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拍摄DAY6>
今天的黄景瑜十分郁闷。
从昨夜开始,洲洲就没与他正经地聊过天,这对景瑜来说是莫大的煎熬。因为昨天编剧托他写网路剧的片尾曲,导致他整晚缩在房间一角废寝忘食的赶工,若不是景瑜提醒他恐怕会连晚饭也忘了吃。
这小子,怎麽老教人担心呢。
唉…谁叫我家洲洲是个才子呢,人人都要靠他。
他斜靠在墙角,凝视着坐在桌前认真写曲的洲洲,见他眉眼专注,时而拿笔戳着下巴、时而微微蹙眉的模样,让他不禁莞尔一笑。
“啊呀…累死我啦…”终於大功告成,许魏洲想起身伸个懒腰,却瞥见景瑜盯着他笑得一脸猥琐。“黄景瑜,你瞅啥呢?”
“没,没事啊…就想问问你要出去吃早餐了没有。”景瑜心虚答道。
“我今天不和你们一块儿吃了,我得赶到编剧那儿交稿呢,你跟枫稳他俩吃吧。今天早上没排我的戏,我应该不会过去片场。”语毕,洲洲一阵旋风似的拿着稿件带上门走了,留下景瑜在原地一脸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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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洲踏着轻松愉快的步伐来到编剧的办公室,脑子里盘算着这份差务搞定了之後该做什麽。忽然想到稍早前盯着自己瞧的黄景瑜,心想对方该不会是寂寞了吧,毕竟他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主动找景瑜说话了。
那好,今天剧组如果早点收工,就买点宵夜回去让大夥一起吃吧,顺便把枫稳他们也叫上,因为他发现景瑜跟他们的关系近来变好了不少,倒也是件值得庆祝的美事。
洲洲在心底苦笑,他以前还会觉得景瑜一个大男人整天像麦芽糖似的黏着他怪烦人的,什麽时候开始自己竟也会因没跟对方说到话而心生愧疚了呢?
“叩叩。”
“直接进来吧。”编剧正坐在办公桌前审阅资料,桌上的文件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丘。“喔?这麽早就来啦?”
“嗯,曲子写好了,若有不适合的地方请别吝啬告诉我,我会再改的。”洲洲乖巧的递出稿子,礼貌的微微鞠躬。
“我天,这麽快就好了?不是说周末再给我就行了吗?”编剧又惊又喜,拿着曲子给一旁的音乐指导老师过目。老师试弹了一回,又跟编剧讨论了一回,最後得出这样的结论:“基本上定稿了,无须再做修改。对了,你最近不是感冒了,状况还好吗?”
听到“定稿”二字,洲洲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是,今天好很多了。”说也奇怪,前天跟景瑜拍完戏之後,喉咙的疼痛竟奇蹟般地减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病菌全跑到景瑜那儿的缘故。
“喉咙还行吗?能发声吗?”
“啊,是,很正常。”为什麽问这个?洲洲纳闷。
“那真是太好了!填词的老师下午会把歌词填上去,最快今晚就能试录音。”
“啊?这麽快?”洲洲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说不用赶的吗?怎麽突然…那麽讲求效率啊?
“不用担心,我委托的填词家是专业的,只要瞧上一眼就能写出千百种词来。”
洲洲无语。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啊……
晚上不知会录到多晚呢,看来计画是泡汤了。
黄景瑜那二货会傻傻地等我回去才睡觉吗?
“其实片头跟片尾应该要在开拍前就定案,只是苦於没有合适的人能帮忙,才一直拖到现在。昨天想说让你试试,不愿给你压力,才告诉你慢慢来的。”编剧解释着。
洲洲点点头,眼睛虽是盯着编剧,但心思全跑到另一个人身上转呀转。
“想不到剧组里出了这麽一个人才。哎,许魏洲,不是我刻意夸你,但你真的太有才华了。这才一个晚上,就写出了合我心意的作品,你啊就是太晚被发掘了…”编剧霹雳啪啦的夸了一大串,还拉着音乐老师在一旁点头称是,洲洲只能搔着头,不好意思地频频道谢。
“啧,你看你跟黄景瑜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多配啊……”编剧陶醉地道。
“那,那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洲洲赶在对方又开始胡说八道之前火速离开现场。
走出门外,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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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正午时分洲洲才回到片场来,景瑜本想上前搭话,看洲洲绷着一张脸,又不敢去打扰,只能远远观望着。结果拍没几场戏,洲洲就被几个工作人员带走了,景瑜连话都来不及和他说上几句呢。
於是下午的拍摄都变成个人镜头,少了洲洲变得多无聊啊。
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趁着拍戏的空档赶紧找了「军师」林枫松。
“枫松,我看洲洲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喔。”
“喔什麽喔?我问你话呢!”
“你你你刚刚说的哪是问句啊?”
“你听不出来?我是问你该怎麽办呢!”
“有什麽大不了的?也许是因为曲写得不好被退件了吧,改一改就没事了。”
“呸呸呸,他怎麽可能写得不好?他可是我家宝贝洲洲!”
“哎哎哎,怎麽大白天的就在吵架呢?”陈稳看见两人在大声嚷嚷,赶忙过来作势劝架,其实是来凑热闹。
“没有吵架!我们平常说话就是这样子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反驳,吓得陈稳连忙後退一步。
两人没理他,又再回到原先的话题上。
“不然你说,是什麽原因?”
“我担心是不是前面的招数没奏效…感觉他对我就是没意思,才会一整天不搭理我。”景瑜面色哀怨沉重,像在商讨国家大事。
枫松心里嘀咕难不成你是小学生啊…人家一天不搭理你会死不成……正想着,陈稳插话道:“在说谁呐?哪家姑娘抵抗的了景瑜大哥的魅力啊?”
“还能有谁?就是你洲洲哥呗。”话音刚落,枫松便惊觉自己说溜了嘴。他僵硬地转过头,正好对上景瑜那双杀气腾腾的眼,顿感汗毛直竖。
“操…我没听错吧…你,你是说景瑜哥喜欢…!?”陈稳瞠目结舌,手里拿着的冰棒差点儿没摔飞出去。
景瑜凶狠地瞪了枫松片刻,最後无奈地叹了口气:“都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啥好隐瞒的了。”
“等等等等,我还没搞清楚呢,是认真的吗?啥时候开始的?洲洲哥知道了吗?”陈稳还处於懵逼状态,抓着枫松的手臂直晃。
“你呀问题能不能别那麽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改天再慢慢告诉你。”
“还有你大冬天的吃什麽冰啊?”
“是那边一个姊姊给我买的…”陈稳还未说完,手中的冰棒就被林枫松一把抢了去;不是扔掉,而是塞进自己嘴里。“有时间吃还不如来帮忙想想办法。”
“我…”陈稳无言以对。
“啊!我想到了!”景瑜突然拍桌大喊,“陈稳你跟洲洲的交情不也挺好的吗?不如交给你来旁敲侧击,每段恋爱都要有几个助攻嘛。”
陈稳还在为失去的冰棒默哀,就接收到了这个天打雷劈的消息:“我!?但我不知道该怎麽…”
“你先想办法帮我探听洲洲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没有再问他接不接受超越性别的爱情,如果接受呢就问问他对我的感觉怎麽样,如果是正面的那就…”
“等一等!你说太快了!”
“那我再说一遍,你要不要抄下来?”
三人七嘴八舌了一番,陈稳好不容易弄懂任务,休息时间也结束了。他们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开工前林枫松叫住了景瑜。
“景瑜大哥,考虑了很久我觉得还是得说。感情这事,终究还是得靠自己,你若想要,就得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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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洲来到了录音室。偌大的空间,专业的配备……敬佩感油然而生。
不过最值得敬佩的,还是作词的老师吧。编剧所言不假,词果真在一下午就定稿,仔细一读,歌词还与原着内主角的心声颇为契合。
背景音乐尚未处理好,所以今日来只是试唱,洲洲因此得空能坐下来好好端详歌词。
曲名是慢慢走,是一首忧伤的抒情慢歌,他看着看着,心中一边哼着旋律,当他发现纸面出现几滴晕开的水珠,才发现自己竟哭了。
也许是自己写的曲太过伤感,抑或是歌词太触动人心,又或者两者皆是。
歌词是以白洛因,也就是许魏洲饰演的角色的视角下去描写,充分显现出白洛因面对顾海浓厚深沉的爱时,心境的转变。从最初的抗拒、妥协,在到面对离别时撕心裂肺的疼痛。明明不是白洛因,却像被他附身一样,洲洲彷佛感受到了歌词里头传递出的纠结与悲愁。
好像,真的太像了。
他不禁想起自己,接着,思路自然而然地连接到黄景瑜。
就像白洛因,其实我真的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啊。经常感到孤独,於是朋友就成为了我仅有的一切。当然,信任过了头就是遭到背叛。
一直以来,我总以乐观的态度面对一切,在人们的印象中是个有点顽皮又爱笑的少年。但,有谁能够看见我笑容背後隐藏的无奈呢?有谁能听见我隐藏在笑声中的叹息呢?
黄景瑜可以。
不知道为什麽,或者从什麽时候开始,他的心已渐渐依赖上黄景瑜。表面上仍是个独立的人,景瑜靠近时还会厌烦的把对方赶走,但他清楚当自己有难时,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有苦恼时,也会第一个想找他倾诉。对他而言,景瑜不单单只是朋友,而是亲密的家人,稳固的依靠。
也因为景瑜能带给他安全感,让他变得比以前更勇敢了。
就像歌词里写的一样:
“你拉起我曾犹豫不决的手”
“向前慢慢走”
“一起慢慢走”
我想是因为知道你会在背後默默支持、保护着我,我才有勇气和力气向前走的吧。
莫名想起了之前编剧在车上同他说过的话。不静下心来想想还没发现,景瑜的好似乎真的只给自己一个人……
不管是日常生活的贴心举动,还是生病感冒时的细心呵护。景瑜的耐心,好像只有在他身上才是用不完的。
想到这里,洲洲猛地甩了甩头,轻笑了一声。他就是因为平常听了太多编剧的鬼话,才导致现在涌升出如此奇怪的念头。
抬手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心中纳闷着今天怎麽这麽多愁善感呢。
“许魏洲,看完了吗?来试音吧。”
“喔,好的。”
一时涌上太多的情绪要整理,洲洲决定还是把心思好好放在工作上,才能早点儿回宿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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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归啦!!
为了调整作品进度於是做了些修改~大家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