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一间私立医院的双人病房内不时的传出阵阵难忍痛苦的呻吟,和虚弱的喘气声,让只能待在一旁却无能为力的冉芬芬焦急的快要掉下泪来更是忍不住的哽噎的自语着:「妈...你不能离开我啊...如果你就这麽走了那我该怎麽办...」冉芬芬难过的低喃,恨不得能够用自己的生命去唤回失去意识的母亲。
病床边不愿放弃一丝希望的医生和护士也尽着最大的努力不断的对病床上昏迷的妇人施予各种急救。
终於,病床上的妇人痛苦的呻吟渐渐的转变成平稳的呼吸,原本紧抓着床单的双手也渐渐的不再挣扎・・・
病床外,冉芬芬难过的瘫坐在椅子上。
「好了,你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要再难过了好吗?」唐彦温柔且充满关切的声音让不断哭泣的冉芬芬止住了哭泣,默默的接过唐彦递过来的纸巾擦拭涓流不停的眼泪。
「谢谢・・・」冉芬芬有点难为情且生硬的道谢。
「没甚麽,和病人的家属有良好的互动也是我们的职责,这样双方才能互相帮助病人痊癒不是吗。」唐彦明白她的处境,将他的关心解释成医生和家属间一般的互动。
听了他的解释冉芬芬心里虽然还是难受了一下,但还是给了唐彦一个释怀的微笑。是啊,
她只是一个病人的家属不是吗?冉芬芬在心中苦涩的给了自己一个理由,纵使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只是如此・・・
突然一个女声叫住了唐彦。
「彦~~中午一起去吃饭吧。」出声的女人无疑的女人是性感的,红褐色的波浪长发若隐若现的盖在那张膍美外国女星一般深邃的五官上散发出一种惊人的妩媚,一种让男人发狂的吸引力不断的自她身上散发出来。
而此时性感美女无视四周爱慕或忌妒的眼光,一双手便缠上唐彦,更不停用她傲人的上围不经意的摩擦着他。
「彦~~我在楼下的西餐厅订了位,我们的父母希望我们能正式谈谈我们的婚事。」美女无视一旁的冉芬芬迳自亲昵的大声说着,像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而唐彦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美女便对着冉芬芬说道:「芬芬,抱歉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你母亲会没事的,有空再一起吃饭吧,好吗?」
「嗯・・・我没事的・・・我・・・我先去看我母亲了,再见。」说完冉芬芬便慌慌张张头也不回的走向病房。
「彦,她是谁?」美丽的女人一脸不屑的瞪着冉芬芬离去的背影。
「这不关你的事吧。」唐彦不舍的看着冉芬芬的背影直至消失,然後冷漠的看向身旁自认是她未婚妻的女人。
「你・・・!」瞬间女人美丽的脸上布满愤怒,一双本就艳丽的双眸更是充满着怒火。
「今天的饭局我会去,希望你以後不要动不动就来找我,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的公司,请你自重一点。」说完唐彦看也不看她一眼,拿着手中的病历表便继续剩下的巡房。
女人美丽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一定!!」她紧握微微发颤的拳头,咬牙切齿的说着。
此时病房内的冉芬芬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尚未恢复意识的母亲,手中紧握着唐彦刚刚递给他的纸巾。
是啊,他怎麽可能没有恋人呢,他自嘲着自己的天真,那一丝丝的希望随着刚才那个自称是她未婚妻女人的出现也破灭了,她今後还能靠着甚麽支撑下去呢?想到这里他不禁凄苦的笑了。
「芬・・・芬・・・」一声模糊的叫唤吸引了冉芬芬的注意。
「妈~~!!」她激动的抓起妇人的手。「你终於醒了,太好了。」她说着说着声音不禁哽咽,眼泪又自脸上流了下来。
妇人缓缓的伸出手,摸上她泪流满面的脸颊说道:「芬芬・・・对不起・・・」
冉芬芬不停的摇头,紧握母亲的手一边说道:「不要说对不起,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她心疼的看着因为病痛虚弱的母亲,难过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她知道母亲心疼自己,但她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啊,只要母亲的病能够好起来不管她再怎麽辛苦她也愿意的啊!
「芬芬・・・如果下次・・・」妇人一脸祥和的说道。
「不!!」冉芬芬睁大了眼心急的说道:「妈・・・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医生一定会把你医好的,一定会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拿起桌上的包包默默的抹去脸上的泪痕说道:「妈・・・我明天再来看你・・・我要先去上班了,再不去部长可又要骂我了。」
「嗯,快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不用担心我。」妇人努力的撑起笑容。
「嗯,我明天再来看你。」话一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的冉芬芬一脸无神漫无目的的在医院内走着。
其实她今天已经向公司请了一整天的假,但每次只要当母亲一说到那个让她难受的话题时她只想马上逃离那个她必须面对现实的地方。
她知道母亲的病其实已经很难痊癒了,甚至可以说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奇蹟,但她真的无法想像自从父亲去世之後,便相依为命的母亲离她而去,一想到这她便不由得闭上双眼试图将这种可怕的想法抛出脑外。
现在母亲能够继续在医院养病也是因为靠学长的帮忙,他也清楚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将母亲送往医疗更先进的国外去治疗,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送母亲出国,但是,她又哪来那麽多的钱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又更加的幽深,就像一潭死水般深不见底,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可以暂时的逃离这一切,让他能够有一丝喘息的空间,不用每天为了金钱而无法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但是为了相依为命的母亲她知道一切都只是奢望罢了。
想想,她都有多久没有弹奏她最爱的钢琴了呢?久到让她都忘记手指抚上琴键的那种感觉了啊。看着自己因为工作而不再细致的双手,不禁陷入了回忆。
「小心!!」突然一声急切的叫唤,让冉芬芬下意识看向出声的方向,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被一道厚实,属於男性的胸膛护在了怀里,即时的闪过迎面而来的救护车。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医院外面。
冉芬芬惊魂未定的看着疾驶而去的救护车,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这麽不小心!!
没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还依偎在一名陌生男子的身上。
尴尬得她刚刚想要推开男子的胸膛,却没想到救她的男子却更快,且不着痕迹的便将俩人有点暧昧的姿势给拉开,自然得像是甚麽事情都没发生过。
就在冉芬芬刚想要道谢时,没想到救了她的陌生男子更快的用斥责的口气说道:「走路要看路发甚麽呆!这里是大马路可不是公园!就算想自杀也不要选在医院门口啊。」一连串带着讽刺意味的训话让尚处在惊吓状态中的冉芬芬有点发傻了。
为什麽这个男的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还话中带刺的训她啊?她是救了自己没有错可是她又凭甚麽用这种训孩子的口气对她说话啊,想着顿时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
「先生,我知道没有注意到是我的不对也很感谢你刚刚救了我,但是你又凭甚麽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啊?」她今天心情已经够差了现在居然连个陌生人都要跟她过不去!
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完全没有把她的怒意看在眼里。
冉芬芬看对方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反而还摆出一副,不然你要拿我怎麽样的表情,着实让她气恼不已。
「我说的是实话,任谁看到你刚才那副模样都很难不去和轻生做联想。」男子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解释着,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摆明了就算她气得跳脚都和他没关系。
「你!你・・・笑什麽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凭甚麽这样说我,就算我爱选在医院前面自杀又关你甚麽事啊!」他或许说的没有错,但那是因为她的心情不好才会那样啊,他凭甚麽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就可以对她颐指气使啊!他以为他是她的谁啊?今天也真是够倒楣的了,差点被撞也就算了连救她的人都这麽秽气,看来她是应该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了。
男子一脸大开眼界的盯着她,失笑的举起双手,「嗯・・・我想我是认错人了,你这麽恰・・・跟资料上的也差太多了・・・」男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她。
「什麽!」居然说她恰,是他先一副目中无人的欠扁样居然还有脸说她!「你有甚麽资格这样说我啊!自大男!」不知道哪来的无名火,让她瞬间没了理智便挥手向男子而去…这时一个男人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突然伸出的手让她瞪大了眼,目光顺着突然出现的手的方向看去,映入她眼帘的男子一脸冷漠,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转头看向救了她的男子:「子棋!你怎麽会在这里?」
被唤作子棋的男子像是对他惊讶很是满意,扯起一抹坏笑回道:「好久不见了阿,关特助,我只是想说先来打太打探一下我未婚妻是甚麽样的人・・・没想到却碰巧遇到她…」说完还淡淡的瞟了冉芬芬一眼,边说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啧啧』的声响。
看到他一副吊儿啷当针对自己的模样,让冉芬芬不由得一肚子气,却因为自己的手腕被另一个陌生男子抓住所以一肚子气无处宣泄,气无处可发的她只能忿忿的大声叫嚷:「自己也不先看看自己是甚麽德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被你救,我宁愿被救护车撞死也比被你救来的强!」见陌生男子还不放手,气的冉芬芬更加怒不可遏的对抓着自己手腕不放的男子叫嚷道:「先生请问你又是谁?你再不放开我我可就要叫人了。」
无奈男子还是一脸冷峻,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逼得冉芬芬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扯开喉咙大喊:「绑・・・
没想到冉芬芬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男子原本抓住自己的大手却更快的将自己的嘴巴给堵住,一张俊颜更凑向她低声的说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他说对自己没有恶意?那他现在用手摀住自己嘴巴的行为难道是善意的表现吗?怎麽就没一个人好心的过来替她解围啊?她越想越委屈,越想泪水越是不争气的盈满眼眶,但就是没有掉下来。
「好了,关特助,我想你可以松手了,她就快要哭出来罗。」终於陈子棋注意到一脸委屈,眼眶盈满泪水的冉芬芬,好心的对他提醒道,毕竟这女人是他未来的老婆人选之一,他当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冷眼旁观下去。
注意到冉芬芬身体微微的颤抖,关纪威急忙将摀住她的大手放开,眼底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懊恼。
终於找回说话的自由,害怕再被莫名其妙的对待,「真是莫名其妙!!」冉芬芬不由气极败坏的骂道,下一秒便头也不回的转身逃离这两个让她无所适从的陌生男子。
陈子棋眼神冷酷的看着冉芬芬离去的背影,直到冉芬芬转出大马路他才又转身看向一脸冷漠,目光使始终追逐着冉芬芬的关纪威。
「关特助,不知道莉芬最近还好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菸,询问式的在关纪威的眼前晃了两下。
关纪威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我已经戒了。」他冷冷的回道。
他耸了耸肩,用打火机点燃手中的香菸,深吸了一口,朝着关纪威的方向吐出。「是啊,莉芬不喜欢菸味嘛!」陈子棋用着嘲讽的口气说道。
关纪威忍住心里的不耐,用手拍了拍西装上衣,「莉芬不知道你回来台湾了。」他眼神冷峻的盯着陈子棋。
陈子棋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好像听到一件可笑的事情一般,「我和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难道我回来还需要向她报备吗?」说完他又更深的吸了一口。
「她一直在等你。」依旧简短的回答。他并不想淌这趟浑水,但情势让他不得不插手。「我跟她并不是那种关系。」
「现在是不是还有意义吗?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们两个现在是甚麽关系。何况我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刚才还和她见过面的不是吗?」他意味深长的斜睨着他。
他始终沉静的眼眸因为陈子棋的话出现了一丝愤怒。
「莉芬就像我的妹妹,我希望你能知道。」关纪威解释道。
陈子棋听完只是嘲讽的嗤笑道:「但她可从来没把你当哥哥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她对你那深情的告白,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说到後面他更咬牙切齿的捻熄手中的香菸。
「这是你当初一声不响离开的原因?」他语气惊讶,不明白他怎麽会知道那件事。
他没有回话,只是一脸忿恨的看着眼前曾经像他大哥一样的男人。
「你应该听我解释。」他试着平息他的怒火。
「解释?等你们来羞辱我吗?我可不想像傻瓜一样被你们利用。」他阴郁的闭上双眼,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次换他无语了。
「怎麽?被我说中了?放心吧,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那个愚蠢的女人,我这次回来只有一个目的・・・」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身体倾身靠向他的耳边。「我的未婚妻!」
关纪威身体一颤,原本垂下的手掌瞬间拳握,忍住被挑起的怒火,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瞬间填满了愤怒,「我不许你利用她!」平稳的声调隐隐的透露出一丝怒火。
他挑了挑眉。「我没听错吧?利用?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妻子,我怎麽可能会利用他呢?我只会好好的疼她、爱她,可不会利用她。」
「只可惜她似乎还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呢,不过我会让她知道的,不用谢我了。」说完陈子棋更是得意的咧嘴大笑。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在酒会前,董事长还不想让她知道。」他压抑下怒火,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那我可得赶在酒会之前搞定这件事了,你说是吧?」他语带挑衅的看向他,「好了,我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恕我先失陪了。」说完,丢掉手中的菸蒂给了他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转身便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关纪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挣扎着该不该跟他说清楚,或是应该先给他一个警告。
直至他的背影远离,他的眼神始终犹豫的锁定着他。
最後他还是忍住心中的冲动没有动作。
又是令人无力的一天,冉芬芬蹵紧双眉更是忍不住的仰头叹息,双手无力的拿着不算重的提包,脸上的神情就像是要去参加一场有去无回的决斗一样,等待着被人痛宰却又无能为力。
她的人生为什麽会这样的无力呢?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啊,在一切事情都还没发生以前她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这样没有兴趣的啊,他有过许多的梦想和憧憬。
上一所好的大学,交一个帅气的男朋友,更重要的是,有一个人人称羡的好工作。
但是,回头看看现在的自己,专科毕业,又没男朋友,甚至连工作都只是还过得去,一个大企业里的倒茶小妹,整天被人呼来唤去,连一点出头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是未来呢。
走着走着,她停在前往公司前的最後一个人行道前默默的盯着红绿灯上的小红人,突然响起震耳的喇叭声让她不禁吓了一跳。
随後一辆引人注目的红色敞篷跑车便停在了她的眼前,自车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更是让冉芬芬不禁摀住了耳朵,瞪大双眼的瞪向车上的驾驶一脸不满。
「嗨,我们又见面了。」不等冉芬芬发话,车上的男子摘掉脸上的墨镜,一张英挺,神情中带点轻挑的男子冲着冉芬芬笑道。
冉芬芬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人。
「怎麽又是你!」她一脸嫌恶的说道。
「别那种脸嘛,我长得没那麽吓人吧,在这里又看到你代表我们有缘啊,为了和你打招呼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啊。」话一说完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又是一抹微笑。
始终闪着小红人的标志提醒她,他闯了红灯。
「我应该感动吗?」她受不了的翻着白眼。「还有,我并不高兴见到你,再见!」自大狂!这是在她心里一闪而过对眼前这个男人最贴切的形容词。
等到小绿人一走动她便快速的绕过他的跑车直直的穿过斑马线。
陈子棋却不放弃,一边快速的将跑车熄火,愣是毫不在乎将跑车就这麽停在斑马线上,就算这样的举动招来路上行人怪异的眼光,他还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冉芬芬。
冉芬芬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麽将显眼的红色跑车就这麽停在了大马路上,天啊!难道她今天就这麽倒楣连一个令人厌恶的自大狂也要来招惹她吗?虽然他救过自己,但他无论是态度还是眼神都让自己对他没一丝的好感。
随着他的脚步越靠近她,她也不禁的加快了脚步,最後她甚至得用小跑步的方式才能避免他追上自己。
看着近在眼前的旋转大门,冉芬芬不顾一切的迈开双脚,快速的推动旋转门,一如往常的和门口警卫打招呼,一路上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陈子棋是否有跟上来。
直到进入大厅,来来往往的员工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和他相似的人影後她才安心的放慢脚步。
毕竟云海企业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进来的,她转念一想,改用正常的步伐去搭电梯。
「芬芬!」突然一道欢快的女声叫住了她。
「嫚君,早啊!」叫住她的,是她最好,也是唯一的好朋友,萧嫚君。
「朋友,你很不够意思喔,昨天去看乾妈都没有找我一起去。」她嘟起嘴,不太满意的对她抱怨道。
冉芬芬会意的对她投以歉意的微笑,她知道以昨天的状况如果有她在那状况一定只会更加混乱。
「我不想常常麻烦你。」她自然的挽起好友的手。
苏嫚君看着好友,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不是乾妈又发作了?」她一脸了然的看着她。
「你真的很容易看穿耶,只要一有心事你的动作就先泄底啦。」她看向被她挽起的手。
「噢~~」冉芬芬懊恼的将手抽回。
「我们可是从国小就认识的死党耶,你居然还把我当外人。」苏嫚君双手环臂,一双眼睛盯着正在向上升的电梯数字,故意的无视她。
「嫚君~~你知道我的,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嘛,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啦。」她讨好的对她眨了眨眼。
她狐疑的盯着冉芬芬,「这可是你说的喔。」不让冉芬芬有说话的机会,快速的对她伸出小拇指,「说谎的话…」
看着好朋友认真的表情,她无奈的也伸出自己的手,和她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如果我再有事情瞒着你的话,我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行了吧。」
「哇!这麽狠,不用啦,把你的桃花运分一点给我就行了,很划算吧。」
听到她的话冉芬芬不禁翻了翻白眼道:「我甚麽时候有桃花运了?有的话也只是烂桃花好不好。」她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难道只要跟她说过话的男人,就是对自己有意思啊。
「怎麽没有,唐彦学长不就是,她还帮乾妈安排住院的事。」对於冉芬芬的好运她只有开心。
听到她说起唐彦,冉芬芬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她也曾经希望他和自己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但事实是,他已经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了。
看到好朋友的表情不太舒服,萧嫚君关心的问道:「发生甚麽事了吗?」
不想让她看穿自己的想法,冉芬芬很快的打起精神,「没事,可能是昨天的晚餐,胃有点不舒服。」强忍住心中的苦涩对着好友说谎。
萧嫚君则给了她一个怀疑的眼神。
因为苏曼君跟自己不在同一个部门,等电梯一到自己的楼层,冉芬芬便急忙的冲着好友挥了挥手快步出了电梯,不让苏曼君有询问的机会,自己这个好友只要是碰到关於自己的事情都异常的敏感,但也让从小便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冉芬芬感受到满满的关心,就像多了一个亲人。
一踏入企划部,冉芬芬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每个人的四周弥漫着。
她一如往常默默的走向自己的座位,将手上的提包放在一旁,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在椅背上,无力且漫长的一天就此开始。
没一会办公室里的低气压就像没存在过一样,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整理档案、传递文件、影印资料,就像她平常一样,做着这些日复一日,毫无成就感的工作。
直到快接近中午,冉芬芬刚去别的部门送完文件回来,便看到一群女同事围在一起兴奋的像是在讨论甚麽值得庆祝的事情,一些长得较有姿色的,更是争先恐後的拿起化妆包便冲往化妆室。
男性职员则都明显的带着愤恨和不甘心的心情,有些比较直接的,更是不屑的嘲笑那些费尽心思的女性职员。
冉芬芬不明所以,带着疑惑的心情,坐回位子上。
「我们部门今天要来一个新的协理,郑协理要退休了,来的那个新协理听说长的超帅的!更重要的是-听说他还未婚呢。」号称企划部之花的谢玲玲,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手上补妆的动作始终没有停过一边说着她得来的小道消息。
冉芬芬这时才终於明白,为什麽今天公司的气氛会这麽怪异了。
看向紧闭的协理室和拉下的百叶窗来看,新的协理应该就在里面了吧。
她耸了耸肩,反正这不关自己的事,无论新的协理是谁,对她这个小小的打杂妹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翻阅着桌上的档案,冉芬芬埋头继续她的工作,心中疑惑的解开,让她更加专注於手边的工作。
一会,协理室的门被打开了,郑协理的说笑声自头面传了出来。身材矮胖,面目委琐的郑协理身後跟着一道修长,体态适中的身影,随着协理走出办公室,不知看似是新协理的人影说了甚麽惹的郑协理又是一阵满意的长笑。
「喀、喀!」笑声过後,郑协理又刻意的咳了两声,试图吸引大家的注意,但显然所有人在这之前目光早已被他身後的那名年轻人给吸引了过去,除了还在埋头苦干的冉芬芬。
「各位企画部的同仁・・・」他话说的缓慢,眼神扫视着整间办公室,直到确定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才满意的继续说下去。。
这时冉芬芬也不得不放下手边的工作和所有人一样,「假装」专心的朝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郑协理看去。
谁知这一看可让她发傻了。
看到她终於注意到自己,貌似新协理的男子更暧昧的朝冉芬芬的方向眨了眨眼。
「啊~~他・・・他・・・在对我眨眼!!」站在她座位旁边的谢玲玲以为男子对着自己贬眼,一脸陶醉的沉浸在那个男子的笑容里。
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这边後,郑协理才满意的继续说道:「相信有些人已经知道我即将退休的事,虽然我也很不愿意,但是,未来的确是需要更多年轻新血的注入,和领导…」在郑协理高谈阔问了大概10分钟之後,他才满意的伸手指向了身旁的男子,说道:「因此就让我们热烈的欢迎企画部的新协理・・・陈子棋。」
始终在一旁面带微笑的陈子棋在郑协理的介绍下向前跨了两步,静待掌声结束。
「各位同仁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企划部协理,陈子棋,我想有很多人都对我有很多意见。没错,我就是大家所说的空降部队,但未来的日子里我会让那些对我有不满的人明白,我,绝对会让大家刮目相看的,谢谢大家。」说完陈子棋嘴角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便不再说话,偕同郑协理走出了办公室。
许多女性职员在他的笑容下早已被迷的魂不守舍,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空降部队,而男性职员都因为他狂妄的演说更是都露出一付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至於冉芬芬对於他刚刚的演说则是压根没听进半句,只是脸色发白,暗自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终於到了午餐时间,冉芬芬意志消沉的拨弄着餐盘里的咖哩饭,这让在一旁吃着同种食物的萧嫚君忍住想吐的慾望出声制止。
「够了!小姐,不要再搅了,你让我快要没有吃下去的欲望了。」她一脸嫌弃的看向眼前的咖哩饭,自己刚刚怎麽会觉得眼前这盘东西好吃呢?下次还是不要因为方便就和她点一样的餐点好了,她不禁想。
冉芬芬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眼前被搅的早已红白不分的东西,顿时让她的心情更是荡到了谷底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怎麽了?从刚才到现在你已经叹了不下十次大气了。」苏嫚君翻着白眼,放下手中的汤匙一边问道。
「嫚君・・・我完蛋了・・・」说完又是一声叹气。
苏嫚君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我可能会被开除。」
「什麽!!」苏嫚君忍不住大声叫嚷,也引来隔壁桌「关切」的眼神。
但她丝毫不在意的继续追问,「为什麽?你做了甚麽事情?」她的大嗓门引来更多人对她们深深的「注目」。
「你小声一点啦,都不是。」冉芬芬不好意思的瞄了眼四周示意她降低音量。
「都不是?那为什麽・・・?」
「嗯・・・就是昨天啊・・・」她将她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和今天早上那个男人成为部门上司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她全盘托出。
「嗯・・・所以说,你觉得那个男人会因为你昨天对他不礼貌和今天早上的事情而报复你?」苏曼君分析消化她刚刚所听到的故事。
「嗯嗯。」冉芬芬则是在一旁不住的点头表示正确。
「可是听你这样说,根本就是他先来招惹你的嘛,而且他又有甚麽资格对你呼来唤去的啊!」她义愤填膺的为冉芬芬抱不平,就只差没有挽起袖子拿起菜刀。
「以为他是你上司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个自大・・・」像是不够过瘾,她拿起桌上的汤匙用力的握紧就像是某种武器…
突然,一道男声插入她们的谈话,「这个位子有人坐吗?」陈子棋挂着一贯玩世不恭的笑容,手中拿着一盘和她们相同的菜色,神色随意地问道。
他的出现顿时让冉芬芬不知所措的赶紧用手将还在滔滔不绝的萧嫚君嘴巴给摀住,逼使她住口,暗暗希望刚才的话没有让他听见。
她的举动让萧嫚君不禁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和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男子。
「嗯・・・没。」冉芬芬闭上双眼,迫使自己不要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希望可以藉此摆脱尴尬。
得到同意後,陈子棋慢慢的拉开面对冉芬芬方向的座位,完全可以看清楚她脸上表情的位子。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吃饭的兴致。」仍旧一派的轻松笑容,陈子棋目光如炬的看向冉芬芬。
她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没有位子才凑巧坐在这里的,而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反正迟早都要面对。虽然不是绝佳的场所,但是有萧嫚君在,他应该还不至於敢对自己怎麽样,厘清了一切的立场对自己只有利没有弊之後,她也鼓起勇气看向他。
「陈协理,请问你有什麽话要对我说的吗?」冉芬芬语气随意的试探,神情戒备的看着他。
「你怎麽会觉得我是有事想说才坐这里的呢?」他拿起桌上的汤匙,故意在她面前舀起一口咖哩,表示他也只是来吃饭的。
而他的举动让冉芬芬更加不知所措的瞪着他,让她有一种被耍的感觉,而她并不喜欢那种感觉,更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
「我为早上的事,嗯…跟你道歉,我是因为赶时间所以…才会…那样…」她试着用最合理的理由对他解释道。她虽然很想故作潇洒的无视他,但现实原因逼使她不得不选择另一种对自己比较无害的方法来化解和他的「误会」。
他一脸感兴趣的听着,手边进食的动作却也没停过。「下班後有空吗?」他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後问道。
「所以…啊?」正在绞尽脑汁想掰出一些比较正当理由希望能搪塞他的冉芬芬听到他的问题登时呆愣了下,随即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餐,我知道一间不错的泰国餐厅。」说完他吃下盘中最後一口咖哩,放下手中的汤匙後默默拿起纸巾慢慢的擦拭起嘴角。
「如何?」他反问仍处於迷惑状态的冉芬芬。
一直在一边旁观的萧君嫚看到好友发傻的脸,偷偷的在桌下踢了好友一脚。
这一脚让冉芬芬从短暂的迷惑中清醒,偷偷的用於余光瞟了眼陈子棋,发现他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不明白他对自己到底有什麽企图,她明白自己并不什麽会让人一见锺情的大美女,对他的态度更是恶劣到一个不行。还是说这是他报复的一种手法?她在脑中飞快的猜想着许多可能。
「你想要怎麽样?」她选择不直接回答,虽然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答应。
「监於我昨天救了你一命,所以我觉得你应该陪我吃顿晚饭。」他霸道的回答她的疑问。
虽然他的理由让她无法认同但是却又是事实,他的确是救了自己一命。
迫於现实她无法直接的拒绝只能委婉的回绝道:「但是我跟你并不熟,而且你又是我的上司,所以跟你吃饭我觉得不太恰当。」现在自己坐在这里跟他一起吃饭说话,就已经让同部门的女同事用杀人的眼光盯着自己了,何况还是跟他单独吃饭!
听到她的回答他只是更加无赖的回应:「这是我们第三次说话,一回生,二回熟,我想我们对彼此都有一定的认识了。」
听到他单方面的自我感觉良好,让她对於他的自大无理又有跟进一步的认识,原来人的厚脸皮是可以匹美城墙的,她第一次见识到
见他仍旧不死心,冉芬芬只能拿出杀手鐧说道:「我有男朋友了。」希望他知难而退。
「我知道你没有。」谁知他马上拆穿她的谎言,笃定的说道。
看到他一脸自信认定的神情,让冉芬芬的脸立刻唰上一片潮红,气极败坏的瞪着他,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上司,她一定马上让他有一顿难忘的午餐时光,她发誓。离她失去理智就只差那麽一点,她就会让想像变成现实。
冉芬芬试着维持冷静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你是因为我对你的态度而不甘心才这样耍我,那我可以道歉,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我,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那样做并不值得,她需要这份工作。
「耍弄?你?」她先是疑惑的皱眉,想了一会後他更是不解的用手撑起下巴思考了起来。「你怎麽会这麽认为?」他疑惑的问道,像是真的不明白。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看他的眼神似乎还真的像是无法了解,像他这种惯性自大﹑傲慢,又自我中心的人冉芬芬觉得,似乎再怎麽解释也无法让他了解,纵使自己有一堆的理由。
像是感应到她的无奈,始终在一边旁观的萧嫚君意识到,是时候该出面帮帮陷入窘境的朋友了。於是她清了清喉咙说道:「这位先生,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连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不太喜欢你那不可一世的态度,而我呢,刚好是芬芬的死党,我了解她,所以我想她和我的观感应该是一样的,那就是对你,没有好感。」说完她更是微微仰起下巴,眼神犀利的斜睨着陈子棋。
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对自己说着一大串批评的女人,当然也没有兴趣认识她,对於她的任何批评,更是没有任何听的必要,因此对於这个突然跳出来的女人,陈子棋更是连看也不看一眼。
陈子棋的无视更无疑的惹恼了萧嫚君,就算他是芬芬的上司,是她绝对惹不起的人,但被他无视却是让她无法忍受。
就在她准备豁出去教训一下这个不可一世的自大狂时,身旁一道更快的人影,迅速的拿起桌上的水杯,杯子里的水便如瀑布般的从陈子棋的头顶上流泄而下。
她的举动让一旁的萧嫚君吃惊的看傻了眼,深深的为好友的举动捏了一把冷汗。
「我想就你刚刚的问题,我的好朋友应该给了你我的回答,也请你以後不要动不动的就和我装熟,就算你是我的上司也请你放尊重一点。」说完冉芬芬拿起餐盘,无视四周异样的眼光,拉开座椅,不疾不徐的就朝门口方向走去。
离开前萧嫚君还幸灾乐祸的对他说道:「我想你是没戏唱了,自大狂!!」说完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便拿着餐盘跟了上去,留下还一脸错愕的陈子棋。
一会,坐在离他不远处座位上的谢玲玲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快速的翻找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条绣边蕾丝的手帕,鼓起勇气朝他走去。
「陈协理,我是和你同一个部门的谢玲玲,我都看到刚才芬芬对你做的一切了,她真的是太过分了。」她语气愤慨说着,一边殷勤的拿着手帕替他擦拭身上的水滴。
刚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的陈子棋根本没心情理会一脸讨好的谢玲玲,任由她拿着一条品味极差的手帕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的擦拭。
他仍旧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对於女人,他一向是手到擒来,鲜少失误,至於像冉芬芬这种生活在贫穷环境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看到他的身分和财产便像飞蛾扑火般自动的送上门来,更从来不需要真的去讨好她们,却没想到自己会她被如此对待。
他想不透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的灵光一闪,看向身边一脸献媚的女人,「你和冉芬芬很熟吗?」
「是阿,我的位子就在她隔壁,跟她很熟,算好朋友。」她马上回答,不愿放弃任何一丝能讨好他的机会,就算她说的不完全是实话。
「那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他露出一贯帅气的笑容。
早已被他迷惑住的谢玲玲因为他的笑容更是不停的点头应好,无论他的要求是什麽。
说完,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让人发麻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