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蚀入骨头的痛又回来了,孔雀呜咽着,背上的汗毛全站了起来。
「没事的。」
上几次光线不好没注意到,仔细一看背上布满疤痕,痕迹细长且平整,是鞭伤,那麽薄的背部,当初一定是鞭鞭见骨,光是设想当初的情况,何季潜的心就麻辣辣的抽痛,顺着那些疤痕,他伏下身子,一点一点的用唇、用手掌抹去那些旧记忆。
抚摸和亲吻应该是相异的两种感觉,孔雀却感觉到相同的畅快和酥麻,他紧咬住下唇,想克制自己别被卷入漩涡,香在此时起了作用,他有些昏昏欲睡,四肢重得抬不起来,靠着何季潜才能勉强跪坐着。
将他上上下下,从头顶到脚底都探索过了,何季潜才把他抱到床铺上。孔雀反搂住他,瞪着波光凛凛的眼睛,感觉有些严厉的问:「你为什麽……,因为我在花鸟楼里有名吗?」
他很久没有谈起他喜欢的人了,对自己却越来越好,分明是求欢失败把他当替身,比起生气,孔雀更难过、很难过,可是感觉又和那时看见海芋和杜鹃约会时不同,他不敢质问何季潜。
「不当我是客人了?」
何季潜反问,不客气的在孔雀身上乱摸一通。
「咿……」
「没再吃那药了吧?」
摸着已经消下不少的胸部,听见孔雀的抽气声,何季潜异常温柔的问。
「你真的很美。」
又吻吻孔雀的颈子,何季潜托起他的臀部,缓慢的和他苟合,不甚快速的前进,到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维持这个姿势,继续抚摸红艳的胸前突起,孔雀不由自主的抽搐,双腿缠紧何季潜的腰,想要夺取主控权,除了一丝痛之外,他什麽都感觉不到,只是想要继续维持这样被呵护的状态。
他们这次交缠了很久,却没人到达高潮,只是紧密的纠缠,直到耗尽力气。
一起躺了一会後,何季潜翻身下床,刹那间孔雀感觉被泼了桶冷水,心都凉了。
「来的时候和叫厨房准备一些东西,应该好了,我去拿。」
何季潜发现他脸上有异,他不知道原因,却还是说明了一下,孔雀这才收起担忧的眼神,翻身用棉被包住自己。
「这什麽?」
听见脚步声的孔雀问,眼前被放了一碗乌黑的汤,闻起来不比堆肥好多少,一点也不像是能吃的,何季潜却装了一大碗,小心翼翼的端到床边,孔雀默默在心里许愿那是外用膏药,直到他把忘记的汤匙补上。
「来喝一碗,补补身体。」
「我又不是女人。」
「快喝。」
他很坚持,拿起汤匙要喂,拒绝不了何季潜的好意,孔雀只得接过,捧着有些微温的碗,小小的啜了一口。
「不好喝。」
这样说还是客气了,真的非常难喝,很重的土味中掺杂草腥,当臭味退去时,几种味道显露出来,孔雀认出几样,都是很稀有昂贵的药材。
「哪有药好喝的,乖乖喝完那一碗,我拿鸡腿。」
他拿着勺子在大锅翻找,捞出一个有手臂粗的鸡腿。孔雀闷不吭声的喝光碗里的汤药,对於何季潜的奉承很不自在。
「来。」
收走汤碗,递上装有鸡腿的盘子和筷子,何季潜没有一丝犹豫,好像还忙得很愉快。
「你……家里怎样?」
孔雀突然有个疯狂的想法。
「差不多就那样,」他不打算说详细的应,塞了条手巾给他,「你想说什麽?」
「既然你几乎天天来,每次又都待那麽久。」
撑着还是有点涨痛的下身,孔雀拢拢头发,将衣服穿上。
「要……要不要在这里住下?」
他们是什麽关系,这样一点也不正常。孔雀自嘲的想。
「好。」
「咦。」
怎料何季潜一口就答应了,一脸开心的样子,孔雀完全说不出他是在说笑。
空气中没有云雾的气味,似乎比平常习惯起床的时间晚,充当窗帘用的厚布都挡不住阳光,孔雀张开眼睛,躺平在床上想还有什麽事情没做。
「早。」
身後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对了,昨天……。
自从何季潜在这里住下後,孔雀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和他待一起,不管吃饭睡觉,连处理事务的时候也伴在一边,不得不讲,他慢慢不再满脑子海芋,也习惯身边总多一双手,寂寞的夜晚不再感觉那麽漫长,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很不习惯早上醒来时枕边有人。
「欸,别那麽冷淡嘛。」
「屋子那麽大,你不必一直黏着我。」
全花鸟楼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何季潜却好像怕大家不知道似的,全天跟前跟後。
「你去哪?」
「去哪?当然是去接客啊。」
真受够他什麽都管什麽都有意见,他想去哪就去哪,他管得着吗?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懒人,少在那里指手划脚。
「别接了吧,你现在算是老板了。」
「老板就不用做事?」
老板都没榜样,怎麽管理下头的人?大哥的铁腕作风孔雀是无法执行了,能做的就只有比所有人都好,他不得不继续做红牌。
「做事……做事好,要接客也行,但至少别再、别陪睡了。」
何季潜低头咕哝。
「陪你不陪其他人?我可不是你老婆,要宠物自己去挣。」
陪笑、伴游、交媾都好,能赚钱就好,可是别想掌控他,以为多和他相处就表示什麽了?以为自己对他倾心?少自作多情,他是酒楼的人,酒楼的人没有心的。
「别跟着我。」
孔雀怒气冲冲的,何季潜停下脚步,一脸受伤的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