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火影同人-一剎(大和 / 佐井) — 剎之九

限制级-陈洁仪

我哭了但不许流泪我累了但不许坐下

我爱了但不许怀恨我空了但不许拥有

我疯了但不许崩溃我病了但不许求救

我走了但不许回头什麽都没了但你还不许我自由

也许佐井从来就没考虑过自己或是大和会战死沙场,特别是大和。

自从加入根以来,佐井接触过不少与大蛇丸相关的任务,所以当佐井知道大和其实是从大蛇丸手上活下来的实验体後,他就怀疑过大和的生命力有多顽强。毕竟佐井知道的,被大蛇丸玩弄至死的人随时比木叶的常规人口更多。

所以佐井总是想,再生能力如植物般顽强的大和,即使怎样被伤害应该都不会死的,所以只要小心点不弄死自己,战争结束後他们也许可以一起去流浪,过些只有他们俩人的生活。

战事开始後他们各自分配到不同的工作,自从团藏死去後,佐井被视为鸣人一党的情况变得更顺理成章,所以与鹿丸等人共同行动亦显得理所当然。虽然佐井有想过要求与大和共同行动,可是大和的一句大局为重让佐井乖巧的留下来。

比起人情,佐井似乎更懂的是政治。

鸣人绝对会成为日後忍界的重要人物,作为鸣人後盾的一份子,佐井知道自己留在战綫之上的用途,让他们这批与鸣人共同成长的人在战争中发挥作用,既可有助稳住日後的局势,亦可从战争中收集情报,掌握日後谁会是鸣人的绊脚石。

这一切都看来是为了鸣人,但实际上更是为了木叶。

把战争英雄推上精神领袖的位子,对於日後的外交以及政局都是有利的,鸣人从血缘到往绩都非常出色,更何况他本人似乎也很乐於接下火影这个位子。

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当然。

战争对大和与佐井来都不过是任务,像过後每一次的任务一样,他俩总是抱着那可能是最後相聚的心情与对方道别,可是他们都希望会迎来下一次的重逢。对佐井和大和来说,那种盼望是他们人性的一部分,也因为有对方的存在而得到证实的情感。

所以佐井当时比任何人更能平和地接受大和失踪的消息。

作为根的一员,佐井清楚知道,『战斗中失踪』并不是甚麽好兆头,甚至乎这会是比『屍体寻回』更可悲,可是佐井听到消息的当下竟然冷静得自己也惊讶。向着把消息带来的小樱点点头,佐井如常的紧守着自己的岗位,完全没有一丝动摇。

也许生离死别对他们来说都不算甚麽,彷佛是脑袋里某种特殊机制重新启动了似的,佐井不为大和的失踪有甚麽不良感觉,甚至乎就算要他死也好像没有感觉似的。

「大和队长只是失踪了,不用太担心。」佐井的冷淡让小樱放不下心,她知道当年救不了佐助,而现在她希望能让佐井好过一点而试图安慰他。

「没事。」佐井脸上消失了的表情,就连假笑也消失了,说着没事看在小樱眼里却很有事,垂下的眼帘把视綫中的光彩歛去,佐井的眼神平静得让小樱异常熟识。

平静得像死人一般。

那时候同样看着佐井而一句话也说不出的,除了小樱还有井野。

井野在佐井眼中看到心死的神情,就像那时候红老师眼中的绝望同出一辙,一瞬间井野好像了解到很多事情,比如说佐井的绝望与无助,以及他对大和的思念。

井野没说出口,她只是一直看着佐井,就像她一直看着鹿丸与丁次,以及小樱一样。井野多少对自己的个性感到无力,以战斗力来说她并不算是特别强悍的类型,可是她总能看穿别人内心的软弱,然後在适当的时候去守在跌倒的人身旁直到他站起来,然後当谁也不再需要她的守护,她自然会安静的转身离去。

也许习惯了充当守护者,井野或多或少会被自己搞昏了头,到底自己是因为爱而去守护那些人,还是因为守护那些人而渐渐爱上了。

对小樱如是,丁次也一样。

在鹿丸和丁次之间,井野怎样都没想过自己会爱丁次更甚於鹿丸,就像当初对小樱抱有友情以外的感觉一样,叫她措手不及。

可是退一步想,井野其实是知道的,因为他们需要她。井野说不清这算甚麽情结,只是在她察觉的时候,她已经爱上了又或是爱过他们。可是小樱很快就不需要她的照顾,更以对手的身份和她站在同一高度上,井野就知道自己无法把这份暧昧不明的感情继续下去。就像失心疯一般的竟然想要跟她从竞争助佐的关系中,去证明自己。

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井野淡忘了一些人,也被一些人占满了心房。

与丁次鹿丸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久得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井野心中的人渐渐从那抹粉红色的身影换上了总是带着微笑的圆脸。

比起外表,对井野来说个性更重要,就因为丁次的单纯和脆弱让井野更加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理,所以井野就理所当然的看着他,然後爱上他。

对井野来说,那种理所当然让她心虚了。

爱情并不是施舍又或是怜悯,所以单纯因为对方需要而奉献自己,那样子太瞧不起人,也太对不起自己。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井野觉得自己可悲也可怜,可是这种不能宣之於口的矛盾让她连感情也掩埋在心底深处。

直到丁次身边站着那个彷如黑珍珠一般的女孩,井野才明白了很多道理。

而这些明白得太迟的道理让她进退维谷,井野无法从後悔与寂寞中抽身。

站在同伴的立场上,鹿丸和丁次还是需要她,可是在情感之前,他们并不需要这个多余的女孩。甚至乎他们都学会了照顾身边的女孩,而不再是需要井野照顾的小男生。

「你不是多余的人……他们始终是需要你的。」准备换班的佐井看到退下哨站的井野独自一人走到休息区,他突然非常在意这个曾经被他的假话逗得心花怒放的女孩。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她注视过他,不为他那讨好的外表,而是为了他的神伤,佐井知道井野注视自己的同时也注视着她,彷佛某种连系在那一刻接上了。

佐井从来都知道孤独的滋味,正因为与孤独相伴太久,所以佐井从来不害怕也不会被孤独吞噬。可是眼前的井野,佐井确实看到她内心的某个部分被吃掉了,被自己的情感撕咬着然後唾弃。没来由的怜悯有一刻占据了佐井的心,鬼使神差说出了安抚的话来。

佐井的感情一直被大和失踪的消息蚕食着,所以他比谁都更能感受到井野同样被自己的感情所咬噬。也许在这个层面上,她和他是相同的,这让佐井想要试着拉住她。也许,这样才能让佐井觉得自己不那麽可怜,也许就算是同样的可悲,也总算有个同伴。

井野不擅长处理这种情感,从来她身边就不缺伴,她和他从来都不一样。只是,小樱走开了,鹿丸不需要她,她不再是丁次生命中最亲密的女孩。然後,她身边仍然有很多人,但同时谁都不在了,她不再是甚麽人特别的存在,也没有许是她特别的存在。

空了的心被佐井突然而来的安慰刺穿了,忍着没流下来的泪混和了内心的寂寞拌和着,片刻回过神来然後僵硬的回头看着佐井,井野很想问清楚佐井到底怎麽回事,可是佐井却像没事一般的走到他该要站哨的位置,刚才的话彷佛井野的幻听似的。

「井野,走吧!」

两个少年同时的呼喊让井野耳朵里有点回音,转头看着男孩们身边伴随着前来探班的女孩们,井野觉得这一切都很刺眼,所以她挥挥手示意要独处,就随便找个没有人用的帐篷躺一下。

那一年暴乱完结後,女孩和男孩们渐行渐远,工作以外能够避免来往就没再来往,单纯过头与聪明得让人讨厌的男孩们无法搞清楚女孩的心思,他们唯一知道的是,有些事情在他们之间起了变化,已经回不到当初三人行的日子。

当时佐井的话,就像魔咒一样纠缠着井野,直到她再次走到他面前。

大和的消失,同样像魔咒一样纠缠着佐井,可是佐井等不到他再次走到他面前。

跟其他人一样,佐井看着宁次是如何在那一瞬间消逝,而志乃却没勇气走上前与他道别,这让佐井耿耿於怀。那时候佐井相信,如果死在自己面前的是大和,佐井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抱着他直到一切终结为止。

可是,一切都不过是佐井一相情愿罢了。

大和用行动告诉佐井,他们分不分开与死亡无关,只是时间到了。

後来搜索队把大和寻回带到医院,前往探望的佐井却被拒於门外,关上了的门让佐井不止脚步止住,就连感情也终止在那个时空。

佐井才知道,自己比志乃更懦弱。

取根死了,风也死了,团藏也死了,在根之中与他关系比较亲近的人都不在了,佐井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去的余地。战後的天空看上去特别的乾净,就像是为了嘲笑佐井而散发着充满希望的清新一般。

对佐井而言,唯一缠绕着佐井的念头就是往後何去何从。

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法再次回到大和身边。即使己经走到阳光下却仍然像埋藏在泥土深处的根一样,看不到前路亦找不到归宿。即使同样作为根的成员,油女取根和山中风至少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而他们之间始终有对方相伴,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而大和与佐井之间,看来就可笑得多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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