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队伍组合是古鲁瓦尔多、艾伯李斯特和艾依查库。
这三名年龄相近的男子气氛并不十分融洽,艾依查库跟艾伯李斯特不时会交谈个几句,但古鲁瓦尔多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根本不会加入他们的谈话。
「毒鼠咬人超痛,受不了每次都会被牠咬一口。」
「中毒对战斗很不利,你应该要尽量避免被敌人靠近的。」
「我知道,可是牠跑得比人还快嘛。」
人偶少女递给他们每人一瓶小小的玻璃瓶,里头装了三分满的红色生命药水,药水注入了圣女的力量,可以让战士瞬间恢复体力。
「哦,谢啦。」
艾依查库跟艾伯李斯特都一饮而尽,力量立刻补充回来,也癒合了部分的伤口。古鲁瓦尔多因为没有参与战斗,又将药水还给了人偶。
稍作休息之後,他们重新上路。
离开阴森的墓地之後,到了另一端的森林。
「有敌人。」
走在最前方的艾依查库停下来,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军刀上。
草丛发出沙沙声,声音愈来愈近。
一位紫发的猫耳少女双手抓紧魔杖,不知所措地望向他们。
「是艾茵啊……」
艾依查库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她当然不是真正的艾茵本人,但是一般遇到同伴的记忆分身,总是会有点困扰。
在他考虑是否要拜托艾伯李斯特上场的时候,古鲁瓦尔多无声地拔出了长剑,指向艾茵。
「你要上吗?」
艾依查库皱了皱眉头。他差点忘了这个男人今天还没有见血。尽管与艾茵对战不免感到困扰,若是让古鲁瓦尔多上场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你们还能战斗吗?」
「嘛……」
他和艾伯李斯特互看一眼,多场战斗之後,两人身上都有负伤;艾茵这种不是以攻击型为主的敌人,还勉强能够应战。
只是,就算是对手是艾茵,也不能过於轻敌。虽然战力保存最高的就是古鲁瓦尔多,交由他出场是合理的判断,艾依查库也不想让古鲁瓦尔多对付艾茵。从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艾茵很可能会惨死在他剑下,而这个画面想必令人不快。
「这种时候,让大小姐来作决定吧。」
艾伯李斯特提议。
人偶少女环视了三名男子,伸直手臂指向古鲁瓦尔多。
「啧……」
似乎从眼角看见了古鲁瓦尔多露出微笑,艾依查库恶狠狠地瞪他了一眼。
艾茵察觉到他的杀气後立刻逃开,古鲁瓦尔多便追了上去。人偶少女拉着身旁的另外两名战士,要他们跟上。
艾依查库紧盯那两人的行动,尤其是那个嗜血的王子。
艾茵跌倒了。古鲁瓦尔多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挥剑砍向她的胸口。
魔法反弹了一部分的伤害回去,古鲁瓦尔多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受伤,接着举剑刺过艾茵的肚子。大量的血喷了出来,染红她的上衣和裙子。
如此严重的伤势足以让她晕过去,只要失去意识,人偶少女就可以取回遗留在分身之中的记忆。不过古鲁瓦尔多并没有停手,他将毫无力量的少女举在空中,任凭她怎麽抵抗都无法挣脱。
艾依查库全都看在眼底。刚才古鲁瓦尔多杀死艾茵时的眼神,和他平时杀死那些怪物是不一样的。
带着异常的兴奋,像是渴望已久的猎物终於落入手中的欣喜。
(那家伙……对艾茵……)
无名的怒火烧断艾依查库的思绪,他察觉到那个男人的意图了。
「已经可以了吧?」
在艾茵的屍体被更无人道地破坏之前,艾伯李斯特打断了古鲁瓦尔多的愉快时间。如果再不出声制止,艾依查库的愤怒可能就要爆发了。
「她已经死了。没有必要再攻击她。」
他维持举剑的姿势看了队友一眼。人偶少女这时从旁走来,他只好意犹未尽地将剑收起。
「——古鲁瓦尔多。」
艾依查库压抑自己的怒意。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你在说什麽?」
「不要给我装傻,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麽。」
回想前几天目睹艾茵从他房间出来的异状,艾依查库一字一句的强调:
「要是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会要你好看!」
「没想到那只忠心的军犬,也会关心主人以外的人?」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想死的话,就尽管试试看吧!」
艾依查库拎起人偶少女的後领,她还来不及回收艾茵的屍体,就被战士带回世界的夹缝之中。
现在光是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呼吸相同的空气,他就愤怒到想吐。
「艾依查库,没想到你会发这麽大的火。」
艾伯李斯特从後方追上,为好友的反应感到惊奇。
「艾伯,你不觉得那家伙已经疯了吗?」
「他是有点异常,不过,那是艾茵的分身。你不应该把它当做她本人的。」
「唔唔……我知道,可是……!」
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到可以表达的语言。
「其他人还好,我不会在意那麽多。假的艾茵没什麽问题,古鲁瓦尔多杀谁也都无所谓,但他杀艾茵的时候,我有很不对劲的感觉。」
艾依查库的表情变成阴沈,斩钉截铁地说:
「那家伙想要杀了艾茵,是真的想要杀死她。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难得看到好友为了其他人愤慨不已,艾伯李斯特反而浅浅地笑了。他的反应让艾依查库冷静下来。
「什麽啦?我有说什麽好笑的事吗?」
「你很重视她呢。」
「哈?啥啊?不是,是因为艾茵实在缺少对人的戒心,不能让古鲁瓦尔多为所欲为吧?」
「是这样啊。」
艾伯李斯特并不在乎好友想要解释什麽,只是笑着点头,艾依查库反而不断强调:
「等一下,你那笑容是什麽意思?你不要对艾茵乱讲什麽啊!喂,艾伯,你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