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做放手-阿木
如果你对天空向往渴望一双翅膀
放手让你飞翔你的羽翼不该伴随玫瑰
听从凋谢的时光
「那个时候,为甚麽说那样的话?」
井野非常意外的在山中家的墓园遇到佐井,後来想到小时候曾经是自己玩伴的表兄也是根的成员,井野似乎找到了佐井出现的理由。只是,佐井并不是会扫墓缅怀逝者的人,所以佐井的出现让井野心里充满了疑惑,当中最让她有压迫感的就是,当日佐井对身心疲惫不堪的她所说的一番话。
「你是说,『你不是多余』?」佐井牵着嘴角微笑着,「那当然是安慰你的假话。」
隐藏在话语间的刻薄,井野脑筋转过来後当然有听明白,可是她并不想跟佐井起任何冲突,父亲的牺牲以及鹿丸和丁次的渐行渐远,井野突然间明白到一些事,一些她从来都不懂的事。
比如说,佐助的冷漠。
又比如说,佐井的刻薄。
因为受了伤、痛了,所以只能伤害别人来减轻自己心里的痛,如果痛始终不能减轻,那就只有把心灵冰封起来,减低伤痛带来的伤害。
「谢谢你,不管你当时是否真心,但我的确有被安慰到。」井野微微抬起下颔,有点骄傲的似笑非笑,「可是现在看来,被安慰到的我确实很笨,可是会安慰别人的你,看来好蹩脚。」
井野的话让佐井无言似对,其实当时他确实是想安慰井野,只是後来一切都变调了,大和的决绝让佐井不知所措,想要追却没有勇气,就像当时志乃没有勇气上前抱一下宁次的屍首,跟他好好的道别一样。
佐井没追究,大和也不说,他们之间随着成为六代火影的卡卡西一道命令下来而划上终结。
大和受命监视变得温和但仍有危险性的大蛇丸,此後长驻村外据点。
佐井唯一知道的是,命令其实不单纯是来自卡卡西,因为大和寻回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他就明确拒绝与自己见面,所以佐井知道这是大和的决定。
只是,佐井永远不会知道为甚麽。
「佐井、我们没有谁该被留下,如果你真的很想被需要,就去找一个很需要你的人吧。」井野开怀的表情既不虚伪也不做作。
「井野……」看着她要离开的背影,佐井第一次认真的留住她,少女回首以表情询问等待着少年,少年犹豫了很久终於堆砌了一个藉口,「可以为我引路吗?我想去看看山中风前辈。」
从那天起,佐井知道自己需要井野,可是他无法说出口其实他也需要大和,从来佐井就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麽的软弱。曾经他以为自己甚麽都不需要,可是现在的他却需要很多。需要很多的感情与生活来填满被挖空了的心。
同样被挖空了的心,大和却选择甚麽都不填进去,他决定让自己的心清空。
被俘的日子大和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唯一确定的是怎样也无法挣脱,就如当初被大蛇丸束缚着一样,那时候除了死亡的威胁就甚麽也感觉不到,就像现在一样。
再次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医院里全身动弹不得。
那时候第一个遇见的熟人是小樱,似乎她是自己的主治医师,这种非常时期仍然有小樱贴身照顾,大和就会推想到自己的状况有多糟糕,後来小樱有详细把情况解说清楚,但是大和并没有把太多要点听进耳里,唯一有听进心里的话只有一句。
「佐井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他哭了。」小樱视綫游走在仪器读数与自己手上的夹板之间,无视了大和难看得都看不进眼的脸色。但是她很清楚大和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小樱的视綫最後扫到门口徵求大和的意见,「要让他进来吗?」
「不要让佐井再我面前出现了。」大和抬手遮掩着双眼,语气平静得像木头一样,「我受不了这样。」
受不了被爱、受不了被等候、受不了要回应另一个人的情感。大和觉得,也许这就是木遁忍术给予他的宿命,他既没有初代的强大却又要勉强承继这份力量,相对来说他就要放弃一切来保守这份力量,同时这份力量亦在诅咒着他。
所以,他选择不选择佐井。
所以,他向卡卡西提出去驻守村外监视大蛇丸。
所以,他说出了让佐井心死的话。
打算静静地一走了之,可是消息被鸣人知道以後,就没可能保持静静的了,所以当他离开村子的时候,七班新旧成员都聚在一起送别他。比起面对一点都不熟的佐助,让大和更尴尬的是被他拒绝了的佐井。
碍於其他人在场,佐井的脸上纵使写着千言万语却又一句都说不出口,直到小樱很识相的把原七班的成员全部拉走,只剩下大和与佐井两人在村口无言以对。
「小樱是故意把其他人带走,让我可以单独和你说话的。」良久,佐井第一句话却是解释着小樱的行为,这种无机质的思考方式,让大和狠不下心就这样转身离开。
「我知道大和老师要抛弃我了。」看到大和没接话,佐井也不介意继续说下去,「我能知道原因吗?」
张口却说不出半句话,大和想要伸手去摸一下佐井的头发,却又硬生生的在半空停住。无视了佐井从期望转为失望的表情,大和鼓起勇气的扯出一抹微笑,「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无视了佐井迷茫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在佐井想要开口之前大和抢先开口,「佐井,你应该找个好女孩然後爱上她,跟她永远在一起,不要再想起以往的事。」
伴随着最後的话语,佐井得到的是彻底的解放,亦是永远的诅咒。
他唯一知道的是那天晚上,一个人静静的走回家去的时候,才想起没有顺路在面摊吃晚餐而饿着肚子去睡,大概也真的是太饿了,所以晚上一直在做着奇怪的梦。佐井梦到了团藏轻唤着他,有着无限的慈爱,也梦到了风和取根,他俩当时偶尔会教他一些暗杀技巧,甚至乎到最後竟然梦到了跟宁次一起吃烤肉的事情。在梦里他们都没甚麽特别,佐井也不觉得自己很想念他们,就只是记忆被倒带一般的重播着他与逝者们之间的记忆。
像是睡了整晚却又好像没休息过一样,睁开眼睛的同时伴随着昏昏沉沉的感觉,一切关於逝者们的的影像灰飞烟灭了却又烙在记忆里。即使再昏沉,佐井脑海里却有一个人的事始终清清楚楚的,而他明白到自己终究无法被放生。
也许这是佐井唯一能做的事,宁次的墓不到他去探望,团藏的屍体早就因为满身禁术而被销毁,所以根本没有坟墓,只有风和取根的屍体能够好好的回去自己的家,入土为安。能道别的只有那对从死亡中解放出来的伴侣,对佐井来说虽然是非常讽刺,但是他愿意去祝福他俩,以及好好跟他们道别。否则如果有天他像他们那样甚麽都来不及就要死了,在黄泉之地遇上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一次都没有探望过他们。
不为甚麽,佐井只知道自己内在某个部分已经随着大和的决定而死去,生还是死对佐井来说已经变得不太重要。盘算着重新加入暗部的打算,没有牵挂甚至甚麽都没有的人,最合适的归宿还是只有暗部这种刀口舔血的组织。
佐井并不期望会被救赎,也许他也不希望被救赎,如果能再次加入暗部,这条应该是光明正大地去死的最快途径。
如果,他没遇上她,事情应该就会他所计划的发生。
但是,他还上了她,事情就被她的存在所扭转过来。
那个名叫井野的女孩,那个有点笨但总是坚强地活着的女孩,那个同样被伤害了却又勇敢地挺胸抬头的女孩。
她,无疑就是大和所说的好女孩。
佐井知道自己从来都很简单,既然大和希望他过上这样的人生,所以他也就只有遵循。
佐井不知道这样对井野好不好,但是他始终没有忘记大和的话,所以他对她微笑了然後伸出手,她错愕但也顺从的握过他的手,然後天空一抹蓝画在他们心上,掩盖了那仍然淌着血的伤口。
在那片广阔又青翠的蓝天下,牵着井野的手,佐井不断告诉自己,他不寂寞。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