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这阵子都在忙,和初一夜里亲自摸出去探勘王都地形什麽的,没能好好陪你。」才见面,澈便大步向我走来,伸手想握住我的手「都半个月没见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勘地形勘了半个月?连个口信也没捎?
默不作声地退後一步躲开,温和的笑「都挺好。已经备好饭菜了,先吃吧。」
见我躲他,他愣在当地没反应,也没理他,微微颔首从他身边经过了,去招待他身後的初一。
「糟糕糟糕,小姑娘似乎气得不轻阿。」初一开澈的玩笑,自动拉了椅子坐下「把你夫君拉出去这麽长的一段时间,倒是一月的罪过了,都怪我都怪我,别伤了你俩感情。」
哦?……伤了感情?
差点笑出声。
「卿卿没关系的,大人们为理想抱负有正经事要办,卿卿能懂。」善解人意的回话,我照常替澈添了饭布了菜,端正地摆到他面前,又要拿过初一的碗。
「别,」初一赶紧自己跳了起来要盛饭「我自己来罢,就不麻烦了。」
「怎麽好意思让客人动手。」淡淡一笑,还是替他盛了。
初一战战兢兢接过碗,向澈摆出“气得够呛,你完蛋了,我精神上支持你。”的表情,低头乖乖扒饭。
服侍完他俩爷们,我坐到自己椅子上吃饭,没说话。
「……卿卿…真的很对不住。」澈没开动,望着我。
瞥他一眼「真的没什麽的。」
「…不过……」他突然噗哧一笑,一把搂过我「没我在府里管你,你该是乐得自由自在吧?行,别装怨妇,上哪儿玩了?有什麽有趣的事儿说来听听?」
确实,若非我那日贪玩去逛了花街,我肯定是欢快地度过这半个月的,王都多麽热闹多麽好玩,四周的好景致也不只有翠湖,以前那个我要是没了人管,肯定是撒野不知撒到哪去了。
但既是以前,就不必提了。
「没上哪儿。」挣开他,端正坐好,挟了口菜放嘴里。
「怎可能?」澈一呆,往一旁叫了王管家来问。
「真的,」王管家可高兴了,比手画脚「王爷,小姐这几日完全没踏出府里,连房间都甚少出,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甚好甚好,越来越像个大家闺秀了,以前的小女孩性子也收得差不多……唉唉唉,糟糕了,我炉子上还煮着汤呢,王爷,老头儿先离开了…」
「卿卿…」目送了王管家,澈转头看我「到底怎麽了?我离家这麽久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会惹得你这样生气?我……」
「还是先吃饭吧,饿着了就不好了。」打断他的话,比了比一直没动过的碗筷。
「我……」他还待说什麽,就被初一阻止了。
「行,你俩有啥事晚上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我不想听,而且,你这会儿是说不动她的,不如讲讲其他事。」初一拿着筷子拦了澈,转移了话题「喏,上次你要的艺姬,我给你找来了。」
澈的脸色立刻就白了,急着要解释「在卿卿面前说什麽呢你!卿卿,我跟你说啊……」
本想摔筷子走人的,但觉着实在没什麽好生气的。动作只是微微一顿,没说话,又继续吃饭。
伤心麽?难过麽?生气麽?都已经持续半个月了,那样多的情绪早随着泪一起流乾了。
似乎,没那麽伤心、没那麽难过、没那麽生气了。
哭,也是会哭累的,而且我为什麽要哭给他看?
「嘁,干什麽阻止我,卿卿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初一不以为然,只望着我道「卿卿,我们话就说白了,当初霜澈在大街上把你骗进辉王宫,为的就是让你在大觐会上献一首歌跳一支舞,然後,让皇上看中你将你收进後宫里去,作为辉国在宫里的一枚棋子。但是呢,那是以前,这小子啊後来舍不得你了,拜托我替他寻另一个能送进皇宫里的艺姬,好把你留下了,就是这麽回事。怎样?你没生气吧?」
「嗯。」答应了一声,没有更多反应。
澈去了竞花会的事初一也该知道,现在这样,又是要唱哪一出?
「你瞧,她没生气吧?」初一朝澈一挑眉。
「但也没更高兴吧……」
「那位要代替我的艺姬,很会唱歌麽?卿卿有没有幸得以见见?」猛地开口。
说了这一番话,连我都开始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麽了。
为什麽会想见她?见那位蜻蛉花魁?
「听到艺姬,兴致来了吧?」初一挑眉看我,用胜利的表情瞟了澈,被澈白了一眼「我有先见之明,早让她在外面候着了,能见的。不过不巧,她不是歌姬,是舞姬来着的,一舞惊鸿,名动天下。」
说着,回头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