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遥控器打开冷气,酒精的催化令我疲倦得不能自己,把身子深深地埋进床被内,无力地瘫软四肢肌肉,脑内萦绕的尽是楚言的一举一动。
伊凡刚刚边喝酒边说,他会和蕾贝卡上床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当时楚言的情绪非常糟糕,逼问之下才知道是因为我和蕾贝卡的感情越来越浓,浓烈到楚言眼红,伊凡描述当时的他嫉妒得几乎可以出血。他问伊凡,怎麽样可以挽回我,伊凡摇摇头,要求楚言成全,并且好好和莲在一起,没有想到楚言跑去问安迪。他还刻意佯装好奇问:「安迪,我朋友今天喜欢上一个直男,而且暗恋很久,直男却爱上一个女孩,甚至不断向我朋友表示要跟她结婚,我朋友忧郁到快发疯了。如果今天你是他,你会怎麽处理?」
「这听起来怎麽跟我房里那只该死的小白兔很像?他整天向我炫耀要跟日本娃娃结婚!两个可爱的东西在一起根本就是无聊,正正得负!」安迪摆摆手,又道:「希望你那个朋友不是喜欢Ricky,不然我会叫他放弃比较快,Ricky的生活习惯实在是太糟了。」
「不是呢,他喜欢的是法学院的……」楚言欲言又止,安迪的耳朵顿时拉尖,八卦本性崭露:「不会是罗塞塔吧?」虽然他已经跟罗塞塔分手一年,仍然对任何跟法学院有关的八卦非常敏感。楚言不说话点点头,只见安迪冷笑,「听好!把我的伎俩好好转述给你朋友,老子以前怎麽拆散人的!」
这次,楚言点头点得更快。
「高中时,有个男孩是我的菜,本身直得不得了。他後来交了个女朋友,真是讨厌。」安迪嘟囔,楚言在内心点头,「他知道我的性向,但是我们俩仍然是很好的朋友,以前是、现在也是。我越看越不爽那婊子,那个奶比我高中时候的胸肌还小,论翘臀程度也远远不及我,开什麽玩笑?真搞不懂他是看上她的哪里?」
「洞吧。」
「我还真喜欢你一脸正经开黄腔。」他笑得乐不可支,将浏海往後拨去,洋洋洒洒地道:「我实在是气不过,所以开始勾引她,果然上钩了!後来那婊子向我告白,我当然是果断拒绝啊!我的心只装得下我家宝贝儿!接着,婊子就是婊子,为了报复我居然跑去跟宝贝儿说我勾引她,虽然她也没说谎啦,只是突然感觉自己很掉价,勾引女人跟勾引男人这行情讲出去不一样……」
「呵呵。」
「我的宝贝儿非常严肃地斥责她,理由是:『安迪是Gay,怎麽可能勾引你?你为什麽要乱说话?』婊子一直吵闹,後来宝贝儿受不了就跟她分手了。接下来我对不同的人试了几次,可真是屡试不爽。」
「你好恶劣呢。」
「你怎麽这麽说?爱情就是一场用脑的战争,不用脑的人注定失败!反正要依靠性向的先天优势拆散一对男女的方法,大前提就是他一定要肯定直男知道自己是Gay,而且必须对他极尽善良,让对方把朋友心都靠拢在你身上,这样就不用担心婊子的三两句话挑衅就弄丢自己的小直男罗!」
「安迪老师可真是高明。」被楚言称赞,安迪搔搔头有些害羞,喃喃:「嘿、嘿,还可以啦。不过罗塞塔是双性恋,有用吗?」
「我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因为他的馊主意,楚言开始勾引蕾贝卡,後来也确实上钩。
妈的,安迪根本猪一样的队友!
但是在楚言还没表明性向前,就被我发现他跟蕾贝卡的奸情。
「蕾贝卡会劈腿,说真的跟你脱不了关系,可是你的感情模式谁都无法说对错。Ricky,你知道Howard是怎麽让蕾贝卡上钩的吗?就是你太习惯把女性当成一种『取悦自我』的象徵,实在是太沙文主义……别拿酒瓶往我头上砸,我只是客观分析,以男人来说你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以女人的角度而言,Howard的细微体贴是你所比不上的,因此他很容易趁虚而入。」
我很大男人?这麽一想,细数曾经交往过的女人真的都比较温顺,兴许是自己的个性使然,迫使她们迎合我也不一定。
沉闷地喝着酒,想到和蕾贝卡刚在一起,她总是晚上要等到我的电话才会睡,後来交往久了,晚上打给她也没接,我丝毫不在意这种小细节,只当是她已经休息,不方便吵扰便索性停止打电话,改传讯息知会。殊不知习惯的变调是一种分离的节奏,楚言应该是从那时开始搭上她的。
「Howard和蕾贝卡都是晚上约会,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跟你说……其实对你很抱歉,明明可以制止却一直放任错误铸成。本来以为至多你们就是吵架,可是我不知道Howard这个浑蛋居然会这麽离谱……当天肯定吃了蓝色小药丸!不然那麽弯哪可能跟女人有什麽!」
我好奇地问,曾经有次我们两房的人一起去酒吧喝酒,我开楚言玩笑,伊凡反道「你太小看Howard了,他根本是行动种马!要是连他都有问题的话,那麽我们全部都只有三公分!」。他抿了一口酒缓缓解释,事实上这句话只说对一半,前面那句行动种马是错误的,因为楚言很讨厌其他人的气息,依照他的洁癖根本不可能百人斩,自己当时由於新消息的惊讶而忽略这点。後面那句是伊凡的真心话,只因他认为上男人的男人是双倍的男人。
伊凡之所以不断的说谎,全是为了楚言,他不希望让我知道他的性向,刻意跟伊凡套好,假如我问起他的感情事,就照「白凌辛的感情模式」回应他,省得我起疑心。因此,伊凡当时那句话根本就是在骂我是行动种马。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怪Howard,他真的太爱你了,所以才什麽都不说。」
他爱我,那我要爱谁?
蕾贝卡在整件事情里唯一对不起我的事就是劈腿,这件事情带给她很大的罪恶感,若是因为罪恶感,蕾贝卡连我出车祸都不愿来看我,这完全可以明白,自己当初也是下定决心和所有人断绝联络,就是怕触景伤情,那个性格坚毅的女孩会做出类似的事,倒也不大意外。伊凡又道,楚言甚至事後还找蕾贝卡理论,暴怒地对她咆哮:「你是故意挑拨我跟凌辛的吗?很好,你成功了。」要不是伊凡架着楚言,他真的会动手扬她巴掌。
「我实在不知道怎麽形容当时的Howard,他整个就是憎恨全世界的感觉。我不断跟他洗脑:『帅哥你很好,你有钱有外表有脑袋,你是上帝的宠儿,全世界都爱你。』,他总是眼红得滴血冷笑:『可是没用,就算全世界都爱我,我恨我自己。』」
後来房间里面任何的尖锐物都被伊凡收起来,就怕哪天楚言发疯自残。突然他,拍着我的肩苦笑说,我能够跟情绪不稳定的家伙相处十来年简直不容易,出一次纰漏就吓死人。我摸摸脑袋不知道怎麽回答,因为楚言在我身边从来没有失控过,只能说伊凡比较衰小吧。
接着他提及莲,楚言大学时期的情人,稍长楚言两岁,是纽约艺术学院毕业的艺术家,同时也是刺青大赛的世界冠军,在五大湖开设工作室,两人是在Gay吧认识的。他会知道楚言的性向也是因为莲,大一某天和朋友一起出游,意外撞见两人状似亲密,上前打招呼後,莲直接大辣辣地晒恩爱,大方表示自己是楚言男友,事後回到宿舍,伊凡追问,他才默默说出自己的性向,以及什麽时候发现自己是,和他的焦虑,并要求伊凡保守这些秘密。伊凡为了掩饰室友的性向,每句话都参杂半真半假的话语。安迪问楚言是不是Gay,伊凡回答他有交往已久的女朋友,事实上是男朋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