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麽鬼?」原本属於澈的书房里,我盯着成堆的纸张「…最近天冷,如此好的燃料放着可惜,能烧掉麽?」
「…不能。」看着我凉纱薄缎裁的夏装,袖子还因为书房里别无它人直接撩起来卷到上臂,初一摇头。
可不是什麽异书在案、朱墨烂然那样的闲情逸致,除非你认为公文很有趣兼且是少见的珍本。(异书在案:书桌上摆放着少见的珍本。异书,少见的珍本。)(←诸位就当原点点发个小牢骚罢。)
似乎贤德的在上位者其中一个特徵就是终日埋首於批阅公文中、心系苍生,在纸上为理论行最大努力後丢给底下的人实践。但在我看来,终日埋首於批阅公文的在上位者不是贤德,是闲得慌。世界如此美好,青春如此灿烂,天空如此蔚蓝,鸟鸣如此清脆,何必将生命埋葬在文书作业之中?那岂不就有如学堂夫子敷衍的出了功课、让学生随便写些东西来敷衍他一般的无意义而浪费时间麽?(对不起,让原点点再发个牢骚罢。)
「我饿,咱去我宫里吃饭吧。」我起身要走。
「不必,我让人送来。」他拉住我,按回椅子上。
「我头疼,想睡会。」
「头疼?我替你揉揉?」他抬手要按我太阳穴,赶紧躲开了。
「我兴之所至,想练琴了,让人请了崔老乐师来。」
「崔老乐师出门玩去了,只在此国中,地大不知处。」
「女流不得干政。」祭出王牌!
「皇上很开明的,王都里还有女将军。」
这也不行?我哀号。
索性伸直双手趴在桌上,一声不吭。
「这是干什麽?」初一不明所以。
「告诉他们,卿国公主暴毙了,辉国就由曦国接收了,城池送你,什麽首国王都皇上亲笔御书的公文也送你。」我装死。
「……」初一沉默,指了每本公文皆有的戳章,劝我死心,“辉国王家亲批”。
……这实在太不合理,要是不巧王室全死光了只留个不满一岁两个月又三天的小娃儿,碍着这戳章,左相右相再能干也没法批公文,难不成得握着小娃娃的手写字算上他亲批的?
突然想到什麽,惊喜,坐起来问初一「此去王都该有多久?」
「……须得耗时一个月能至。」初一估计。
「那好,雪清三日後便会回来,公文让他批,就算文件迟了三天交到皇上手里,说个辉国刚好爆发禽流感信鸽全死光了,此去王都过於遥远,信差中途多跌了几跤是以耽搁了几日便行。」我一拍手,道。
「那不行,今天就得交上去。」初一摇摇头。
「哪可能?」开什麽玩笑?
「当然有特殊途径让我们交得上去,否则皇上就没法控制我们这些坐大的国王啦,不然你以为天高皇帝远的咱干嘛还对皇上那麽忌惮?」初一哼了声,然後看我「你不是妖怪麽?」
「对啊我是妖怪,要我大显身手使出妖术去送信那是可以,也不收跑腿钱,不过信件得贴邮票,没贴就不送。」我点点头。
「邮票?那是什麽东西?」初一似乎挺感兴趣「不用钱的话那倒还挺好的。」
「邮票这东西外边买不到,你得跟我要,三金币一张。」我比出三只手指。
「怎麽那麽贵?」初一吃惊。
「我这儿的的邮票跟别地儿的邮票比也没什麽特色,就一个字,贵。」我耸耸肩。
物以稀为贵,整大陆的绯家家主就我这麽一个,绯家邮局也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市占率高到满的结果就是消费者别无选择,我抬多少价就得付多少价,真不是个爽字足以形容。虽说这种独占市场的行为在仙家是有法可管的,但很显然我正身处人界。想着面前这堆公文少说十几份,赚翻了「不要拉倒。」
「那好,拉倒。」他竟然爽快的点头「你先把公文批完,我再告诉你王室送信的法子。」
我和我的小夥伴们都惊呆了。
莫非辉国利用配种养出了万里鸽,能爆发肌肉能量日行万里飞到王都去?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