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卿卿 — 05 霜澈(二)

「唷,王兄。」雪清…先来的那个雪清笑「你要干嘛?是在这观赏呢?还是参战?」

我骂了声娘,狠狠瞪着他。

後到的那家伙默默的走过来,面无表情抓住先来那家伙的手臂施力收紧,疼得先来那家伙赶紧松手放了我。

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刚才弄疼我了,这会便遭报应了罢?现世报,你应该!

才乐着呢,突然四周一暖,後到那家伙脱下他的披风,盖在我身上「才醒,别吹着风。」说着又去捡了我落在树边的披风一并盖到我身上,绑好结戴好帽子,裹得严严实实。

「你…」你吓着我了。才要出声,他就打断我的话。

「那鹤顶红厉害,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有给那家伙伤着了?」他瞥向背後那家伙,然後又看向我。

「没给那家伙伤着,但我不舒服…」我哀号。

「怎了?」他皱眉,抓住我肩膀急切的问我「我让人喊太医来。」

「我热…」你老师没教过你麽?文章中看到萤火虫就是点出季节夏天,夏天欸夏天欸!你也真奇怪,见过人夏天穿厚披风的麽?我为了方便才穿大披风,你穿是为啥?况且,因为我里衣薄,一件披风还挨得过去,两件披风一起你是要闷死我!我上衙门告你谋杀啊!

「……」先来的、後到的雪清都沉默了,然後後到的开口「不行,都给我披着,你不许见风。」

我去,做月子都有没有这麽麻烦?不就是个鹤顶红麽值得这麽大惊小怪?欸不对,好像真的挺值得…不管,我瞪他一眼,然後想起重要的事,探询的看後到的那个「…雪清…?」

「霜澈,映霜澈。」他开口,指了指另一个酒醉的家伙「他才是雪清。这里是辉王宫。」

一瞬间,我全明白了。

我说罢,像“雪清”这种思想老派的白垩人,怎可能有人邀他去青楼里拍马屁?这就像在个六根清净道行颇高的老和尚面前摆肉麽,岂不找揍?既然那些官员们有此举,表示辉夜王爷定该是个风流不羁的人、有个风流成性的名声,但那白垩人怎可能风流成性?除非白垩人跟辉夜王压根儿不是同个人!

这也解释了“雪清”为何敢不经他哥同意就安了那一品乐师的身份给我,而不怕碍了他王兄钓马子。

然後,最大的破绽就是当时我说雁国大概会想办法弄死雪清的时候,掬月竟会扯到辉昼王,因为掬月知道这“辉夜王映雪清”的真实身份,并不只是个侧王。

映霜澈,便是那一见面便害我落下水的家伙,便是那把我带出花街的家伙,便是那思想古老白垩家伙,

便是那辉国至尊的辉昼王。

怒火无理的燃起了,他骗我。

脚一屈跪下,我以额触地,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草民卿卿,拜见辉昼王。』

雪…不,霜澈一愣,然後伸手向我「免了,快起来,你身子还弱吧?」

我刻意避开他的手,自己硬撑着站直了,膝一屈又是一个礼「谢王爷。王爷若无吩咐,草民这便告退了。」我也没顾上小风灯,一转头就快步离开。

「卿卿!」他在後头喊。

「不追?」雪清狐疑。

「算了罢,由得她静静。」霜澈摇头「虽说是不得已的,但我毕竟骗了她。」

「王兄,这姑娘该不是…」雪清开口问「卿国公主……」

「正是。」霜澈点头。

经过了这一出,雪清也给吓得酒醒了,赶忙赔笑道「嘿嘿,臣弟不知道嘛,不知者无罪是不?我就看他这衣衫不整的在这我每每喝酒一定过的路上抓萤火虫,一上来又是雪清雪清的叫得亲,不勾引我麽?」他嘿嘿嘿的笑「长得又极漂亮…」

霜澈没说话,阴沉着。

「我说,有你这麽介意的麽?不就是个歌姬,跑了还要这麽阴沉麽?」雪清贼笑「喜欢了?」

「没。」霜澈秒答。

「这种未及笄的小女娃子,你好这个的?」雪清挑眉。

「就说了,没,人家拚命从那杯毒酒中救了我,回报是应该的。」霜澈否认,然後也挑眉做出一模一样的表情「话说,不知道谁刚才还把那小女娃子压树上了?」

「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涌泉之恩无以回报,那你怎办?以身相许麽?你怎可能真的没喜欢?话说我就坦荡荡承认,我就好这个,上至年逾不惑下至未及始龀,我映雪清男女老幼通吃!花街柳巷里风流王爷的名声便是这麽来的,有意见?」雪清理直气壮的说,然後摆出严肃的脸「算了,不闹了。我说,让你出去放松一个月,结果你这不还放心不下国事,为大觐会出去挖了个歌姬回来麽?你要没放松到,我这一个月是在操劳什麽的?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啦,有个歌姬寻开心也是好的,但是…」

『大觐会上,你舍得麽?』雪清看他。

「没有甚麽舍得舍不得的。」霜澈淡淡的答。

「要不我去花街领个清倌人过来充数?这个,就留着吧。」辉夜说「没你那麽爱面子的,不必为了辉国做到这样。」

「说了,没甚麽舍得舍不得的。」霜澈的声音有点严厉「况且,我是王,臣民们将一切交予我,我就有责任付出我的一切。」

「随你。」雪清耸肩「那事儿,啥时让那歌姬知道?」

「…」

「给你个忠告,早些告诉她为好。」雪清一鞠躬「臣弟告退。」

「明日议事别忘了。」霜澈提醒一句「敢逃你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雪清耸肩,被霜澈白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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