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王香、邓妹妹和我走在一起。
佛地魔从我们身边过,突然停下车子,各位不要以为他骑的是摩托车,其实他骑的是最怂的那型脚踏车。
「梅子,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你不要以为今天你胜了,就是永远的胜了,总有一天我会摘了你的假面具。」
王香、邓妹妹和我,我们怎麽可能放过佛地魔,我们马上对他呛声,并且回骂得他更难听:「放马过来,试试看!怕你的是鳖。」
佛地魔孤掌难鸣,快速地骑着车,离开了我们的势力范围。
我们三个人,吱吱喳喳的走到校门口。
一出校门,就听到有人在叫我:「何青霞。」我侧身看到叫我的人是汪慎修。
汪慎修站在我们学校门口等我,这倒是件顶稀奇的事。
凭心而论汪慎修浓眉、圆脸;一七六公分,长得顶不赖的!
他大我一岁,曾和我读同一所国中,算我的学长。
汪慎修本来住在我们那栋大楼的十二楼,一年前他们家买了大直的一栋豪宅,就搬到大直去了!
汪慎修有个妺妹汪雯修小我一岁;以前我们住同一栋大楼就常有互动,因为汪慎修和齐敖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只是他家搬走之後,我们就没再连络。
今天看到汪慎修站在我们学校门口,还主动和我招呼,我还真有一点惊讶。
我对王香和邓妹妹说:「你们先走吧,我要和汪慎修讲几句话,他是我家以前的老邻居。」
王香听我要和汪慎修讲话,很俐落的挥着手,就和我Say「拜拜」了。
邓妹妹却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直到王香拖他走,他才勉强拉开步子。
我对邓妹妹的反应,倒觉得有些好奇,但也没时间细探究竟。
王香和邓妹妹一离开,我就走到汪慎修面前:「嗨!汪慎修,你怎麽会到我们学校来?找我吗?」
汪慎修指着我的眼睛:「你怎麽受伤了?」
我看四周已没什麽人了,一把摘下眼罩道:「这只是道具,戴着好玩。」
汪慎修和我同时笑了起来。
当笑声停止时,汪慎修指着我的脸,用手膨胀似的比了一下:「好久没看到你,你怎麽?……」
汪慎修的话没说完,我就「嗯」的一声,声音拉得老长。
汪慎修懂得我意思的机伶道:「我是说,你怎麽还是那麽漂亮?」
汪慎修和我互看着,几乎又同时笑了起来。
第一次我发觉人和人原来那麽容易亲近,我以前和汪慎修几乎很少讲话,见到面,有时连点头都省了,简直像视而不见。今天竟能像多年不见的好友,真稀奇!
「说吧!汪学长,」我故意用台湾国语发音道:「你是不是为了齐敖来找我?」
「齐敖?」汪慎修摇摇头:「我和齐敖有一阵子没连络了,他最近好吗?」
我假仙的笑笑:「不知道,因为他已经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你和齐敖分手了?」汪慎修好像一脸惋惜的样子。
我潇洒的挥挥手:「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汪慎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莫妮卡。」
「莫––?」我才开口,就觉得不对劲的闭上了嘴。
再开口,我变得慎重道:「你找莫妮卡干嘛?你怎麽认识她的?」
「我在网路上认识她的。」
我再次慎重的问:「你和莫妮卡认识多久?」
「一个多月吧!」
听汪慎修提莫妮卡,再配上邓妹妹刚才那副要走不走,好似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八成猜到了,汪慎修所说我「莫妮卡」和我认识的「莫妮卡」应该就是同一人。
汪慎修大概看我半天没反应,所以又开口道:「我们也见过面。」
「你和莫妮卡见过面?」我说这句话时,满脑子都是「莫妮卡」你未免太大胆了点:「你见到的莫妮卡长什麽样子?」
汪慎修想了一下:「蛮时髦、也蛮亲切可人的,样子很秀气,也很体贴人。」
哇靠!汪慎修介绍的就是我认识的莫妮卡一点没错。所以我故意问道:「你和莫妮卡面都见过,应该很熟才对,干嘛还来向我打听?」
汪慎修一脸忧郁的样子,「我和莫妮卡是很熟,可是一个礼拜前,她突然退出了我的LINE,我写了好多mail给她,都没有回应。我每天想她,心里好焦急,後来想到莫妮卡告诉过我,念的是你们学校,所以请你帮我打听看看,莫妮卡怎麽了?」
怎麽了?我心里没好气的想,不就好好的活在那里吗?
但表面我还是很认真的点头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帮你打听出莫妮卡是那位?并且帮你把话带到。」
「何青霞照你这麽说,你不认识莫妮卡?」
「大家上网或是用LINE都是用化名,我怎麽知道你说的莫妮卡是谁呢?」
「噢!」汪慎修一脸失望的道:「我以为你们都是高三同学,应该互相知道彼此上网的昵称,如果你不知道,还是要麻烦你帮我打听,请问什麽时候可以给我消息?」
我一副不敢肯定的样子摇摇头:「大概一个礼拜吧!」
「没关系,我可以等。」汪慎修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开。
我又突然想到的大声道:「汪慎修,找到莫妮卡,你打算怎麽样?」
汪慎修回过头,耸了下肩:「也没有怎麽样,我很喜欢她,希望大家还是朋友,我会透过齐敖的FB找你。」
「干嘛这麽麻烦?」我拿出手机,问了汪慎修的电话,马上将他加入,他就成了我LINE上的朋友了,这种科技爆炸的年代,对我们年轻人来说,就有这种好处。
汪慎修低头看着手机後,又抬起头,用手机跟我挥了挥手:「LINE连线上了,我找你就方便了,拜拜!」
汪慎修一走,我也匆忙的加紧脚步往捷运站的方向赶,因为我知道「莫妮卡」一定没走远,而且此刻一定在某个角落等我。
我的猜测还真没错,当我下了捷运站的第一个电梯的转角处,就看「莫妮卡」等在那儿。
「莫妮卡」看到我,始终低着头。
我故意夹着嗓子道:「莫妮卡小姐,近来有恙吗?为什麽都不上LINE了呢?」
莫妮卡抬头看着我,一副痛苦的样子:「梅子,你不要这样嘛!我本来只是觉得好玩,谁知道玩出了火花,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麽收拾?」
我装作不解的,瞪着邓妹妹道:「莫妮卡,你不是说你喜欢的人是王瀚,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不可能变的。」
「是呀!我是说过这话,可是王瀚对我始终那麽冷漠,你又不是不知道,」邓妹妹一直低着头:「我总是个人呀!我想去找些心灵的慰藉嘛!」
「现在可好,你找到心灵的慰藉了,你自己说你下一步要怎麽做?」
「我还没想到,可是梅子,拜托你绝对不可以告诉汪,我真正的身份。」
「那你要我怎麽说?」
「你什麽都不要说,我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
当然,事情说到这儿,各位用手胳臂想就可以想到,今天中午的这餐是邓妹妹请我的。
邓妹妹请我在捷运地下街吃韩式料理,吃到一半,邓妹妹突然开口道:「我和汪第一次见面,就在隔壁的简餐店。」
我好奇的问:「你和汪慎修见面,是用女生面目?还是男生面目?」
「我……?」邓妹妹看着我犹豫了半晌道:「我是女生。」
呵!我现在吃人的嘴软,不能开口讲话,不然我一定会开口大骂邓妹妹是个爱情骗子。
「邓妹妹,你知不知道,当你做女生打扮的时候,你真的比我们女生还要像女生。」
「我烦恼的也是这个,我没有勇气告诉汪我的真正身份,所以只好回避,而且我想都没想到他会来找你。」
我不知道要再回邓妹妹什麽话?因为我正吃着他贿赂我的食物。
反正东西好吃第一重要,其他应该都无所谓吧?如果真的有什麽问题?也得等我吃饱、喝足了再说对不对?
隔了一会儿,邓妹妹拿起手机,放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我看清楚了照片里的人是郝佳音和另外一个男生。
哇塞!这个发现真的太惊讶了!
我张着嘴,看着邓妹妹半天才开口道:「郝佳音搞劈脚吗?」
「没错。」邓妹妹得意兮兮地道:「被我碰到的。」
「你肯定?那个男生不是她的哥哥或弟弟?」
邓妹妹肯定的摇摇头:「郝佳音没有兄弟姊妹,而且还有更劲爆的––」
「什麽?」
「这个暂时保留,因为我也在查,事情是否确实。」
这个消息太令我振奋了,我叫邓妹妹把照片传到我的LINE。
各位一定认为我要做「廖北呀」去向霸王通风报信。
我想我还不至於吧!我只是想拿到这张照片。至於要做什麽?我自己也还不知道。
吃完饭,和邓妹妹要分手前,邓妹妹又很暧昧的提醒我:「梅子,我和汪的事,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哟!」
「放心好了,吃人嘴软,我既然吃了你的,就没那麽大嘴巴了。」我讲完话,还一副江湖大姊大的样子拍了拍邓妹妹的肩。
回到家後,我正打算睡午觉的时候,我家的对讲机响了!
一拿起对讲机,管理室的管理员就告诉我:「何小姐,有位郝佳音小姐要找你。」
郝佳音找我?还真有点意外!难道是上门兴师问罪的?正犹豫间,管理员又问道:「何小姐,你要让郝佳音小姐上楼吗?」
「请她上来吧!」无法再思考,我只能这样说。
隔着不锈钢大门,看着站在门外的郝佳音,我故意问:「你找谁?」
「何青霞––。」隔着不锈钢的大门,郝佳音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不是何青霞,」我站在门里故意不开门:「我叫何芸霞,是青霞的姊姊。」
「真的吗?」郝佳音一脸狐疑道:「今天早上,不是你在车上叫我?」
「什麽车?」我装蒜。
「不是你也没关系,」郝佳音秀气的问,并且一脸阳光的笑,这麽一张可人的脸旦面对我,真叫我怀疑美丽的脸旦下,是否藏着毒药:「你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坐吗?」
「不可以,我家不欢迎任何陌生的人?」我断然的拒绝。
郝佳音一脸尴尬:「我、我以为对你而言,我不算陌生人。」
这句话听起来,郝佳音似乎认定了我是何青霞,而非云霞。
我心虚,故意的放大音量道:「你自视太高了吧?」
郝佳音更显一脸羞涩:「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想和你做个朋友。」
呵!郝佳音的话和一举一动,还真让我感到讶异,她一定做贼心虚,所以故意想和我建立友谊,牢牢抓紧霸王,本姑娘那有那麽笨?任她牵着鼻子走?休想!
我故意夹着嗓音道:「你要和我聊什麽?伍国祥吗?没必要罢!」
「或许不聊伍国祥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聊点其他的。」
这个郝佳音太怪了吧?我摇摇头,不锈钢大门後的铜门也一寸寸的关了起来。
郝佳音却急急的敲着铜门外的不锈钢大门:「何青霞,我没恶意,只是要和你建立些友谊。」
我突然拉开铜门:「我不是何青霞,我叫何芸霞,芸霞是胖子,青霞是窈窕美眉。」
郝佳音听了我的话,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却仍秀秀气气的道:「不管是胖子或窈窕美眉和我有什麽关系呢?我只想来建立友谊的。」
郝佳音的态度,完全把我搅糊涂了!我故意昂着脑袋:「你不需要假惺惺地来建立什麽友谊?如果伍国祥是你的男朋友,我劝你还是把他看好比较重要;因为我妹是匹脱缰野马,什麽时候会把伍国祥抢到手,真的很难说。」
郝佳音似是一点无所谓的,轻描淡写说的却不是同一件事:「我知道你是何青霞,你为什麽硬要拗自己是芸霞呢?芸霞早到国外去游学了?你用『蒙蔽』的方式处理事情,拿别人都当成傻瓜,别人会把你当成是个笑话!」
郝佳音的人看起来柔柔地,讲话怎麽像锋利的刀子一样,每句都刺在我的心上,在我脑海思绪尚未转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转身进到电梯里去了。
我发誓我和郝佳音之间绝对没完没了,因为从这一刻起,我把郝佳音列为我真正的头号敌人!
*
黄昏时刻,王瀚到我家来接我,他骑着摩托车在我家大楼门口等我。
各位不知道他的样子有多帅气,我在座上他车之前,还不停的看着霸王家的门口,希望霸王能看到到有个大帅哥来带我出门,让我失望的是我始终没看到霸王的身影!
这个晚上,我穿的是我新买的大号红色T恤和牛仔裤,混身上下虽是肉颤颤地,依旧可以用轻便和轻松来形容。
坐在王瀚的机车後坐,我有时搭着他的肩,有时搂着他的腰;无论我搭他肩或搂着他的腰,都觉得自然愉快极了!
王瀚车子骑得不快,非常平稳,车行大约十分钟後,我拍拍王瀚的肩问:「我们要去那里?」
「猫空,我带你去喝茶看星星!」
猫空?太不可思议了!昨天晚上,我才跟番茄说我没去过猫空,今天王瀚就要带我去猫空。
坐在王瀚的机车後座,我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白雪公主」。
这个晚上,我确实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王瀚对我,就像在棒着公主一样,我们吃过晚餐,在繁星点点的天底下,漫步半个多小时。
这段散步期间,我和王瀚都没有勉强开口讲话,我们默默走着,偶而王瀚会搭一下我的肩或牵一下我的手。
我和王瀚在一起的感觉,可以说是自然极了!
那和霸王在一起,我得努力巴结和讨好对方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这个夜晚,王瀚刻意的带着他的小喇叭到猫空,在一个步道小路,王瀚拿出他国中就开始学的小喇叭,为我吹凑了一首「星空下的玫瑰」。
「星空下的玫瑰」真的是首浪漫的乐曲,尤其用小喇叭吹奏,更是让人陶醉。我虽然不懂音乐,却完全沉醉在小喇叭的悠扬乐曲中。
这个夜晚对我而言,美极了!
唯一的遗憾是我专注的看着王瀚吹奏完小喇叭,为了掩饰自己眼神中的痴迷,所以无心的问了句:「王瀚,我在你的眼中,究竟是像什麽?」
王瀚情不自禁的为我拨拢了下头发;我觉得王瀚举措对我而言浪漫极了,我还沉醉在他的温柔中。
王瀚低声问:「你认为你在我的眼里像什麽?」
我毫不犹豫的脱口道:「蟾蜍。」
王瀚先是一楞,继而哈哈大笑!
王瀚笑後,却始终没有修正我说的话,并且收拾起小喇叭,牵着我的手,就走了!
整个晚上,我对王瀚没有否决我像「蟾蜍」这件事,始终耿耿於怀。
因为这让我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实,原来我在王瀚的眼中,就是只丑陋的蟾蜍。
或许女生就是这麽小心眼,自己界定的东西,希望人家给予否定,但男生为什麽会不知道?女生在乎的就是他们口头上的一句话。
经过这个浪漫的夜晚,我反而有些迷惑,迷惑於我和王瀚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
尤其在我变成胖子之後,王瀚依然对我那麽好;好到叫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这个晚上回到家,心情虽然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但家里的气氛,却完全是昨天晚上的翻版,因为老爸又坐在客厅等我。
我一进到屋里,我爸就问:「今晚愉快吗?」
「Ya!」我比了一个V字:「不过我觉得你蛮无聊的,干嘛不去交个女朋友?连着两天在客厅等我!你这样,我会有压力耶!」
「我不是刻意等你,因为我也刚刚应酬回来。」
「这样噢––!」我故意拉长声音,「今天你和那个马子出去?」
「今天是客户;」老爸回答了我的问题,又转回到问题的核心道:「庄老师打电话给我,说你眼睛受伤了,我担心你,所以得等你回来看到你,才能放心呀!」
「老爸,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庄孝维对你好像确实有意思。」
「庄老师因为碰到你这个让她头痛的学生,所以不得不找我,你不要歪曲老师对你的关心。」
「好吧!你现在看到我,知道我一切平安不就好了?」
「请问庄老师为什麽说你今天戴着黑眼罩?」
我呶了呶嘴:「那是邓妹妹借我的道具啦!我只是戴着好玩,庄孝维太大惊小怪了!」
老爸并没有离开,他一直猛盯着我看,看得我心虚的摸着脸问:「老爸,我脸上有问题吗?」
老爸点点头:「今天比昨天有光彩。」
我心想老爸还真厉害,今天我是「被爱的女生」,昨天是「寻找爱的女生」当然有差!
我故意不理老爸的问题,挥挥手:「好累,我要去盥洗、睡觉了。」
「和王瀚在一起有什麽特殊之处?」老爸对着我的背影问。
我回头懒懒地一笑:「有什麽特殊?他看我不过是只蟾蜍。」
「这话什麽意思?」老爸语气中,尽是好奇的问。
我懒得回应老爸,迳自回到了房间。
我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上网去找番茄。用LINE我比较喜欢用电脑,电脑输入比手机顺手。所以每次要找番茄聊天,我都打开电脑的LINE,在网上聊。
今晚,我要告诉番茄我和一个很NICE的男生去了「猫空」,可惜发了二个图档,番茄都没有「已读」的显示。
正打算要下线的时候,另一个讯息传了进来:「HI,在线上吗?可以和你聊聊吗?」
找我的人是汪慎修,本来不想理他,但是滑鼠不小心点开了他的讯息,他那儿必然显示了「已读」。
如果「已读」不回,似乎太小心眼了,所以我只得回道:「HI!您好!」
「我中午和齐敖连上线了。」
齐敖?看到这两个字,我就头大;却也不得不敷衍道:「他还好吧?」
「他说你明明知道莫妮卡是谁?为何要跟我装蒜?」
这个死齐敖,他如果一天不出卖我,就觉得全身被十万只蚂蚁咬得难过。
「照这麽说,齐敖告诉你,莫妮卡是谁了?」
「没有,他说这件事他还没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所以暂时无法告诉我任何讯息,他说我如果想知道清楚一点的答案,一定要透过你。」
哇靠!我真的是养了只咬布袋的大老鼠,齐敖这只死耗子。不过我说什麽都不能出卖邓妹妹,因为我才接受过他的贿赂。
所以我谨慎的输入了一行字:「汪学长,你是我的学长,你妹汪雯修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又是同一栋大楼的好邻居,我怎麽可能不帮你呢?」
「青霞,如果你真的知道我们有那麽多的关连,就更应该帮我呀!」
「是呀!我一定会帮你,可是我得把莫妮卡是谁弄清楚,才能回覆你呀!你答应给我一星期的时间,现在好像一天都还没过耶!」
「好吧!不过……」
「不过什麽?」我虚伪的传一张「SORRY」的图。
「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等一个礼拜?三天好吗?你知道等待是很痛苦的事耶!」
我无奈的一连送了三张「OK」的图,才关掉电脑的LINE。
唉!我真不懂,我是倒什麽楣?邓妹妹的恋爱,干我屁事,干嘛不相干的汪慎修竟拿我当神一样的依靠着,更可笑的是,我的同情心,竟叫我不忍心拒绝汪慎修的要求!太可笑了,这世界那有道理可言!
没道理的事想多了,毫无意义。
我只有先去洗澡!洗过澡,倒在床上;我就睡着了!
睡到迷迷糊糊时,竟听床头的手机响了!
听到是黑人的ROCK音乐,就知道是谁拨来的电话。
我拿起电话,半天没听到声音,顺手就把电话挂了!
没隔一分钟电话又响了!
我的脑袋也清醒了,拿起手机,按了接听的键,我就怪腔怪调的叫着:「讲话,不用装神秘了;我知道你是谁。」
「梅子,我有一顶帽子留在你家。」
「嗯!」我含糊的道:「我已经把它拿去送给我们家楼下的流浪狗了。」
「梅子––」
「我是说真的,我今天早上出门,看到我们家门口的流浪狗和你的气质蛮相近的,所以我就把你的帽子送给它了。」
「梅子,帽子送了,就算了!」
哇咧!齐敖什麽时候变得那麽大方?
我正要开口,齐敖那个长舌公又开口了:「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再借你们家客厅睡一个晚上?」
「这事待会说,我先请问你汪慎修是怎麽回事?」
「呵!这事你还好意思问我?」一提汪慎修,齐敖的声音竟比我还大且还要激动:「你和王香、邓妹妺你们这群恶心又男女不分的群体,如果不是看到你的面子,我早拆穿你们的西洋镜了。」
「哇赛!这麽说我得感激你的慈悲和仁心了?」
「知道就好!」齐敖竟大言不惭说:「今天晚上,我就再借你们家客厅睡一个晚上了?」
「呵!你少扯了好不好?」我故意用不耐烦的语调大声道:「你也没早登记,我们家客厅今天被另外一个流浪汉租走了。」
「梅子,少瞎了好不好?我就不相信会有另一个人像我这麽好讲话,愿意花一仟块睡你家那个烂客厅。」
「喂!死台客……」
「梅子,我是说真的,我和大鲸鱼分手了。」
「干我屁事?」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只有你最好,所以我想再回头追你。」
「哇靠!你是想吓得我今天晚上睡不着觉是不是?」
「梅子,说真的;绕了一圈,我真的觉得还是你最好,所以为了和你重新建立友谊,我才没有对汪慎修说出实情。」
「我警告你,齐敖,莫妮卡的事你最好置身事外,否则我不会对你善罢干休。」
「不用你警告,我比你更清楚,该置身事外。」
「然後呢?」
「然後什麽?」齐敖顿了一下:「噢!然後我希望我们回到从前!」
我嘿嘿地冷笑两声:「齐大少,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是个死胖子,屁股那麽大,还左扭右扭的,丑得那麽夸张,你和我好,不是瞎了狗眼吗?」
「梅子,你不要这样说吗?人要经历,才能分辨出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什麽人最适合自己对不对?我现在觉得你最好,所以回头选择你呀!」
「谢了!我可以不接受你的选择对不对?」
「梅子––!」
「好了!齐敖,你听着,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我的好觉正睡到一半,没时间听你鬼扯,我现在一口气把话讲完,你好好听着,第一我不可能和你重修旧好,第二我不可能和你重修旧好。第三……」
我话还没讲完,齐敖就插嘴进来:「第三……」
「第三什麽?你说呀!」我怒火中烧的叫着。
「还不是我不可能和我重修旧好。」
「不对,是我不可能瞎了眼,和你再回到从前。」
「好,就算是这样,至少我们还算是朋友对不对?请你今晚把客厅借给我睡一晚可以罢?」
哇靠!你们看过世界上有比这个男人还不要脸的男人吗?
「不可以,因为你昨晚没有信守承诺,所以今天你只能睡在马路上。」
「梅子,你不要这麽狠心嘛!」
「我不相信,整个台北城,你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可以求救,如果你再罗嗦,我就打电话给你老爸,叫他把你这只流浪狗领回家。」
「喂!梅子,你真的愈来愈不可爱,我告诉你,你爸答应我,要把我的表还给我了。」
「还表?」我故作惊讶道:「昨天我就把那支老爷表丢进垃圾车里去了,如果要找回,到垃圾山去找吧!」
「梅子,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听到齐敖紧张的惊叫声,我颇觉开心,并有恶作剧成功的开心感,把电话挂了。
说实在,不是我狠心,而是这个死齐敖,破坏了我的好眠,我怎麽可能给他好脸色嘛!
被齐敖打扰了後,我的睡意全跑了,我用手机传了二张图给番茄,没想到马上有了回应。
从床上一跃而起,我马上打开电脑,进到LINE里打了一行字,传给番茄:「如果你的女朋友告诉你,她长的像只蟾蜍,你会怎麽样?」
「不会怎麽样呀!」
「为什麽?」
「我会认为我的女朋友对自己没有自信,所以才会说自己长的像只蟾蜍,这无需回应,因为她既是我的女朋友,我就觉得她像天上嫦娥,她自已说她像只蟾蜍,我不认同,当然无需回应?怎麽了?」
是这样吗?番茄的答案让我有说不出的兴奋,原来男生面对自己喜欢的女生,是这样的反应。
我想在我再次跳回床上前,对王瀚对我说的「蟾蜍」不作回应一事,似也完全释怀了!
呵!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齐敖打扰了我的好眠,冲着这一点,我打算明天将齐敖的手表交给我爸,让他转还齐敖。
让齐敖身上留点值钱的东西,可以当「订情物」去骗别的女生,这也算我做了功德一件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