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时间转眼就来到一个月後。何欣欣他们三人一早便来到机场接机,接着来到何家在半山腰的别墅。
阳光暖暖的洒在花园,使得花园里百花绽放得奼紫嫣红。
何盈盈斜靠着墙壁拿着水管朝远处的花丛浇水,空中因为光的折射而产生小彩虹,她看了眼在不远处的秋千上看书的何欣欣,又继续认命的浇起花来。
而被注视的何欣欣慢悠悠的抬起头来,笑得很是得意。
「你这麽暴力的浇花,花迟早被你浇死。」她放下书,离开秋千,迈开步伐往何盈盈那里走去。
「我这麽浇了它们上百次不都没死过一次,哪有姊你说的那麽脆弱。不过你这麽心疼它们,不如你来帮忙我浇花吧?」何盈盈说着就要把水管丢给何欣欣,并在心里重复着不知已经重复过多少次的抱怨内容──为什麽她每次来这里都要当小园丁啊,难不成上帝是在指引她未来大学科系选择园艺造景嘛……。
「不要,谁叫刚刚猜拳你猜输了,这可是你这小园丁的工作哦,怎麽可以把工作丢给别人来帮忙,小心我叫爷爷扣你薪水。」何欣欣坏笑,踩着纯白色的绑绳凉鞋离开了,从背影看来倒是有那麽几分像堕入凡尘的天使。
何欣欣突然停下脚步,好心的对何盈盈喊,「我去找奶奶了,工作完记得去帮秦君,他在厨房烤蛋糕。」话一说完,她便转身离开,米白色长裙的裙摆随着转身的动作在她身後飘逸着。
何盈盈嘟嘴,撇过头与何欣欣闹别扭,但心里还是听进了何欣欣的话,正在盘算着要快点结束工作去找何秦君。
「奶奶!」何欣欣推开书房门後就朝着里面的人影一扑,一反刚才与何盈盈斗嘴的模样,现在宛若五岁小孩在撒娇,「你有没有想我呀?」
「当然有,奶奶可想你想得紧。」何老太太温和一笑,摸了摸乖孙女的头,接着拿起桌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何欣欣,「这是奶奶在上海帮你求的桃花结,好好收着。」
何欣欣叹了口气,但还是高兴地接过,「奶奶,你别老是为我有没有男朋友的事情操心好不好,我才十七岁,不急着交。」这种桃花结、能招桃花的命理东西她多的能堆成一座小山,奶奶三不五时就从上海特地寄这些回来,惹得她都想问问那些命理师到底还有多少法宝能给她。
「奶奶这是担心你啊,你看人家盈盈和秦君,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你这孤家寡人的不寂寞吗?」老太太放下手边的书籍,带有几分无奈的看着何欣欣,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知替何欣欣烦恼了多久。
「要不是上个月你爸妈还有那老头子都跟我说你交男朋友了,我都想问问你是不是性取向跟别人不同。」何欣欣一听,嘴角不断抽蓄,连同性恋都出来了,难道她看起来就这麽不正常吗?她不过就是觉得十七岁还太早,不急着找男朋友,怎麽家里的人一个个把她当成怪物来看待……,她心里由衷得佩服自家爸爸能在爷爷奶奶如此开明的思想之下成长。
她牵着何老太太走向沙发,「奶奶,我很正常,再说我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欢、很喜欢他。」语落,她微微一笑,眼里充满了纯纯的爱恋。
「我本来还很担心你这ㄚ头随便找个人来敷衍我们,现在一看,我想你是真的很喜欢那男孩。」老太太很肯定的说着,她见着何欣欣那初恋的模样都不禁想起自己的过往,「这次怎麽没有带他来见见我们?」
「他家里有事没办法来,下次我再带他来见奶奶。」何欣欣不着痕迹地把自己失落的情绪隐藏起来,平淡的回答着。
这一个月以来,她没见过黎凯一面,他就好像消失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何欣欣也因此一天比一天更加失望;有时她也会去那间休息室,想看看黎凯是不是会待在那里,但每一次都是希望落空的回去。
要不是其他人也见过黎凯,她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幻觉,亦或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黎凯这个人的存在。
「好,不准骗奶奶哦。」老太太拍了拍何欣欣的手道。
何欣欣莞尔,点头应是。
吃午餐时,何欣欣安静的抿着唇,盯着碗里的白饭开始想念起黎凯,何絮很快就发现自家女儿不对劲,又想到最近商场上的传闻,他开口问,「欣欣,有人传黎启义的妻子生了重病,黎凯有跟你说这件事情吗?」
何欣欣一怔,而一旁的何盈盈很快就反应过来,速度惊人的代替何欣欣回答问题,「姊姊就是因为这样才魂不守舍,黎凯为了照顾他妈妈今天才不能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语毕,她大力踩了何秦君一脚,要他也帮忙多说几句,就怕何欣欣一个忍不住又当场落泪。
「是啊、是啊。」何秦君忍住脚上传来的疼痛,勉强挂上一抹能看的笑容在一旁附和着,心里暗忖何盈盈怎麽舍得踩这麽大力,差点让他忍不住放声大喊痛。
「不如找一天我们去拜访一下吧。」回过神来的何欣欣一听见妈妈有意这麽做,顿时心急如焚。
她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不行!他……」他根本没跟我说过到底发生什麽事,这句话何欣欣怎麽也说不出口,只好窘迫的又说,「我、我想黎妈妈最需要的是好好静养,我们等她好一点再去吧,不急着一时。」
何絮点头表示认同,「是啊,先让人家休养吧。」
一听见最有威严的爸爸也支持她说的,何欣欣松了口气,否则她不敢想像在那种情况下见到黎凯那要有多尴尬。
当大家都专注於饭菜上时,没人注意到何欣欣她们两姊妹正偷偷地交换眼神。
吃完午饭後何欣欣跟何盈盈很有默契且不约而同的说要帮忙洗碗。一走进厨房,何欣欣才刚把门关上,何盈盈彷佛虚脱了一样靠在冰箱上,「你不知道我刚刚替你多担心。」
「尤其是爸那看人的眼神,要说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她拍了拍胸口。
一旁的何欣欣长吁了口气,安慰道,「没事了,这不是都解决了嘛。还多亏你先帮我回答。」
虽然如此,但何盈盈还是垮着一张脸,哀怨地望着她,那模样令拿着菜瓜布准备洗碗的何欣欣挑眉,好奇问,「怎麽了?」
「我刚刚情急之下踩了秦君一脚,结果……似乎太大力了点,刚刚见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估计是真的很疼吧。」何盈盈遮着脸,很是後悔。
她这王八蛋啊──!怎麽会这麽白目,那一脚她几乎是出尽全力,何秦君没有当场跳起来哀号她就该偷笑了。
「噗……。」何欣欣打开水龙头,哭笑不得,「好好跟他道歉吧,相信他会原谅你的。」
「知道了。」何盈盈难得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来真的知道自己暴力起来的可怕了,「姊,你说我到底什麽时候喜欢上秦君的?我都觉得喜欢他是一件跟呼吸一样重要、不可缺少的事情。」
她抓了抓头发,接着接过何欣欣洗乾净的碗盘放到烘碗机里头,「好像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在他身後了。」
「原来你也知道啊。打从秦君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就缠着他不放,跟块黏皮糖一样。」何欣欣笑道。
想到这里,何欣欣翻了个白眼,「也因为你们,害得我从国三开始就没耳根子清静的一天,整天要我赶快交男朋友,搞得我跟滞销品一样。」
何盈盈小声地说,「你本来就是滞销品了嘛,要不是有黎凯的出现,我看你到了大学都还找不到真命天子。」
「何盈盈,你皮又痒了是不是?」何欣欣放下碗筷,关上水柱,接着露出阴险的表情。
何盈盈还来不及反应,何欣欣便扑上来,把满手的泡泡弄得她满脸都是,「我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是滞销品。」
这画面让听见声响进来的何秦君大笑,「难怪你们会主动帮忙洗碗,原来目的是为了解决恩怨。」
「老姊!你很过分耶,我这件衣服是新的呜呜呜……。」何盈盈心疼的看着自己被弄皱的雪纺衣,下定决心要跟何欣欣抗战到底。
「我都好心没跟你算上次的仇了,居然放我一个人睡过头,又拉着秦君偷跑去吃早餐!」她忿忿然地说着,那天碰巧黎凯让何欣欣心情低落,她大人有大量不打算计较,但现在不计较不行,「今天没好好报仇,我何盈盈就跟你姓!」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泡泡,手长脚长的她很快就占了优势,往何欣欣的脸上涂去。
何欣欣当然不肯认输,靠着灵敏身手躲过很多次攻击,「那又不是我的错,分明是你先出卖我去跟爸妈他们说我跟黎凯交往。而且你这大笨蛋,我们两个同姓啊。」
整个厨房变成她们的战场,一旁的何秦君躲在门板後,探出一颗头颅观看战况,这时候他想起某本书上曾写,女人的战争,男人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因为下一秒她们会齐心把炮口对向你。
才刚要踏出脚步离开的他,马上就听见何欣欣与何盈盈同时呼喊,「何秦君,你快来帮我!」
他咽了口口水,一边是他畏惧的何欣欣,一边是他心爱的何盈盈,这让他帮何欣欣不是、帮何盈盈也不是。
无法抉择的他只好使出百用不腻的老方法,「我、我、我要去厕所。」语毕,他用跑百米的速度快速离开现场,那样子根本不像脚刚受伤。
这举动惹得留在原地狼狈地两人又同时大喊,「何秦君,你最好每次都藉口尿遁!」