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那是搭配不上的形容词,没有音乐是其次,那个场地也非是展示双方所学的绝佳地点,事实上,他们双方也非是学舞出身。
是指华丽的步法吗?使用中短型和近身型武器的那两个人,的确是需要闪避攻击,制造攻击机会,然後,准确的击杀。
枪枝,已经是他们出任务必备的第二把武器,从有申请填补子弹的事实来看,他们并非从来不使用枪枝做为武器。
舞蹈吗?黑手党的世界,任务的内容,被要求达成的结果…
一切都像是一场演出,所以──
当我立於这舞台时,请你当我的舞伴/骸云
牵手,十指紧扣,分离,牵绊失去。
曾是有听闻过有人用舞蹈形容这场杀戮,但,事实上,有幸欣赏舞蹈的人应该都不复存在,但能当八挂茶余饭後的话题却无法阻止它在口耳中流转。
重击,倒地,断气。
那是众生最後平等要接受的结局,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嘴上的忏悔,被食指指着和被迫听入耳的怒骂,他们解为称赞,又或是弱者的叫嚣。
「在骂你呢,恶魔。」
「是啊,多美好的形容词,比起你用来替代叫我名词的名词好得多。」
「彼此,似乎你也没用过非常有含义的名字替代情人间的称谓。」
停下,在吵杂中吵嘴是浪费时间精力,要在众多的合声中补捉他的音调就算不是件难事,但对方似乎不喜欢这样做,因为他向来能有更好的选择。
这是他们来此的目的,歼灭任务,但他们视为另类的战门游戏,用屍体数量当作筹码,胜者的条件不需多说。
然後踏出步伐,在人群中穿梭,独舞。
※※※
枪响的没有规律,只能说是吵耳算不上是乐章。
但他们乐此不彼,在没能知道乐谱的及兴演奏中起舞,舞向声音的发源,然後,关上,用强迫的方式。
听,枪声里,开始上奏第二部乐章。
由人的喉咙里所发出的单音呜咽,没有排练没有套招,几乎一同个声节,差在高低音不同。
倒下的人已经失去在舞台上的资格,收起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巡视,下个目标,流畅的动作连着喷洒而出的血迹都像是表演的部份。
但这终究不是给人欣赏的演出,它的门票向来很贵,而且是强迫收取双倍的演出价码。
双倍,双人,所以合奏展现默契。
分头击杀的人却能在同时刻让第二乐章合声──
一个踏步,挥击的力道轨度已经决定,所以有空挡存在,所以他们的视线飘移,而後交会。
是因对手的不成材还是自己太过自信,理由不是重点。
是想确认搭挡的安危还是想取笑他的狼狈?反正他们彼此从来不肯先示弱说爱,答案无从考核。
收回视线,那张脸孔没有必要因沉迷而久视,要看时间多的是。
收回感情,也许在对视中流漏出的情感不需要分享给外人,所以默视,冰冷的眼神连哀悯都嫌多余。
再度,关上一处制造不协调音的开关。
※※※
急,宣闹,脚步声,外人闯入。
他们同时回到包围的中心,背靠背,审视对方的援军。
「人真是愈来愈多了呢。」
「连着你一起咬杀好了,群聚真是让人觉得厌烦。」
「所以就结束吧,这应该是最後了。」
他们立於包围的中心,背靠着对方的背。
情势,是四面楚歌,或解为背水一战,但他们却似乐在其中。
一反背靠着背的情势,转身,在同时之间──
其结果反而变成他们对视,然後背着着大批敌人,不合理。
「早点结束吧,看来这是最後一批的援军了。」
「先说你可别扯我後腿。」
他们抽起对方枪套里的枪,上镗,击发。
扣下版机不需要过多累缀的动作,他们空下来的左手紧扣,同时向右跨出一步,此刻,两人也加入了不协调音的演奏。
是攻击是掩护,他们枪杀的是瞄准对方的敌人,他们背对着庞大的危险。
如果说牵着的手是他们的防线,似乎过於薄弱,却又十分坚强。
顺着对方的力道牵引──自身的危险由对方审视,并引导出避开的方式,如同舞步般华丽。
『是靠着墙才省事吧?』总会有人对他们的战斗方法提出建言,又或只是提出不解而堆积而成的疑问。
『不过呢,那像是被逼迫的弱者,躲在角落像是鼠辈般的感觉。』
因为,背靠着背,才感觉到真实。
以墙做为掩护,就少了双人同行的意义。
所以同行,他们的默契在私下战门中培养,而後在舞台上绽放出它的成效。
用全身的感官去实行对方的牵引,全神贯注的去引导对方的步调,相互成为对方的後盾,在此同时,击杀对方的敌人。
※※※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满室的血腥浓得化不开,另人作恶。
最先他是已经习惯,而他些许的皱眉。
於是杀戮结束後,他向来会把他拥入坏中,遮避视线分散注意改变味道,然後终究成了习惯。
眼睛的数字转变成一,片片樱花落下,算是终幕的加演,观众只有台上的演员。
顺着单方向的强制力道,他似乎是有意拉扯他到平冲失去,只是成功机率极低,但还是能收到想要的成效。
他搂着他靠上了墙,不在意场地的清洁性,反正早染满血腥,所以他们随遇而安。
清点,屍体的数量悠关於任务的完成性,约略大概有个数字成形後,任务就不再是重点。
温存,此刻牵着手的感觉不同於方才,隔着皮革的掌上触感一反方才,现在是对方温热的手掌真实的传递温度,一高一低。
「无聊的品味……」
他的视线注意被扔在一旁的皮手套,那造成十指交缠微妙性差异的主因,同着可称为战果的屍块成堆的变成不需在意的背景。
他微笑,对於他的抱怨他解为别扭,然後搂紧。
「打从一开始我就这样穿着啦,有什麽问题吗?」
「因为很冰冷。」
「现在也是吗?」
他反问,他的不满是应该在搂抱的温度消失,所以他知道这不过是嘴上说说的抱怨。
运动过後总是体温高升,炙热,能连想到的记忆称不上是羞怯,更多是含带恼羞成怒。
「不走?」
「多留一下嘛…难得这里都变成这麽有情趣的地方了。」
「只是再次证实你的品味真的不是一般的差,还有……随时随地发情。」
「染了血的樱花不是更美吗?虽然,比不上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吸了你血的樱花那般美丽。」
话题吵嘴至此是结束,虽是被迫终止。
向来是同一个理由,对於他身上留有别人的痕迹,不满。
不可避免的是身上沾满的罪孽,血沾染上衣服像是无言的伽锁,纵使那些痕迹连温度都不曾留下,但他却不高兴。
互脱下对方的衣服,然後交缠。
也许血腥味真的正他们的催情剂,嚷着抱怨的意见和声音都已经消失,相拥,反正也只是单纯顺着情绪而走。
※※※
「这是第几次?」
「这种次数很难算的,最多估算一个礼拜的平均…啊,好啦,不闹了。」
偏移的话题在冰冷的金属触感中逼迫转回,他回答那个问题,清楚明白的。
「三次,如果连同实体化都算是联手的次数的话。」
「是吗……比想像中的少。」
「你不记得?」
「因为平常,都在一起。」
他的答案让对方感到满意且甜蜜,他不会记太无关的事,与其算在一起的次数,他反而清楚分开的时间总长度。
「果然…还是只有恭弥最适合当我六道骸的舞伴。」
「少往你脸上贴金了。」
纵使他们有着绝佳的默契,却不常同台演出。
纵使不常同台演出,默契依旧完美,然後收得平静的结束──
未曾能有观众留下,并给予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