好女孩,而且别说你木头的没感受到喔,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最後,那些没说、没问、没做、没听清、没讲明的事情,都忘记好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留一点遗憾的离开,不是吗?
只属於你的严呆妹留』
眼泪早已经模糊眼前的视线,辰申狼狈的哭着,手紧抓着信,抓到信都皱了,口中喊着,他依旧没有忘记的那个,一直很深爱的女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