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到题目:温柔攻×猫受×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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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偶尔会回到这里。
你现在有众多信徒,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得了空闲,你便会回到这座乡间小庙,这儿是你发迹的地方,却同时也是你当年的葬身之地。
这座庙宇不堪岁月折磨,有几根梁柱早已被虫蚀坏,檐上屋瓦也被风吹落了几片,庙前枯树更为整体氛围添了份寂寥,整间庙只有「残破」二字得以形容。
如此破庙,自然人烟罕至,遂成了你能不受打扰,好好休息的所在。
说来竟也有些荒谬,你生前被吊死於那棵枯树上,死後成神,被乡民立庙祭拜,百年之後,这里却成了你在这广袤寰宇中,唯一的栖身之所。
「兔儿,」庙里传出一道低沉温柔的声线,「欢迎回来。」
你听见熟悉的声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道:「我这麽难得地回来了,不出来见我一面吗?」
话落,庙堂那方传来些许动静,檐下阴影涌动,向上攀升,忽成人形,暗影自那人身上褪去,显露对方的模样。
那人身穿白色长袍,黑发在脑後紮成一束,木造的假面牢牢地遮盖他的容貌。
「怎麽还带着面具啊?都成精这麽久了,你的脸也该变完全了。」
你伸手想摘下他的面具,却反被对方捉住了手。
「是变好了,但变得太丑,怕吓到你。」他轻声说道,「还是别看吧。」
他的本体是这座庙,闲置百年的庙宇长年吸收天地灵气,便有了能化为人形的能力,在日本称之为「付丧神」,在中国即是「精怪」,至於能否化成赏心悦目之貌,端看本体条件和道行高浅。
你看了眼残破的庙宇,再看了看他正捉着自己的手。
「没那麽糟吧?」你捧起他的手细细端详,「我看你的手倒是化得挺漂亮的。」
你没注意到自己靠得有多近。
「也就只有手而已。」他抽回手,有些慌乱地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又上哪去了?怎麽这麽久才回来?」
「也没特别做甚麽,就和平常一样,给人牵牵红线、一个人到处晃晃。」
他看着你,抚过你的发,道:「又到冥府寻他了?」
「你怎麽知道?」你有些讶异。
「你身上散着地府的味道,」他把你拥进怀里,「早说过你是天上的神明,老是到地府去,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不去怎麽行呢?」你轻笑,「要是错过了怎麽办?」
「那就别找了。」他紧了紧臂膀,「他不值得。」
你知道他在担心你,但你不能不去找那个人啊。
「就当我任性吧。」你拍了拍他的背,离开他的怀抱,「别提这事了,最近我快累死了,能借个地方让我睡下吗?」
「好啊。」
话落,不待你反应,他一把抱起你,坐上庙前的台阶。
「哎!你做甚麽……」你试图挣脱。
「乖,别闹。」温柔宠溺的语气,如此对你说道,「睡吧。」
倦意袭来,你放弃抵抗,把头枕上他的肩。
「你这是不甘寂寞吧?」
对方静默了许久,似睡非睡间,你听见那人的答覆。
「我自己怎样都好,我只怕你寂寥一人。」
温柔的话语、被抱拥的温度,若不是你已经把心落在那人身上,你肯定会喜欢上他。
你在梦里想起了过往。
那人是当地的巡吏,俊美不凡,而你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後来你的恋慕被揭发,那人在众人与论之下,下令吊死你。可你不怪他,毕竟在那麽封闭的时代,你的情感对身为地方官的他而言,只是无谓的负担。
但你始终很担心那人会因为你的缘故,在死後落入地狱,受尽折磨,所以你这麽多年来总在冥间找他,你想把那人渡到轮回道,让他能再次转生为人。
那人会失去前世的记忆,将你遗忘,在下一世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他总说你傻,但你觉得无所谓,只要那人能幸福就好。
你在他怀里睡得正安稳,未料却有杂音骤起,吵醒了你,正想睁眼打发那群小怪,他倒先开了口,你只好装睡,他们的对谈传入耳里。
「快滚,别打扰他休息。」
「哼,你凭什麽独占那位神明啊?」某个精怪尖声说道,「快把他交出来,咱们一起分了他的灵气。」
「不给。」
清冽的声落下,炸起不满的叫嚣。
「凭甚麽不给?莫非,你喜欢他?」
「是又怎样?」
「别傻了,他可是神。」小怪嗤笑,「你以为你配得上他?」
「是配不上,但也不能让给你们。」他语调清淡,「要是有胆,就入庙来抢。」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忽然感觉到一股浓厚的妖气朝你们杀来,你正想起身应战,却听见他一声轻叹。
「真傻。」
待他话落,你听见某种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然後是众怪的惨叫,声声凄厉之後,一切归於宁静。
你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评估情况之後,你装出睡眼惺忪的样子醒来。
「醒了?怎麽不多睡点?」
「不困了,刚才好像有点吵?」
「有些小怪觊觎你,我把他们处理掉了。」
「怎麽个处理法?」你好奇的问。
「全种到地底下去了。」他把话说得云淡风轻。
你无语地看向庙前平坦的土地。
……安息吧,肥料们。
「好吧,既然休息够了我也该走了……嗯?怎麽了?」你疑惑的看向仍未松手的他。
「没甚麽,只是觉得你像只无拘无束的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没办法,兔儿神的工作很忙啊。」你轻拍他的头,「有空我再回来看你。」
他默默收回了手。
「我在这等你。」
「好。」
你答道,挥手向他告别,走出了庙宇。
「啊!」你在庙外回首,「我短褂忘了拿,能帮忙拿给我吗?」
他一愣,将你的红短褂从台阶上拾起。
「你自个儿过来拿吧。」
「不要。」你的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帮我拿过来嘛,不过就几步路。」
「我……」
你看出他的窘迫,心里已是了然。
「你无法踏出庙宇的范围,对吧?」你语中笃定,「你不是精怪,而是地缚灵。」
他看着你,道:「你怎麽看出来的?」
「首先,那些精怪的妖气和你的气息明显不同,再来,因为你的力量会受地域限制,所以你刻意引它们入庙才发动攻击,从这些迹象,我才推测你是地缚灵。」
「你究竟是谁?」你逼问着朝他走去。
一声叹息,他掀起面具,底下赫然是你朝思暮想的容颜。
黑眸薄唇,俊朗潇洒,一如你记忆中的模样。
「安巡吏?你怎麽会在这儿?」你有些恍惚,「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你,却不愿与我相认?」
「你一直想让我转生为人,我哪敢和你说我的真实身分?」
「你不想投胎?」
「一点都不想。」他把你圈进怀里,「忘记你这种事,我可不奉陪。」
你心神一震,双颊泛红。
「甚麽啊?这话听起来好像你喜欢我似的。」
「是那样没错。」
「骗谁啊?」你眼眶微红,「那时你还下令吊死我……」
「那不是我下的命令,那天我出城办事,回来之後才发现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害了你,」他吻去你眼角的泪,「後来我决定与你同殉,将屍首埋於此地,我成了地缚灵,在这里等你。」
「那你也不该瞒着我啊。」你埋怨着,「我那麽喜欢你,找你找得那麽久……」
「对不起。」他轻吻你额间,「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你语调微扬,似是娇嗔。
「不会再有下次。」他修正语句,「以後都一直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你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疑问。
「都说地缚灵若心愿已了便能升天,可你见了我却仍留在此地,所以你的心愿肯定不是见我一面。」你仰着头看他,「你的心愿是甚麽啊?」
「我的心愿是当面跟你说句话,但现在即使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
「甚麽话?」
「说了就不能陪你了,」他笑得无奈,「即使那样你还是想听?」
「那还是算了。」
你皱起了眉,心里对未能听见他的告白而感到惋惜。
你失望的神情落入他眼底,他稍稍勾起了嘴角,将你拉近,把嘴唇贴上你的,唇舌缠绵,你骨里发颤,无从辨别是因他灵魄里的寒意,还是因他情动的炙热难耐。
不知吻了多久,他才终於松开你,让你得以喘口气。
「虽然不能用言语表达,但我想,用身体传达应该也可以。」他说着,眼里带着深沉的温柔。
「啊?」你紧张地眨了眨眼,「在庙里做不太好吧……」
「有关系吗?」他轻笑,「反正这庙拜的是你。」
「嗯?这麽说好像也有点道……」话语未完,一记深吻又再次打断了你,「唔!哈啊……等等……别、别脱我衣服……嗯……」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你都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