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突然下起大雨,花草被大雨打落,落入凶暴的水流,院子都是烂泥,外头吵闹不已,花鸟楼却是静得像时间停了,刚过午後,大家都比较懒散,男人们几乎都在睡觉,女人们则开起小聚会,一派的悠闲安逸。
『笼中的鸟儿,什麽时候飞出来?』
太久没有弹奏,琴都蒙上薄灰,孔雀边调着音边擦拭,不时微笑哼着歌,难得在雨天还有那麽好兴致,海芋像是配菜用的酸梅,直直跪着,微皱着眉头,好像没在听,梅花则望着窗外,魂不知飞哪去了。
「杜鹃该回来了,怎麽还待在这里。」
传染了她的烦闷,孔雀收起笑容,歌也不唱了,只专注在弄掉琴弦上的灰。
「刚又有客人带他出去。」
「这雨还有得下呢,今晚是回不来了。」
一大早就出门,想必是计划好能早点回来,这下可是自己打自己脸,想到这的孔雀有些得意,却也不好在海芋面前明显,趁着擦汗的空档掩去笑意。
「最近越来越难见到杜鹃。」
梅花转过身,平稳的道出事实,她知晓孔雀和杜鹃的恩怨,却不是很在乎,也不信杜鹃会害人,他的确不算正派,但是离搞阴险手段也有一段距离,花鸟楼不是什麽寻常地方,争斗自然不少,可终究在两个老板掌控中,要想只手遮天很困难。
「不就忙着……还能忙什麽,好运让他捞到罢了。」
「那好像是大哥大姐的意思。」
红牌自然是越多约越好,可是他们那麽不和,迟早会有大乱,梅花担心老板会怎麽做,也许把其中一个丢到更像地狱的地方,像对那些老去没客人的姐妹一样。
「我们的客人种类不同,不会有什麽改变。」
登登弹拨琴弦,声响跑了调,孔雀有些心不在焉,感觉没有嘴上说的那麽不在乎。
「可你看你都弄成这样。」
都过了一周,伤痕仍在,看着那骇人的指印,有时梅花会想要是再大力些,脖子骨会不会断,那孔雀还能活吗?
「现在不是好好的?」
知道他正直喜欢反人话的年纪,梅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依然一脸担忧。
「弹点什麽来听听。」
闷闷的又勾几下弦,孔雀勾手要海芋过来。
「她学这还太早。」
学乐器自然是几岁都不嫌早,她们都知道学这不只是为了娱乐、培养性情,这类外头闺秀理由。
「早学早好。」
梅花一向无法理解孔雀的矛盾,希望她别和自己一样,同时又不想她接触自己以外的所有,那样的不只对海芋是伤害,对於孔雀也单有害处,原以为和海芋疏远是想通,现在看来却是另有打算。
「要弹什麽?」
接过琴的海芋不太确定该如何做。
「什麽曲适合这样的天气,连同客人的喜好心情一起考虑,不是每个人都会直接点曲的。」
「可我,会的很少。」
梅花是全楼最会弹的,放眼全城也极有名,不那麽好的孔雀再差也有前五,在琴艺高超的两人面前总有些难下手,光试几个音她就已经满脸通红。
「弹给杜鹃听的时候倒挺不错的。」
那时笑得多开心,现在倒紧张成这样平时练习也巴不得快些结束,孔雀酸酸的道。
「放轻松就行,不是名曲也罢。」
梅花笑着安慰,海芋才犹豫的把手放上琴,起初凌乱不成调,到後来自成行云流水旋律,缓缓流泻宁静祥和,大雨好像也慢了下来。
「很好。」
教孩子总还是鼓励最好,孔雀怎麽就是想不通,不过他自己的确也不是吃那套的就是了,要让孔雀进步就得在他面前弹最高难度的,再羞辱似的要他仿一次,可真苦了梅花。
「听说何公子邀你去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