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哎唷未未你不要难过啦,七十三分我常常考啦哈哈。」走在走廊上,他用着不知是激怒还是安慰的话语不停对我开口。
「这是预料中的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难过了?」白了他一眼,反驳他的难过说,分数并不会令人难过,只是老师的话语不知为何让我感到十分气愤。
「是这样的啊,我还怕你会很难过呢。」他眯起眼,笑了几声。「不觉得那种甚麽都没准备就上场的结果令人很轻松吗?好像自己不那麽汲汲营营,而且还能想像如果有读书的话那一定会考得好很多,要是拚死拚活却仍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才会让人感到空虚吧呵呵。」
一连串的说了一堆好像有点道理却又很无理的开导发言,他的话并不难理解,那只是一般人为自己找藉口的常态。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他。
但这样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也有点问题,因此我也没有再反驳些甚麽,只是叹了口气,就连现在我都还跟着他的步伐在走。
为甚麽我也养成了这种习惯呢?
同时停在音乐教室三前,虽然里头的灯仍是暗的,但似乎有甚麽不大相同,一时之间我说不上去那是甚麽感觉。
「你看吧。」言与末耸耸肩,一副甚麽都知道的模样,看着我,说。
「甚麽?」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一边努力的转动着时间的齿轮要将他那句你看吧搞清楚。
他笑了几声,接着伸出手握住门把,往右转轻松的打开了,门好像没锁。
门没锁?我记得言与末昨天离开之前有锁门啊,意思是有人在里面罗?看他的表情应该也不是甚麽不明人士才对,好像早就晓得在里头的家伙是谁一样。
……啊。
一个男孩正蜷缩在旋转椅上头,原先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辄人的气势就这麽从眼神散播了出来,但在场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感到压迫感。
「嘿嘿你果然来了。」眯起双眼,以一种预料中的口吻开口向他说道。
吉他男孩似乎意识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他没有说话,像是在将思绪一一分门别类。
「……可是我记得吉他男孩没有音乐教室的钥匙不是吗?」我的脑筋似乎转得比他要快一点,也很可能是因为我想的比较少一些,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对他说的,但是不用「你」而用「吉他男孩」反而听起来好像是在对言与末说话。
不过我也没有钥匙就是了。
只见吉他男孩像是整理好思绪似的,垂下眼皮,从一旁拿起一张A4大小的纸,将它举起至我能平视的高度。
锵啷啷啷啷——钥匙在从左边数来的第二个上面窗户的缝缝里唷!
写在上头的内容就是这样,是用红色彩色笔写的,至於动笔者是谁嘛,光看那一堆出现得莫名其妙的语助词就晓得了。
真是一个令人翻白眼的够了。
「要是看到这张纸条的是别人的话你要怎麽办?」转过头来面向言与末,我的语气并没有慌张或是气急败坏,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毕竟除了他以外大概谁也想不到吉他男孩真的会来吧。
他只是耸耸肩,「那就算啦。」以一种轻飘飘的语气答道。
我想也是,这家伙也不可能冲过去扯着人家的衣领叫嚣说给我滚出去废物之类的话,反而比较像是会被人揪住领子还一脸笑笑的要他别发怒的那种角色。
「那如果……」
「呵呵呵就跟你说不用那麽多假设了啦,该发生的事它就会发生的。」用诡异的笑声打断了我的如果攻击,迳自下了个结论。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必然的吗?」
「就是说呀。」
我听见吉他男孩发出「嗤」的一声,这家伙到底是抱着甚麽样的心态出现在这里的?不过也不可能像是他真的很喜欢吉他和音乐这种很正经的理由吧。
将目光别开他的脸,巡视整个音乐教室一圈,无论是我、吉他男孩、这间音乐教室、钢琴、歌声、你在烦恼什麽……亦或者是言与末自己。
为甚麽我们这几个看起来几乎完全没有甚麽音乐素养的家伙会聚在这个不应该只属於我们的音乐教室里头。
这一切,都是他让它发生的吧。
然而我们却都没有抗拒它的到来,明明这一切都如此的不合理。我是凭着「天才」二字相信这个男孩的,那吉他男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