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2月20日——
今天,是我转学的第一天,开启了不一样的高中生活。虽然在原本的学校相处了一学期,有了感情,但是有些事发生的突然也无可奈何。
很庆幸的是,在新的环境,大家看似都很好相处,之间也没有代沟,想必,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高中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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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悲是在明明两情相悦,却永远不能在一起……』
『……你从来不会了解我的感受!你明明只要一开口……就可以解决这一切不是吗?』
『……救……救救我……拜托……拜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麽……
那是什麽……
啊啊……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好模糊……好模糊……
强烈的光线深深刺入眼睛里,宛如可以灼烧她的眼似的,令她不得不睁开双眸,细长的睫毛眨了眨,微微颤抖着。
她下意识蹙了蹙柳眉,随後有些吃力地将自己身子撑了一半,睡眼惺忪地看了四周,旁边的阳光从窗帘照射了进来,甚是刺眼。
良久,她意识微微清醒,看清自己待的地方,才明白——原来她在医院。在有些茫然之中,看见自己床的边缘趴着一名男性,当她纳闷地想叫醒他,问着他为什麽在她旁边的时候——
名字……
对,名字……咦……怪了……
我的名字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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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如逝的时间,光线洒落在床头边的女孩侧脸上,苍白无色的皮肤在照射之下,显得几分骇人,两瓣好看的唇瓣抿着,意外之下竟有几分润红,与前者相差甚远。她静闭着眼睛,精致挺立的五官艳丽的像是洋娃娃般,一动也不动,毫无人敢干扰她的休憩,只能屏息地看着这幕动人的画面。
幽黑的睫毛抖动之後,深邃的瞳孔探出世外,一切都如此令人惊艳。
她神色淡漠的在床上发呆,静静等待着床边的男生苏醒过来并且告诉她一切的事故。这之中,她也就只能看着窗外跟着天空对着眼罢。
天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灼人,但她有意无意地闪躲,不受控制的反射性动作,明显告诉她,她并不喜欢阳光。
她慢悠悠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关节,试着打发时间,随後……
「……唔……」眼看他缓缓地清醒,意识有些茫然,顷刻,对上她的双眼,他深色的眸子清澈无比,在这之中映出了不可置信,再来是眨了眨几秒,他震撼一下,下秒紧紧握住她的双手,道:「你终於醒了!」他开心地笑了一下,刹时,她陷入沉默……
她静静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一切状况,也不晓得自己是否要跟他说明一切。
她总觉得……脑袋思考变很慢,尽管现在在一个陌生环境,可她却彷佛没有任何知觉……身心麻木,毫无感触。
「……我……昏迷很久吗?」
啊……声音好难听啊,好沙哑。看来,她应是昏睡了很久。
「……嗯……很久……具体时间我也不大清楚,但……我真的很担心你。」说到昏迷,他眼神不禁有些黯淡,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堪回想的事情。
她抿了抿嘴,他眼中流露出担心的眼神,原本对他有几分警觉心,也因此卸下。尽管如此,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像是他为什麽感觉……
她不语,在脑海中迅速地想了几个问题,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很自责吗?」他先是惊讶地看她一眼,随後诧异地问她:「你……」他一脸难以置信,宛如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外,她看不透他想在什麽,过会儿,他脸上的紧绷才缓缓松懈下来,露出甚些腼腆的笑容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会再问我有关於我的问题。」
她纳闷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的问题是一题又一题的飞过去。
难不成,之前的她是跟他吵过架?
来不及她思考完,他又紧接下去,打断了她的思绪,「罢了,说自责……终究也是我的责任,如果我当初……没有带你出去就好……」他眼中闪过受伤的苦楚,似乎觉得她会出意外是他的责任,她沉了一下脸,又起唇说:「但……我得救了不是吗?」
闻言,对方激动无比,口气也一时坚决了起来,「话不是这样说!如果我没有带你去,那你就可以免於这场意外!如果我在早一点发现,也许你也不会这样子!如果我反应再够快一点……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我……该有多好……」他紧握着拳头,头发掩盖着他复杂的神情,身体颤抖着,对於这一切的发生,只能用後悔莫及来形容。
她在一旁看着他,无法理解他的愤怒,也只能闭着双唇凝视着他,如果正确来讲,应该说……没有任何感触。
待了几秒,她用着平稳的语调,脸上却困窘说着,「这不是你的错。」双眸紧咬着他的俊脸,但却没有任何头绪,看着他试着想要知道些什麽,一切依旧只是无济於事。
待到他心情甚些平静,他才带着有些抱歉的笑容,彷佛对刚刚的失态感到羞愧,「……哈,真是对不起。对了,你已经很久都没吃饭,想吃什麽,我帮你买。」语毕,他莞尔一笑,站起身子,等待着她的回覆。
她想了片刻,才轻声道:「都可以,你想买什麽就买什麽吧。」正当她想要试着微笑的时候,顿时……脸色僵硬在那边……
为什麽……为什麽——
我笑不出来?
「怎麽了吗?弥织?」看着她不寻常的神情,身体僵立在那边,一脸担心地凑了过来,疑问着。
……弥织……那应该就是她的名字了……没印象……果真……对於失去记忆的她,找回自己的记忆可以说是难上加难,现在不管是什麽线索,都无法想出一丁点的记忆,甚至是熟悉感。
「不……没事。」她挥挥手,表示说她还可以。
——开始有点不安。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怀疑的,连家、亲朋好友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想不起来,如果不有一个人依靠……对於未来根本就是「不可能」三个字。没有事情的刺激,又怎麽可能找回记忆?
凝视她片刻,他道:「看起来你不像是没事。弥织,我说过的,身为你的男友,你应该要多依靠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扛下责任。」他逼视着她,面对他又是担心又是斥责,她咬紧了下唇,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悄悄地看着他的脸庞,照朔在光下他身旁宛如有着星星那般耀眼的光芒,俄顷间,她误以为那是她心头上紧紧锁着的谜,宛如一戳破,一切的谜都就此揭晓。不由自主地伸出左手,碰触了他的手臂。他垂下的眼眸,顿然抬起,掩盖在头发下的瞳孔,一时之下一清二楚。而她还未整理好的情绪,心乱如麻。
见她的犹豫不决,不明白她的举动,他沉黯痛楚地问着:「难道……我就这麽不可信任吗?」声音沙哑浑厚,她心一怔动,顿时僵立在那边。
「不是的!」下意识,她惴惴不安地反驳着,话一落下,时间彷佛停止转动,两人凝重的气氛凝结成霜,粉唇一张一合,她哑然失声。
下一秒,她眉愁不展,一副欲言又止,心中就犹如一个天使一个恶魔,两般的拔河,在这时候……竟要她择一,她根本还没有整理好一切思绪……
「其实……我……」她说话口吃,之前的镇定与冷静弹指间消逝,面对她关键的问题,她心里晓得……
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并非羞耻,只是不明白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心中彷佛悬着沉甸甸的大石头,在空中摇摆不定,不知什麽时候才能放下。
她面容难色,眼神飘泊不定,在这僵硬的空气,只听见时间的滴答声,然而对方先划破了宁静,出了金口:「你已经没有以前的记忆,对吧?」闻言,她原先低着的头,迅速地抬起,双眼睁得大大的,大惑不解地看着他。
「……你、你什麽时候……发现的?」孱弱的声音从她口中飘出,即使她努力想让自己镇定,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早就出卖她。
「倘若我不发现,你就要隐瞒我一辈子吗?」他声音具有磁性,可低沉的感觉更加深了他身边散发出黑色氛围的气氛,他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在他眼中映出了床边女孩面色惨白,娇小的身躯胆怯地颤抖,他心中暗叹,不晓得自己上辈子欠她什麽,如今想对她发个脾气都不忍心。
「……唉……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他放轻音调,声音又如往常天籁,他不再摆之前的架子,反而安抚着她,道:「我不希望你再发生什麽事情,所以,以後不管怎麽样,都跟我讲好吗?」
「……好,我答应你。」她声音颤栗,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他望着她许久,随後扭了头,轻道:「有任何问题,尽管问我吧。」语毕,在病房里就只剩两人交谈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