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才論 — 39.

39.

「并不是。」吉他男孩十分冷静的否认道。也是啦,他和吉他社说实话并没有甚麽爱恨纠葛可言,纯粹只是被末末叫来当帮手的……是这样吧?

潘研少露出了「甚麽!居然……怎麽可能?」的表情,吃惊的望着吉他男孩。

「不、不然会是甚麽社?」

只见他顿了几秒,目光飘向我,这是不知所措的意思吗?

半晌,他似乎调整好了情绪,垂下眼皮,缓缓开口道。

「……你在烦恼什麽,简称你搞屁哦。」

那、那个简称是怎麽一回事?你搞屁哦根本是他自己想说的话吧!

见潘研少仍旧一副一头雾水的模样,他便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球纸团,将它给摊开,递给学弟。

接过了那张皱巴巴的单子,仔细的瞧了瞧,我也在一旁探头望。

那是……社团申请表的影本吧?怎麽会在他那里?

「你怎麽会有这张?」我有些惊讶的问。

吉他男孩则耸耸肩,「我在钢琴椅下捡到的,想说留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稀松平常的答道。

所谓的派上用场……是指现在吗?

「好酷的感觉哦!而且与奚哥哥还是社长耶,学姐和吉他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少年拍学弟睁大双眼,惊奇的看着那张算是半垃圾的物件,不断发出惊叹。

「我倒觉得比较像本来要丢进垃圾车却没丢准,被遗弃在路边的一包垃圾。」对此这是我的看法,自始至终不曾改变过。

「所以才会想说你搞屁哦之类的话。」吉他。

这点必须投赞成票,不投不行啊。

「看、看样子似乎全是与奚哥哥一个人的主意呢。」看着我们的反应,他有些汗颜的作出推论。

被他这麽一说好像我们是受害者还是甚麽的……

「但允许他这样乱搞的也是学姐你们,不是吗?」

……我是拒绝不了,吉他男孩则是无论别人要做甚麽都无所谓。但说也奇怪,我们不曾真正去责怪过他,反而还会为了甚麽而相信他。

※※※

在那之後我就没再握过接力棒了,换上的候补正是陈可凡,我们的立场互换了。

「未未现在看起来比较轻松哦。」他面带笑容看着我,说。

我没有摇头。

坐在身旁的他只是微微笑。「那我问你哦,未未。」

我心一惊,应该不会是要问你喜欢我之类的怪问题吧?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真的回答不出来。

「甚、甚麽事?」战战兢兢的问,上下唇不自觉开始颤抖。

「为甚麽人有时候总是会没来由觉得很难过,甚至掉眼泪?」

双眼睁得又圆又大,末末是认真的。

「我……为何这样问?」露出讶异的神情,我没想过末末会这麽问,这比较像是吉他男孩会提出的问题。

他眨眨眼,「这就是上次我和陈可凡在谈论的,起头的人也是她,但把她驱离的可是未未哦。」答道。

陈可凡吗?

「你的看法又是甚麽?」

「我吗?既然都说没有原因就是没原因了嘛,可能是太久没哭之类的呵呵,要冷却的方法无非是让最想见到的人抱抱自己、摸摸自己的头,否则只会加重怒气哦。」

他这一长串的回答似乎颇有道理。

「你常哭吗?」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话。

「啊?」末末愣了一下。「没有啊,我要是一哭就难以挽回了呵呵,况且不是有人说男生的眼泪是最後大绝吗?」

这话我可没听过。

只不过何谓难以挽回?是指一哭就停不下来了吗?

「但倘若未未你要对我哭的话,我很乐意唷。」

「为甚麽?」歪着头,不解的问。

只见他眯起双眼,「这样我就能摸你的头啦。」笑得甚是灿烂,语气也十分理所当然。

这、这家伙的用意究竟何在?

「摸我头干嘛?」

末末先是「嘿嘿」笑了两声。「不要说我是变态哦,我一直很想摸摸看未未的头呢。」

完全就是变态的发言啊!

狠狠白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他是怎麽说出这种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咦?

「等一下,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你替我绑过头发吧?那次不就摸摸摸过了?」脑中忽然浮现一年级时的情景,也回想起这段不怎麽样的记忆。

他用了一条垂手可得的橡皮筋帮我绑了挺随便的马尾,现在想想还真是个不可思议就不太美好的片刻。

「哦,你说那次啊。」他似乎也想起了那段,「这和那不一样啦。」不过也马上反驳的我的话。

「有甚麽不同?」我不明白。

「情况不同呀,一种是在你真的非常难过的情况下。」说得正气凛然,不感到羞愧吗?

非常难过?

我开始反覆方才末末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

「要冷却的方法无非是让最想见到的人抱抱自己、摸摸自己的头。」

「我相信我会是那个让你停止无理伤心轮回的人啊。」

你真的这麽想吗?

「……你知道我在找甚麽吗?」

「不知道,但我晓得你在找谁。」

喧闹的操场,霎时一片静默。

「待到未未真的落泪那时,我的猜测将被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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