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近在咫尺》 — 第二章

我一直怀疑,王瀚怎麽知道齐敖长得是副叫人「喷饭」的样子?後来才知道,原来是王香用手机偷拍了齐敖的照片,用LINE传给王瀚看的。

呵!反正不管怎麽说,我和王瀚之间自第一次接触後,就产生了非常微妙的关系。

王瀚会不断地借各种理由想接近我,我也不断地找各式理由拒绝他。

当然邓妹妹也未曾闲着。他知道我喜欢收集「公仔娃娃」,又爱贪点小便宜;所以他总是用些我喜欢的东西贿赂我,要我帮他接近王瀚。

只要邓妹妹肯付我「代价」,我就一定会使出混身解数帮邓妹妹在王瀚面前美言,不过王瀚却从没理过我为邓妹妹做的努力!

有次王瀚在LINE上,非常诚恳的告诉我:「我知道你和邓妹妹情深义重,但是我不希望你在我身上,为他做任何努力。」

听王瀚说的这麽诚恳,我在LINE的这头大笑着诚实道:「我不是和邓妹妹情深意重,我每次帮邓妹妹约你,都是邓妹妹用『实质利益』,跟我做交易的。」

王瀚在LINE的那头传了一个「千万不要呀」的图示过来:「香香每次都说,你很『白』,心里一点藏不住话;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你喜欢什麽『实质利益』,可以告诉我吗?如果我做得到,以後我也可以送给你。」

「不用,不用;」我老实的回覆:「还是赚邓妹妹的比较快乐,你送的,怎麽好玩?」

「他每次叫你帮他约我,我都没答应,他还会送你『实质利益』吗?」

「当然,邓妹妹说一次约不到你,约一万次总会约到你;他对你是有计画的等待,可以等到千千万万年。」

「千千万万年?」王瀚回了「拜托、拜托」的图示:「邓妹妹太真天真了。」

我回王瀚一个大笑的图示。

王瀚回我哭脸图示,一来一回的图示,逗得我在LINE的这头开怀大笑!

这让我觉得我和王瀚基本上就是非常亲近的朋友。

讲到这儿,我想我该把王香、王瀚这对兄妹介绍一下。

王香身高一六八,因为她的祖母是德国人,所以她的外貌看起来就像个混血儿,眼大、鼻高、皮肤白晢;略微一动,两颊绯红得像个水蜜桃,叫看了就想咬一口。

王香介绍完了,你们就该知道;王瀚的长像绝对不输他老妹。

王瀚的个儿一八五,皮肤是健康的褐色;高鼻、单眼皮,一身阳刚味;现在是国立大学资讯系三年级的学生。

介绍完王瀚、王香兄妹,你们一定会问我,她们兄妹一个俊,一个漂亮;难道都没有男、女朋友吗?

王香当然有,她的男朋友外号叫「大鸟」,是个空官,中等个子,和她从小同一栋大楼长大。

「大鸟」很有自信,样子也很阳刚;王香每次一提到他,就是副幸福洋溢的样子!

至於王瀚有没有女朋友,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次王瀚请我去吃冰,坐在冰店里就有几个美媚当他面指指点点的;说他长得像韩星的金秀贤,但比金秀贤阳刚。

听到这话,我就有点小小的得意,也有点虚荣的告诉王瀚:「你应该去做电影明星,你如果做明星;未来的前途不会输金秀贤。」

王瀚笑着,轻轻淡淡地应了句:「人各有志,我一点不想靠face吃饭。」

当时我还故意呶呶嘴,虚伪的说:「可惜了!枉费上帝送给你一张有型的脸。」

呵!介绍完王瀚和王香,我也得介绍一下邓妹妹。

邓妹妹的本名叫邓肯舟。

什麽?为什麽是男生的名字?

没错呀!邓妹妹本来就是堂堂七尺男子汉呀!不然王瀚干嘛老是拒绝他的邀约?而且我从没说邓妹妹是女生吧!

只是邓妹妹有点性别倒错,不爱做男生,喜欢扮女生而已。

邓妹妹不爱做男生,我觉得和他文质彬彬、秀雅的外表,多少有点关联。不过也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叫他「妹妹」呀!

邓妹妹身高一七二,皮肤白里透红、有双丹凤眼、睫毛浓密又长,走起路来,腰枝会自然的扭摆,背影看起来,真的是摇曳生姿;比女人还有女人味。

记得上学期寒假,某天我和王香约了邓妹妹到世贸看电脑展。

是日天色阴冷、微湿,天空还不断地落着小雨。

王香和我在忠孝路东路和新生南路口的公车亭下,等邓妹妹约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到邓妹妹的人影,等到已有说不出的一肚子火,还见不到邓妹妹的影子。

之後,王香和我拨邓妹妹的手机,不管怎麽拨,都是关机状态。

所以我只好打到邓妹妹家,电话是邓妹妹他老姊接的。

我压住怒火,轻声细语的问:「邓姊,请问邓肯舟在家吗?我是梅子,我和王香在忠孝东路的公车站等他很久勒!」

「噢!梅子呦?我弟出门很久了!你最好周围看看,他大概早就到了,就在你们身边。」

邓妹妹他老姊的话,还真奇怪,邓妹妹早就到了,我和王香怎麽会看不到?

而且还说他就在我们身边,难道他会「隐身术」不成?

我和王香站的公车站牌下,除了王香和我以外,就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她比我们还早到,站的也比我们久。

我和王香之前还曾用眼神彼此互换讯息,表示她大概和我们一样是个被朋友放了鸽子的「衰蛋」。

不过在与邓妹妹他老姊通完电话之後,我和王香在互换眼神的动作下,产生了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王香四处看看,首先开炮:「邓妹妹那个死东西,居然耍起我们来了,今天最好不要叫我看到他,否则我一定把他掐死。」

我也跟着王香骂:「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居然也敢叫我们两大美人耗时、费功的在冷湿的天底下乾等他,待会见不到就算,见到一定要他好看。」

「死三八!」王香骂一句。

「不要脸!」我跟一句。

「我们把他改名叫『邓水昆』算了!」王香又接一句。

我也加上一句:「耍贱!」

王香又骂一句:「无赖。」

我又跟一句:「猪头。」

我和王香一人一句愈骂愈得意;就是要故意刺激躲在附近的邓妹妹现身。

没想到,我们骂得得意忘了形,站在我们身旁的女生,却不断地跺脚。最後竟也冒出句:「你们才是猪头、无赖、不要脸、死三八呢!」

王香和我互看一眼,我们同时朝那个女生围了上去。

说真的这女孩不开口,我们不知道;她一开口,我们就听出来,原来「她」就是我们「等没人」的邓妹妹。

这一发现,真的叫王香和我吃惊了!

霎那间,我们动作一致的把邓妹妹逼到了车站旁边的广告牌下贴着,半天不敢抬头。

王香首先逼着邓妹妹开口道:「你就是邓肯舟是不是?抬起头。」

我拿着手机,对准邓妺妹猛拍照,邓妹妹被我拍的受不了,索性用双手捂着脸说:「你不要拍了啦!」

「不行,」我恶毒的叫着:「我要到我的LINE和FB上面,公开你的人妖照。」

「呀!」邓妹妹拿开捂着脸的手,惊讶的看着我:「你不可以这样做,千万不可以;你这样,我会去告你侵犯肖像权。」

「你去告呀!我就叫王香为我作证,说是你自认为自己扮女人很漂亮,所以要我为你拍照,放在网上的。」

「嗯!」王香用力的点点头:「我一定会帮梅子作证。」

「你––,你们欺负我?」邓妹妹跺脚、扭腰;样子超白痴的,不过也顶动人的。

「欺负你才正常,」我对王香挤挤眼,故意气邓妹妹:「不欺负你的是假君子。」

「好嘛!好啦!你们说要吃什麽?我请客。」邓妹妹投降了。

「请客是一定要的,」王香靠近邓妹妹身上闻了闻:「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你身上这些假行头从那来的?假发、假胸部、假睫毛、假皮包、假衣服、假鞋子。」

邓妹妹呵呵地开心笑道:「你弄错了啦!除了假发、假胸部,其他的行头,可都是如假包换真的耶!」

「算了,邓妹妹你是真搞不清状况呀?你的全身没有一处真,没有一样不是坑来的?」

我这样说,原本是觉得自己很有幽默感;可是我的话,好像说得太重了,真的伤到了邓妹妹。

邓妹妹低着头,半天没讲话。

我和王香对看一眼,同时耸了耸肩。

隔了半晌,邓妹妹叹口气:「算了,你们既然这麽看不起我这个『假』朋友,我走好了!」

「干嘛?」王香首先急着叫道:「你神经呀!谁看不起你了,连开个玩笑都开不起,算什麽朋友嘛!」

「是呀!我不过逗逗你;」我也跟在王香後面叫着:「你平时没事还不是一样耍着我们玩,我们逗你一下,你就变得那麽小心眼,你现在敢在我和王香面前消失,我们从此就视同陌路。」

「对!『视同陌路』。」王香学着我的口气:「邓妹妹,你最好想清楚。」

隔了半晌,邓妹妹不好意思的掩着嘴,笑了起来:「我也不过逗逗你们,你们那麽性急、那麽小心眼干嘛?还说我小心眼?」

王香、邓妹妹和我,我们三个人对看着突然暴笑了起来!

天空的雨,愈下愈大;後来我们没去看电脑展,而是邓妹妹出钱,请我们到一个明星开的「粤华轩」餐厅去大朵耳颐一番!

各位千万不要为邓妹妹花那麽多钱请我们吃饭心疼,因为他是我们三人中的「富婆」。

这话怎麽说?因为邓妹妹他老爸是家电子零件的进口代理商;他家环境当然富裕,另外邓妹妹本身也很有生意头脑。

他每个星期固定一个晚上,会到夜市摆摊卖成衣和彩绘假指甲的装饰,由此,各位可知邓妹妹在咱们同侪中有「富甲一方」之称,绝非空穴来风!

故事说了这麽长,邓妹妹的新鲜事,我依旧没报告完!

就在邓妹妹装扮成女生和我们见过面的第三天晚上;他又单独跑到我家来找我。

邓妹妹来找我的这天晚上,天空一直下着蒙蒙细雨,我在电话里就邀邓妹妹到我家後,直接上楼来坐,邓妹妹说什麽都不肯。

并且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地说:「梅子,我到楼下请管理员按你家对讲机,你就下来!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不想让别人听到。」

我心里疑惑着什麽「重要事情」?看着窗外一直飘雨的天空,竟有点儿心不在焉道:「外面下那麽大的雨,有话干嘛站在外面说?你到我房间,我们关着门讲话,谁也听不到呀!」

「我和你关着门?在你房间?你老爸不会一直敲门吗?」

邓妹妹质疑的这点没错,因为我拿邓妹妹当女生,老爸可未必会拿邓妹妹当女生呀!所以我只有答应邓妹妹:「好吧!你在管理室叫管理员按了对讲机,我就下楼!」

邓妹妹抵达,按了对讲机叫我下楼,当我走到我家骑楼下时,竟看邓妹妹撑着把非常女性化的小花伞,站在雨中,扭动着腰枝,模样儿说有多lady就有多lady。

我看着邓妹妹,我炫惑的问:「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找我?」

邓妹妹把他手上抓着,用装饰纸包装,绑着紫色缎带的小包裹隔着雨水,递给我:「麻烦你帮我交给他。」

「他?」我接过邓妹妹手上纸包:「他是谁呀?」

邓妹妹盯着我,丹凤眼底慢慢汪洋起一抹羞涩:「梅子,你不要装傻好不好?」

装傻?是有一点吧!因为我就爱逗邓妹妹玩!

此刻我站在骑楼下,邓妹妹站在雨里,这种情景,给了我一种仿如置身古装剧中的凄美感!

至於我为什麽站在骑楼下?邓妹妹为什麽不到骑楼下?要站在雨里呢?答案很简单呀!因为他骚包,喜欢撑着他有着荷叶边的小花伞,他觉得这样才美,才像中古时候的仕女呀!

「邓妹妹你从没正式说过你『哈』谁?我就算知道也是猜的,你拿东西给我,要我交给人家,你总得告诉我,对方是谁啊?」我装傻的功夫向来是一流的。

邓妹妹咬着唇,犹豫了半晌,低声的吐出几个字:「就是你前世的老公嘛!」

哇靠!我差点ATOS(会吐死),不知道为什麽,我最讨厌人家提王瀚和我「前世的关系」了!

邓妹妹就故意老爱拿王瀚和我前世的关系在那儿打转!

邓妹妹不说,我也知道他喜欢的是王瀚;不过王瀚根本不可能喜欢邓妹妹,所以我索性开诚布公道:「邓妹妹,你前後在王瀚身上花那麽多时间,咱们都知道,那全是浪费时间,你何苦呢?」

「我不是说过吗?一次约不到他,约他一万次总会约到他;爱他一遍,他感觉不到,爱他一万遍,他总不可能还是没有知觉吧!再说,爱一个人;本来就很苦,我是欢喜爱、甘愿受;王瀚总有一天会了解我的心意的。」

「欢喜爱、甘愿受」?唉!真受不了邓妹妹的「花痴」相,我乾脆道:「邓妹妹,王瀚身上,你绝对没指望的,我看你还是换一个人去爱算了!」

「那怎麽可以呢?」邓妹妹一脸讶异伴着严肃道:「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选衣服、选鞋子,随时可以换的;喜欢一个人是情不自尽的,是一辈子的事,你有交过男朋友,不应该不知道呀!」

真见鬼?我就怕人家提我和齐敖的过去那一段!

不过邓妹妹说法我还真不赞同,因为我和齐敖交往时,一直抱着选情人就像选衣服,随时都可以换的信念。

邓妹妹站在雨中,雨也愈下愈大。

所以我想赶快结束谈话道:「既然你这麽坚持,我就答应帮你把东西拿给王瀚,雨愈下愈大了,你赶快回家吧!」

「我没关系,我爸的司机在巷口等我,麻烦你告诉王瀚,那是我亲手为他织的围巾。」

「对了!邓妹妹,你为什麽不找王香帮你把围巾拿给王瀚就好啦。」

「王香不要,我拜托了她半天,她都不愿意。」

「为什麽?」

「她说她不想touch她老哥的感情世界。」

「我了改(解)了!」我故意用台客腔回着话,并点点头:「你回家吧!我会把你的东西交到王瀚手里。」

我看着邓妹妹转身要走的霎那!脑袋灵光一闪的想到,这麽好捞一票的机会,我怎麽可以轻易放过呢!

所以我匆忙的大声叫道:「如果我把你的事办成了,你要怎麽谢我?」

邓妹妹回过头,俏皮的对我挤挤眼:「我可以卖给你一些你最想获得的情报。」

邓妹妹手上会有什麽情报是我想知道的?还真不可思议!

为了好奇,我大剌剌地说:「我告诉你,我绝对可以把你的事情办到,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手上有什麽我想知道的情报?如果你说的让我觉得不满意,我会要你好看。」

邓妹妹笑得好谄媚:「是有关霸王的,你不可能会没有兴趣,对不对?」

我发誓,从我家搬到这栋大厦以来,霸王从没正眼看过我,不过我对霸王的好印象永远不会变。呀!我还真的得闭嘴,否则我的爱情观岂不和邓妹妹刚才说的一样!呵!我又不是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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