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麽了,从没做过膳房里的活儿是吗?怎频频出状况呢?」
大婶一时心焦,菜都还未来得及搁下便跪了下来。「福晋恕罪,奴婢稍後会小心的。」
「谁让你来的,是贝勒爷吗?一个有身子的老女人在这儿碍手碍脚,真惹人厌。」
那大婶被辱骂,自是吓得手里的盘子不慎滑了,溢洒了些许汤汁出来。
小玉儿见状,简直厌恶透顶。一见有身子的女人,就觉得这些女人根本是在笑话她没能生养孩子。她愈发恼怒,一脚踢翻了大婶手里所端着的白瓷盘。
正巧,多尔衮随皇太极与哲哲缓行至殿内,正巡视庆生宴现场的陈置状态,却为小玉儿嚣张跋扈的情状给震慑住了。
这厢小玉儿不知皇太极与哲哲已人在一隅,竟厉声地对着跪於跟前的大婶道:「别以为你有了身子我就不敢发落你,告诉你,有了身子做错事儿,照样严惩不贷。义顺公主怀东莪的时候,要不是贱人沈沉璧从中作梗,我早把她母女俩给弄死了,你一个东莪的乳娘,我还会放在眼里嘛?」
大婶闻言简直吓得魂不附体,不住地磕头求饶道:「奴婢知罪,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哪。奴婢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见她磕头求饶状,小玉儿愈发恼恨,竟口无遮拦,说出苛薄狂妄之语来:「你们这些有身子的,活该一个个都得死。只要不顺我意、不被我所允许诞下的孩子,你们是一个也别想活。」
忽然,殿堂之上传来一威武英扬,声若洪钟的喝斥:「大胆!」
小玉儿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见是皇太极、哲哲与多尔衮一行人。
皇太极大步地迈向小玉儿。
小玉儿见是他来,已然吓得整个人都獃住了。
「本汗原以为你是个约婉高贵的蒙古格格,未料你竟如此蛇蠍心肠,真令本汗大失所望。」
「大汗,」小玉儿跪了下来,「请听臣女解释……」
「还有什麽好解释的,方才你自个儿所说的话已再清楚不过了。没想到,你竟狠毒至此,竟连自个儿夫君的孩儿也想陷害,若真让你当上额娘,还不知你的孩儿经你长时耳濡目染会变得如何。」
「大汗……」小玉儿欲再求饶。
皇太极不愿再听,遂喊道:「多尔衮……」
多尔衮恭谨迅即地上前,「大汗可有何吩咐?」
皇太极暗叹了口气,说道:「本汗对不住你,竟指了这样一个毒妇与你做嫡福晋。即便身为贵族,有了过犯亦不得宽贷,然看在舒妃面上,且小玉儿亦出身蒙古,本汗便要你将之软禁於你贝勒府邸,非诏不得赦出。可听明白了?」
「是,臣弟明白。」
皇太极下令道:「来人哪,将小玉福晋给带回十四贝勒府。」
一旁诸名内监应声地道:「是。」便一番动作,将小玉儿给押起带走。
「请大汗饶了小玉儿,大汗、大汗──」小玉儿嘶吼。
皇太极恼厌至极,遂拂袖大步地离开殿堂。
哲哲上前,对多尔衮道:「大汗终是知道小玉儿的品性,虽有点儿迟,但总算替你治伏了她。」她拍拍多尔衮的臂膀,叹息地离去。
多尔衮目光深沉,往小玉儿被带走的方向看了看,心中不住想着,所有事情的乱源,终归是制住了。
小玉儿为皇太极软禁於十四贝勒府邸一事,不久之後即为舒妃所知晓。为免小玉儿所做恶事迁连,影响自己於宫中地位,她便遣人至十四贝勒府邸看住小玉儿,深怕她再多做恶事,要她好自为之,就在府邸里头好好地反省思过。
◆◇◆◇◆
小玉儿衣装简素,待在房里头,一脸意兴阑珊。无所事事的她,獃望着桌上小瓷盆里悠游於绿水草间的小鱼儿,人、鱼形成鲜明对比。
一旁的铜制更漏,是她每每熬度漫漫寂寥长夜时的唯一陪伴,虽有细微声音,却毫无温度可言。每一夜里揽镜自照,更显人比芳花寂。
面对眼前被人所送来的食物,小玉儿根本毫无心思进食,只搁在一旁任由它凉了。她汨汨地流着眼泪,似乎弄懂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儿。
是时,多尔衮至,房外府婢为他开门。他入内,见小玉儿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獃獃地坐着。
小玉儿知是他来,遂缓缓地转身,泪眼婆娑地对他道:「臣妾被禁了这麽许久,贝勒爷是头一回来探臣妾。臣妾该高兴吗,高兴贝勒爷还记着臣妾?」
他并未回覆她的问话,只道:「本贝勒与你可有冤仇,你为何,要伤害本贝勒这麽多孩子?」
「我再怎麽伤害贝勒爷的孩儿,也未曾想过要真正伤害您……」
「本贝勒能坐视你伤害我嘛?本贝勒知道,你是故意掀风鼓浪、惹事生非,可你听清楚了,就算我的孩儿、我身边的妻妾皆为你所害,咱们之间也不可能。」
「为什麽?」这话她问得揪心。
「因为,咱们根本不适合,本贝勒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她恍然地笑了,笑中带着心碎的泪水。「臣妾知道了,雅图公主诞辰宴上的所有一切皆乃贝勒爷所设计。是吗?」
闻言,他并未正面回答,只道:「本贝勒乃一堂堂贝勒爷,绝不可能让你如此在府邸里头为所欲为。彤雀助纣为虐,本贝勒罚她数十板子便算是惩罚了。」
「果真,一切都是您……」她低喃。
他话未说完,便续道:「更何况,你还三番两次将心眼儿动至沉璧身上,本贝勒实无法坐视不管。别怨我,本贝勒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他心想,若将来欲成一治国者,治不了自己的妻子岂不太无能了。
倾心倾情所爱之人,最後却设计了自己,小玉儿知情以後简直情何以堪。她抹了抹泪水,倔强地痴笑道:「臣妾乏了,想歇了,请恕臣妾不欲再陪贝勒爷说话。」
他点头,「你便待着,好好地闭门思过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见他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她十分绝望痛苦,心里不住地呐喊道:「我凤于誓言,定要反击报复。多尔衮,你禁得了我的人、禁不了我的心,要嘛你便杀了我,不然我定要破坏你与沈沉璧之间的感情。我就是宁愿一死,也绝不称你多尔衮与沈沉璧双宿双栖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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